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復仇
白慕擎走後,黎語瓷無力的靠在了床頭的木板上,將臉埋進了被子裏。
白慕擎回來了,可是他已經不記得她了。她以為再見,她可以做到風輕雲淡,卻不想還是痛到無法呼吸。
她想要問他過得好不好,想要吻他,想要愛他。可是當初是她選擇了放棄,傷害了他,現在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而現在,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着,黎語瓷拔了針管,套上衣服,再一次翻窗,偷偷的出了醫院。
她打車去了夜總會,去見了她在這世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雅姐。
之前,她被盛祁言趕出來,無處可去,沒人願意收留她,是夜總會的經理雅姐收留了她,讓她在會所里賣酒。
她一進宿舍,就看到雅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後者一見她回來了,立馬擔憂的迎了上來,上下打量她。
“語瓷,你有沒有怎麼樣?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哥哥他……”
哥哥……
一想到哥哥,黎語瓷嘴一癟,憋了一天的淚全涌了上來,她鼻翼嗡動,哽咽,“哥哥……他們說哥哥沒了……”
“怎麼會?”
黎語瓷哭了一會兒,又抬手抹淚,穩住情緒,“可是雅姐,我不信,我不信哥哥就這麼沒了。”她吸了口氣,冷靜分析,“我衝到南沉別墅的時候,他們告訴我,已經把哥哥的……骨灰衝進下水道了,可是他們動作絕對不會這麼快!”
所以一定是,一定是盛祁言他們的陰謀,哥哥肯定是被他們藏到哪裏去了。
她抓住雅姐的手,目光懇切,“雅姐,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雅姐早就知道黎語瓷的事情,所以對於盛祁言也是深惡痛絕,她立刻點頭,“好,語瓷,只要我能幫得上你的,我一定幫忙。”
黎語瓷攥緊了拳頭,目光變得堅定。以前她步步忍讓,只想換來正常的生活,他們卻偏偏不讓她如意,將她逼到絕境。
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她本身就不是軟弱的兔子。
她只是一不小心折了翅的鷹。
雅姐忽然想到一件事,“語瓷,盛祁言那個畜生,在圈子裏放話,懸賞一千萬讓人……姦殺你。夜總會你暫時是不能去了,你看你怎麼辦?”
黎語瓷秀眉微蹙,臉上的淚已經被風乾,她深吸了一口氣,黑亮澄澈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狠意,“不!我要去,而且必須去。這周末不是有舞會嗎,那就是我要復仇的第一步!”
——
白慕擎坐進車內,臉上已經換上了一慣的冷漠。彷彿剛剛他在病房內的情緒失控,只是一個幻覺。
他盯着暗色玻璃外的街景,心裏思緒暗涌。
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是否和當年的事情有關係?
赫連城透過後視鏡看自家先生,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意。他記得他家先生向來殺伐果斷,嗜血無情加面無表情,而且女人是他的大忌。
怎麼這次,不僅救了一個女人,還優柔寡斷的在病房裏待了一天,只是為了等那個女人醒過來再問話。
白慕擎一個眼神掃過來,赫連城連忙縮回視線,開始稟報正事。
“先生,剛剛府里來了電話,說是夫人請了宋家夫婦過來吃晚宴,讓您回去。”
“宋晚安呢?”
“宋小姐也在。”
白慕擎眸色一暗,薄唇輕啟,“開車。”
“是。”
白府坐落於北茗最貴也是風水最好的一段地段宏鑫區,這裏背靠巍峨的鳴山,面朝夕江的江水,清晨時白霧繚繞猶如仙境,傍晚紅霞滿天。又被稱為千金之地。
車子緩緩行駛過路段,駛進一個復古的莊園,又開過一個大花園之後,黑色的豪車才停在了門口。
白慕擎下車,在一排排的傭人問好之後,見到了正在家裏做客的宋氏父母以及未婚妻宋晚安。
宋晚安是北茗一等一的名媛,北茗三大企業之一,宋氏集團的千金。哈佛畢業,金融專業碩博連讀,真正意義上的白富美。
如果說黎語瓷長得像妖精,那宋晚安的長相就是天使。
先是宋晚安扭頭看到了他,她一雙清潤的大杏眼一亮,身子先於大腦做出反應,轉了過來。
白慕擎清黑凌厲的視線掃了過來,眼神冷酷到極致。宋晚安的身子陡然一僵。
她才算計了這個男人,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宋晚安不動聲色把身子又轉了回去。
“爸媽,宋伯父宋伯母。”白慕擎收回視線,打了聲招呼。
白母嗔怪道,“慕擎,你怎麼回事啊?這個點才回來,昨天也是,竟然把安安一個人丟在那裏。”
“沒關係,白哥不過是工作上有事先走了。”宋晚安極其溫順乖巧,笑容可親。
白母剜了白慕擎一眼,然後笑容滿面的轉頭,拍了拍宋晚安的手背,“還是安安乖。”
晚飯過後,白慕擎先上了樓,宋晚安緊跟着也上了樓。
她上二樓找了一圈,最後在走廊盡頭的陽台上看到了白慕擎。
在黑色的背景下,白慕擎筆直的立在那裏。陽台暖橘的燈光打在那高大筆直的身軀上,修長有力的腿,寬肩窄腰,白襯衫下的肌肉若隱若現。搭在欄杆上漂亮的長指間有火星點,一縷縷青煙彎曲向上。
只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姿勢,就性感到讓人窒息。
宋晚安抬手輕輕的按了一下心臟,慢慢朝着那個背影走了過去。
優秀如她,從國外到國內,也沒見過哪個男人完美得像白慕擎一樣。所以在她回國見到白慕擎的第一眼后,她就有意打聽白慕擎的消息,刻意接近他,接近白家,中間還使了不少的手段。
如她所願,兩人成功訂婚。可是白慕擎卻似乎並不喜歡她,無論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勾引到他。
所以才有了昨晚的主意,只是沒想到白慕擎自控能力那麼好,竟然直接甩下她走了。
“白哥……”
“你膽子不小。”白慕擎中指微曲,彈了一下手裏的煙,“看來是不了解我的手段。”
明明是不輕不重的語調,卻讓宋晚安渾身一抖,覺得這夜無比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