第一百三十七章香遠益清
第二日清晨,陳俊起了個早,吸着拖鞋匆匆忙忙往廚房跑,一會兒居然拿着一杯茶,優哉游哉端坐在庭院裏喝茶,半天不見他,媳婦嗔怒道:“死陳俊,你怎麼臉不洗,牙不刷,你還要不要臉的。”“怎麼不要臉,要的,要的,等我喝了這杯茶就去。”陳俊端着茶,就是不走。
坐了一夜車的楊政和也起了,打了呵欠,打趣道:“臉要不要無所謂,就是不能不喝茶,古人道,‘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我看那要加上,不可喝無茶。”
陳俊道:“這位伯伯有見識,茶文化,茶文化,中國幾千年的文化,真的非同小可,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它的博大精深的魅力。”
楊政和道:“怎麼是今天才見識到了,以前你不愛喝茶嗎?”陳俊道:“哦,這個……這個……以前沒有留意,把茶當水喝,體味不到其中三味,今天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楊政和道:“呵呵,這也叫做醍醐灌頂吧,不錯。”拿了茶杯也到廚房泡了一杯開水,走了出來,道:“能不能讓我嘗一嘗,能夠讓你豁然大悟的茶葉,究竟是什麼茶。”
陳俊握緊了手中的一包茶葉,臉色古怪道:“這個,伯伯,不是我小氣,真的不是和你喝,只適合本人喝。”
楊政和道:“茶還要分你我,你不至於那麼小氣吧?”
陳俊臉色尷尬道:“真的,我說真話,這個茶,這個茶……是我媳婦……親手……烘烤出來的,真的不能讓你喝。”
楊政和道:“哦,這樣啊,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我只是喝一小撮,那有什麼關係?”
陳俊臉上欲哭無淚,道:“哎呀,老伯伯,真和你說不清楚。我叫楊帆出來解釋,你就清楚了。楊帆,楊帆,打靶的,起床了沒有。”楊帆道:“你打靶的,鬼叫些什麼?一大早的鬼哭狼嚎,小孩也被你嚇哭了,有屁快放?”從裏屋走了出來,望了望天色,打了個哈欠,道:“天才亮,覺不讓人睡,有你這麼做人的嗎,咦,楊叔叔你回來了,幾點到家的啊?”
陳俊一把拉過楊帆,就往門邊走,楊帆道:“做什麼,做什麼,好好說話,我和叔叔聊天你也不給,真沒有禮貌。”陳俊急道:“這事大發了,趕快救急。”
被拉了個踉蹌,楊帆不悅道:“什麼事,火急火燎的要你的命嗎?”
陳俊道:“輕聲一點,這不是你的茶惹得禍嗎。”楊帆道:“我的茶惹什麼禍,小子給你喝了茶,你還怪罪我的茶有問題,愛喝不喝,把剩下的茶給我。”
陳俊道:“不是你的茶有問題,是茶有問題。”
楊帆道:“不是我的茶有問題,你拉我做什麼?”
陳俊抓耳撓腮道:“你聽我細細說嘛,是茶的問題。”
楊帆道:“你自己說的不清不楚,讓我怎麼聽的明白。”
陳俊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這不是昨天我們從你的地里採摘了一些茶葉嗎,我就回來按你說的方法試一試。”
楊帆沒有睡醒,頭腦不清楚,隨口道:“什麼方法?”陳俊比劃道:“就是你說的,在女人身上烘烤啊,這話不是你說的嗎?”楊帆道:“哦,是說過這話,這話有問題嗎。”
陳俊道:“話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問題是……”
楊帆尋思道:“茶不好喝?沒有這個道理,肯定是你手法出了問題。”
陳俊道:“茶很好喝,真的很好喝,我頭一次喝到那麼好喝的茶,用飄飄欲仙,醉生夢死形容也不為過,可問題是,我用我媳婦身體烘烤出來的茶,是不是只有我自己能夠享用呢,可是那位伯伯問我討要茶喝,不給說不過去,給了那不是,那不是……”
楊帆這才明白,啞然失笑道:“是用你媳婦哪個部位烘烤出來的,如果不方便,那就不說了。”
陳俊臉色訕訕,四顧一下,見楊政和兀自坐在那裏,這才遲疑地指了指胸部,道:“這裏,我能夠給他喝嗎。”
楊帆放聲大笑幾聲,了解地點了點頭,神神秘秘地問道:“那茶是什麼滋味,說說看。”見他一副古怪的表情,陳俊惱怒道:“去你的,怕你還沒有喝過嗎,還用問我。”
楊帆似笑非笑道:“我真的沒有喝過,我哪有你那麼生猛,我可是老老實實的人。”邊說邊向屋裏走去,不一會兒拿出了一撮茶葉,茶葉兀自掛着水滴,茶葉青翠欲滴,新鮮的很,道:“楊叔叔,這個茶,需要自己烘烤,用自己的手的溫度區烘烤,味道才好。”
楊政和醒悟道:“原來這麼回事,那小子還難為情的,難為什麼情啊,難不成我還怕他的手臟不成,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少見多怪。”突然驚訝地問:“這茶,要手搓動去烘烤,我沒有老糊塗,聽錯了吧,茶向來只有炒的,哪有這樣的?”
