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宣理出了雲與意的大廈,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立刻疾走並跑了幾步,還好,正趕上慎言止接孩子音樂輔導課放學。
慎言止看女兒慎謹為上車,給她關好門,自己才要上車,就被人從腰後部環過來按住車門,“你坐副駕去。”
聲音低緩像音樂的抒情前奏,氣息吹在慎言止脖子上,她頓時臉紅了,“走開。”
宣理故意提高聲音,“哎呀,女兒在呢,給我留點面子。要不然怎麼當爹。”
慎言止臉更紅了,高跟鞋跺了宣理一腳,才走去坐了副駕位置。
宣理坐好回頭對女孩齜牙咧嘴擺出自以為最明媚燦爛的笑臉,“你好,慎謹為。我是爸爸。”
慎謹為長長地“呃”着,然後偷眼伸着脖子看看媽媽的臉色,“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你媽不高興的時候就把我趕走。現在她高興,我就趕緊回來了。”
慎謹為又伸長脖子,偷偷看看媽媽的側臉,問宣理,“那我怎麼姓慎啊。”
“你媽凶,說第一個娃要跟她姓。等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就跟我姓!”
慎言止白他一眼,“開不開。”
“當然開。”一偏頭看見慎言止沒系安全帶,立刻起身幾乎撲到慎言止身上,兩人臉對着臉,把安全帶給她繫上。
慎謹為在後排座位閉眼裝睡。
“慎謹為,吃晚飯了嗎?”
“還沒有,一放學就趕來上課了。”
“那你想吃什麼啊。”
“晚上?”慎謹為又望着媽媽的後腦勺,“一般都吃方便麵。”
“你看你怎麼虐待我女兒的。幸好我回來及時。”說著回頭問女孩,“是吧,慎謹為。我帶你去吃飯。”
慎言止冷冰冰地說,“這麼晚吃什麼飯?”
“這麼晚怎麼啦?科學有規定天晚了肚子不許餓嗎?是吧,慎謹為!抗議你媽虐待少年兒童。”
說著,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我們去宵夜。”
慎言止忙說,“慎謹為回家還寫作業呢。”
宣理一邊倒車,一邊說,“作什麼業,今天周末。孩子是學習機器嗎?要娛樂學習兩不誤。”
“你懂什麼?她明天還上課。”
宣理下車,左手扯着從車上下來的慎言止,右手拉着慎謹為,“媽媽給你報了什麼班?物理數學還是化學。以後都不用報了,我全包。”
慎謹為好奇地問,“你哪門強?”
“當然是數理化了。你看爸爸就長着聰明的擅長分析思維的理化腦袋。我高中時數學經常全班第一。”
“真的嗎?”
“當然,等空了把我的獎狀都給你秀一下。”
慎謹為看來很少這樣盡性,吃完飯回來,自己前面跑着進電梯,把媽媽和這位年紀輕輕卻口口聲聲自稱爸爸的人丟在後面了。
宣理見此機會,立刻摟過慎言止。
到家門口,慎言止並沒有邀請宣理進家的表示。宣理突然把慎言止扯到安全通道,緊緊摟着,“我這樣做,還得不到你一句誇?至少給個鼓勵的吻唄。”
“你高興了,這樣對我們。哪天膩了呢?”慎言止在昏暗的安全通道燈下,看着宣理雙眼閃着像淚花一樣的光。
“你看,我用了七年都沒能忘記你。如果,你高興,再給我十七年,或者七十年,來考察我,看我是不是能天天這樣對你,永不厭倦。”
慎言止輕輕地低嘆,“啊!十七年?七十年!!”然後,苦笑一下推開宣理,“我哪有那麼長時間。你也許知道呢。”
慎言止鎮定了一下,走到門前用鑰匙開門,她忍不住回頭,宣理站在通道口,一動不動地看着慎言止。
慎言止一個晚上都在想與宣理初見時,他其實是在跟蹤我吧。但是,更多的像在照顧我。
慎言止提着行李箱,他突然出現幫她拎着箱子。她上車一句話不說,倒頭就睡一個白天。她甚至聽到有人說她是啞巴。過一會兒,有人輕推她,她翻身看,是他給遞了一瓶水。過一會兒又推她,他遞上來一份飯。
她第一次吃火車上的飯,真難吃。但是,她吃了!當時,只想着要是能留下來就好了,就拍了張照片。
宣理看着慎言止嬌小背影隱沒在門后。
當時,宣理一直跟着她,所有的證據都像針在扎着宣理的心,他希望不是不是不是。她太嬌小,她甚至是柔弱的。她的目光淡然,眼神冰冷。她看向宣理的第一眼,宣理一直沒人情味的心突然極度震顫,當時就想抱着她問一句:你喜歡我,是嗎?
