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徐妍婚訊
徐妍跟余笙的戀愛消息,不出一天,就已遍佈各大新聞界,因此碎了一地少女的芳心。
余笙這個萬眾矚目的美少男,總算是在出道這麼多年,有了一個好的歸宿。
即便正面新聞說的是徐氏珠寶集團新任董事長好事將近,可娛樂新聞播報的仍是余笙高攀的消息。
徐妍氣惱之下,當即召開了記者發佈會,公佈了與余笙的婚訊。
對於徐妍的果敢,我總是羨慕的。
而我,自那日同安堇年說想要結婚的事情過後,他便整日整日地疏遠我,但凡他自己能獨立完成的,絕不要求我的幫忙。
我雖心中倍感苦澀,卻也不得不暗暗咽下自己拋出的苦水。
每日,除了寫文,我所能做的,就是遠遠看着他。
看着他倔強地不肯同我多說一句話,看着他即便摔跤也不肯同我服一聲軟。
天知道,那個樣子的他,有多讓我心疼,即便所有磨難過去,他還是堅持着他的固執己見,不肯退讓一分。
辦完慈善基金會回來的牧沅和安暮年,再次投身到了各種活動中。我因安堇年的刻意疏遠,而搬回了自己的病房。
所以,照顧他的事宜,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林毅的身上。
林毅自從來了江州以後,便辭去了在上海的工作,一心一意地幫我照顧安堇年。再加上有爸媽的加持,我所做的,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除了偶爾會盯着電腦發獃,唯一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醫院的樓頂,一個人黯然神傷。
我們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去保存心中的那份小美好,卻在不經意間,又傷到了各自的自尊心,我是如此,安堇年亦是如此。
正是因為我們都太薄弱,敏感,所以,我們才會陷入如此境地,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後,亦是如此。
趁着這個空檔,我瞞着所有人去找了一趟夜栢。
夜栢看到我的時候,微微驚訝“林小姐,你怎麼來了,軻少呢!沒來嗎?”
我站在她的店門口,聳了聳肩“怎麼,沈軻沒來,就不請我進去坐坐。”
夜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請進。”
我笑了笑,繼而走近店中。
許久未曾踏足這裏,店裏上新的禮服又多了好幾種款式。我故作不經意地問“沈軻,最近有沒有來找過你。”
夜栢搖頭“沒有,你也知道的,他一般不會來我這裏。”
我看着她,語氣里多了幾分感傷,不禁說道“你為什麼不試着去努力呢!”
她不解地看向我,問“林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去試着跟沈軻坦白……”我就近尋了個位置坐下,直白道“沈軻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雖然,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幸福。”
夜栢喃喃“分道揚鑣,你們?”
我點頭“嗯,已經有很長時間不曾聯繫了。”
“軻少不是很喜歡你的嗎?怎麼會。”夜栢疑惑的看着我,眼神閃爍。
“我跟他是沒有可能的。”我回答地誠懇“但是,你有。”
夜栢苦澀一笑,說“不會的,他對我,從來都只有朋友之情。不然,以他的性子,我們何苦錯過這麼多年。”
“那都是過去了,我是說,你可以試試,重新開始。”我繼續開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試圖說服夜栢。
夜栢眼中的疑惑深了幾分“前段時間聽說林小姐和安氏集團的總裁在戀愛,這是真的嗎?”