楊帆道:“真的,不信你試一試。”
直視楊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不像說謊,楊政和將信將疑,把茶在手搓了會兒,直到卷了邊,道:“可以了嗎?”
楊帆道:“勉為其難吧。”
楊政和道:“沒事消遣我吧,反正消遣一下兩下,也沒有問題。”用手搓了好一會兒,直到手裏沒有濕漉漉的感覺,打開手掌,“咦,真奇怪,這茶葉像是火上燒烤一般。”
陳俊也湊過頭來看,確實,那茶葉卷了邊,每一顆都完好無損,真是火烤一般無二。一般而言,茶葉飽含水分,用手一搓,一團糟粕難分彼此。
楊振和仔細觀看了許久,這才把茶葉放進水中,只見那茶葉彷彿海綿一般,迅即舒張開了,那杯水也綠油油的,甚是好看,分外yin*。正待喝一口,門外有人叫:“這是楊帆的家嗎?”
只見門外站着幾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為首一人腦袋大脖子粗,留着一個平頭,詢問似地眼神看着幾人。
楊帆走過去,道:“我是楊帆,有什麼事情嗎?”
為首之人笑容滿面道:“原來你就是楊帆啊,真是年少有為,年少有為,久仰大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大潤發企業董事會董事,這幾人是我的手下就不一一為你介紹了,過來和你談生意的,這是我的名片。”
楊帆握着他的雙手道:“原來是大運發企業的董事馬雲馬先生,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今日才有幸一睹大老闆的風采。請坐,喝茶。”
馬雲微笑道:“謝謝,謝謝,好不容易找到這裏,果然是一處山清水秀,世外桃源的地方,不枉我走這一趟。”拿起桌上的茶,不由分說,一飲而盡,道:“真是渴死我了,喝了這杯茶水,全身都舒坦了。”說完卻拿起杯子,往裏看去,道:“咦,這是什麼茶,有股溫文爾雅的男子味道,好茶,好茶,好茶”
楊帆幾人面面相覷,這茶可是楊政和親手炮製的,卻入了馬老闆的喉嚨。楊帆忙叫道:“小麗。有客人,拿幾個杯子,給客人倒茶。”又對馬老闆道:“實在不好意思,怠慢了幾位,山裡人沒有好東西,招待客人,只能拿一些自家地里長出的瓜果款待幾位,實在不好意識。”
馬雲道:“哪裏話,山裡瓜果,現在是頂呱呱的好東西,我們今天有福了,是不是。”他幾個手下應道:“正是,正是,現在提倡綠色食品。”
小麗端出水果,瓜子,放在桌上。退在一邊,那眼睛詢問楊帆,意思是什麼親屬,怎麼從未見面。楊帆把名片遞了給她。
幾人應該是路途遙遠之故,早已饑渴難耐,毫不見外地拿起水果往嘴裏送去,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楊帆大感欣慰,種植出來的水果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成就之感躍然於心。
馬雲道:“我還是泡茶喝吧,今天應該是口渴的緣故,這茶感覺分外好喝,味道綿長雋永,有一股筆墨的氣息,好像我也是讀書人似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不要見怪,不要見怪,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他的手下皆驚異地望着搖頭晃腦的老闆,從未見老闆如此文質彬彬過呢。
楊帆和陳俊詭異地往楊政和望去,這茶真有如此之妙?楊政和的手不知摸過多少墨水,難不成烘烤出來的茶,就有文氣一說。楊政和卻早已另外泡了一杯茶,細細品茗,深閉雙目,悠然地盪着右腳,超然物外。
馬雲道:“早聽說過你種植許多好東西,可惜無緣的見,在上海一次,到了朋友家裏,吃了幾串葡萄,對你名字已有幾分印象,再回到家鄉又吃了一次苦菜公,就說不見你是不行的了,今天終於有心得見,實在痛快……”“真是好茶”被這一聲打斷了談話,循聲望去,卻是楊政和,張開雙眼叫道,彷彿未見眾人瞧他,走進他屋內,拿出幾張宣紙,鋪在庭院另一張石桌上,提筆便寫。眾人走了過去,卻見楊政和寫的正是**的《沁園春。雪》筆
筆精神飽滿,尤其那個“飄”字直猶破紙張飛去。他寫完之後,才鬆了口氣,哈哈大笑,側頭欣賞說道:“好極我生平書法,以這幅字最佳。”
馬雲也道:“好字,這字生平僅見,出於先生之手,躍然我等的眼睛,讓人像喝了一瓶二鍋頭,世界也不在我眼下,哈哈。”
楊政和道:“這還得感謝楊帆的茶,讓我霍然開朗。”
楊帆笑道:“茶好,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