我不置可否“當然。”
“所以你跟軻少……”
“你也知道的,沈軻的性子太過好強,一旦認輸,他便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但是你不一樣,夜栢,你還有機會,而且沈軻也少一個真心實意愛他的人。”我說得極為認真“我希望,你會是那個他所想要的歸宿。”
雖然,我與夜栢的見面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可我就是相信,夜栢有能力讓沈軻愛上她。
像她那樣孤高冷清的女子,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是很多富家千金所不及的地方。而我所看重的,正是她身上的那股獨特。
沈軻荒唐半生,大風大浪也都見慣了。在行事作風上很難有人拿捏住他,除非他所願,否則即便近了他的身,也不一定得到他的認可。
可夜栢不一樣,她聰明,知進善退,不貪圖名利,就像盛開在冷冽寒風中的臘梅,傲然獨立。讓遠遠觀望的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欣賞。
沈軻身邊所欠缺的,正是這樣的一個女子。
所以,我才前來走上一遭。
到底是朋友一場,我所希望的,不過是他能幸福。而這,恰恰也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
夜栢若有所思地看向我,像是有所頓悟,說“謝謝你,林夕,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笑了笑,起身,伸手搭上她的肩,用力在她肩頭拍了兩下“把沈軻交給你,我放心。”
夜栢溫和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辜負你的。”
我點頭,同她擁抱告別。
或許,這也是我們最後的見面。就如那日頭也不回的沈軻一般,說了再見,就真的再也不見。
我忽而想起,多年前的自己在沈軻面前,也曾是那樣,倔強地,固執地不願回頭。
而如今沈軻所做出的決定,不過是重複我當年所走的路罷了。
我苦澀一笑,出了夜栢的店。
屋外的陽光,格外刺眼。我站在烈日底下,身上熱汗層層,如火的陽光直直落在身上,有幾分燒灼的熾熱感。
我這才想起,江州已經有很久不曾下過雨了。
回到醫院的時候,安堇年已經睡下。我站在他的病房門口,卻失了進去查看他的勇氣。
很多時候,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跟安堇年鬧什麼彆扭。可我就是不想向他低頭認輸。
結婚,多麼美好的字眼,它象徵著地是我們愛情的另一個開始,所以,我不能妥協,也不會妥協。
即便真的沒有以後,我也甘之如飴。
林毅從病房出來,站在我的身後,說“姐,姐夫他好像很杵跟你結婚。”
我靜靜聽着,沒有回話。
林毅接著說“他這幾天看着對你不聞不問的,其實心裏還是挺擔心的。只是我一說你在準備結婚的事宜,他的臉色就變了。”
我皺眉“你跟他說,我在準備結婚?”
林毅點頭“是啊,我怕他生你氣,還特意跟他解釋過了呢!”
我問“你怎麼解釋的。”
林毅回答“我就說你打小被爸媽寵壞了,什麼事都喜歡自己做主。像結婚這種大事他就不用操心了,你會準備好的。”
“你個蠢貨,就是這樣說你姐的。”原本還鬱悶地心情在林毅的話語裏尋到了發泄的出口。怪不得近日安堇年總是若有似無的躲着我,連句話也不肯跟我多說。原來中間還隔着這麼一檔子事。
我就說以安堇年的性子,怎麼會把我那天無意中提到的結婚記掛那麼久,把我冷落那麼久。
弄了半天,竟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在中間給我添堵。
想想就憋悶,我怎麼會有這麼個蠢弟弟。
我說著,訓斥之餘還不忘出手教訓他“你是笨蛋嗎?明知他對結婚忌諱,你還在那給我添堵,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籌備結婚了。”
“姐,你輕點,疼。”林毅哀嚎着“耳朵快要被你擰掉了。”
“哼!活該。”我輕哼一聲,加重了擰他耳朵的力道。
只要一想到多日來與安堇年越發增加的隔閡,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為什麼人家的弟弟都是聰明能幹,而我的弟弟只會給我添堵。
“姐,我錯了,看在姐夫的面上,你就饒了我吧。”林毅連連求饒。
“你還好意思說。”我正欲再出手教訓一二,卻忽聞病房裏傳來隱隱約約的咳嗽聲。
我暗道不好,忙鬆開林毅“這次就先放過你,再有下次,有你好受的。”
話落,我顧不上去拉開門的把手,直接迎門而上,推開了緊關着的房門。
手腕處,絲絲麻木伴隨着疼痛直達大腦,我驚慌失措地奔到病床前,擔心地問“堇年,你怎麼樣了。”
安堇年趴在床頭輕咳,見我進來,連忙手忙腳亂地拉扯着被子,似要掩蓋住什麼東西。
“怎麼了。”我見狀,心有不安地問道。
他搖頭輕咳,抬手掩面,聲音嘶啞而又暗沉“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我抿唇不語,心底某個角落莫名地就痛了起來。
我清楚地看見,在被他拉過被角遮蓋的地方,那裏,有一滴殷紅醒目的鮮血落在一片雪白之中。
是吐血了嗎?
我看着他,腳下卻再也挪不動半步。
這個時候,他所能想到的,還是隱瞞。
心裏像是被什麼人用東西狠狠一擊,疼痛至極,我身形微微顫抖,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變了音調“我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
我開始後悔,為何之前要同他賭氣。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抱歉,我卻忍到現在才低頭服軟。
明知他的身子早已經受不住刺激,可我還是因為任性從而加重了他的病情。
我忽然就不敢去看,那藏於被中的一大攤血跡。也不敢去想,他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林毅跟了進來,開口問“姐,姐夫怎麼了。”
我低頭轉身,神色盡斂“林毅,你先照看下堇年,我出去下。”我說著,再也壓抑不住心底湧出的難過,一路跌跌撞撞地推開林毅衝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