宣理不知道怎麼表達,甚至跟蹤到她住的酒店。她不在,宣理拿出工作證,讓服務員打開房間,坐着等她回來。
她刷開房門進來,仍然冷冷地看了一眼他,但那眼神卻已經很脆弱了。就好像說:你會殺了我嗎?
外面下着雨,她的頭髮衣服都是濕的。她不說話,在旅行箱裏找出換的衣服去洗澡。
宣理脫下警服,疊好放在沙發上,繼續等。
慎言止洗好出來了,穿着淡粉色的連衣裙,“如果,你沒什麼要問的,就走吧。”
宣理看着她洗過澡后粉色的臉龐和紅色的鮮艷小嘴巴,目光不再具有侵略和冰冷的暴力,淡淡粉色的裙子非常好看。
宣理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把她攬進懷裏,“我,喜歡你。從你看我的時候起,到此生命終結。”
慎言止托起他的下巴,非常漂亮嫵媚的一笑,然後閉上眼睛,一邊吻他一邊解開他的襯衫鈕扣。宣理覺得在那一刻起,自己已經被醉成渣,並且被慎言止吻化掉,世間已經沒了那個曾經冷靜冷漠自以為特別牛的宣理。
等宣理睡醒的時候,慎言止已經走了。在他枕邊留了字條:不許再見。
宣理把這張紙條收得好好的。
為了慎言止,為了她繼續活得好好的。宣理決定不當警察了。
宣理打車去開自己的車回家,有什麼後悔的?人生沒有道理,只有喜歡。
周六上午,全能來看松思樵,拿着一張請柬,“金步搖寄來的,你、我還有橙子。咱們仨她都請了。”
松思樵接過請柬翻看了一下,“她請我幹嘛?”
“相中你了唄。”
“去。她那麼瘋,別相中我。我有我的雙飛依。”
“你帶上你的雙飛依一起去,她一看不就明白了。”全能擠眉弄眼地拿松思樵尋樂呵。
“得!誰知道她安了什麼心。”
“你看你。要陽光看世界。你就說晚上去不去吧。”
松思樵想着還有問題問金步搖,就說,“當然去。她們開個派對,人多得要命,誰認識誰啊。所以,就算混進去些人,也看不出。”
“誰說。入場看請柬的。”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都拉米家上次也是看請柬進人,怎麼就混進了不認識的。”
全能說,“你看你操得那心!說不定是後台服務那進去的呢。”
“那你們當時查過服務那邊沒?”
“嗨,陳年舊事,都拉米都忘了。誰還管。”
松媽留全能在家吃了午飯,松思樵和全能約了晚上的時間,七點在清藍大酒店門口等。
松思樵當然要問雙飛依去不去,並誠懇再三請雙飛依以女朋友的身份陪自己去。雙飛依說,晚上還有課。那種場合,又是都拉米、宓橙之類的。絕不同流合污。
松思樵說,自己問金步搖一些問題后就回來。
松思樵驚訝地發現,趙錢廣竟然也出現在派對上。不過,冷靜了一會兒,松思樵想:這才對了呢。金步搖肯定知道許多趙錢廣的事。但是,觀察了一會兒,松思樵想,或者該換個說法:趙錢廣知道金步搖許多事!
雲與意沒想到趙錢廣也在這裏。金步搖遠遠看見雲與意立刻過來聲音麻酥地招呼:“哎喲,雲總大駕光臨。小金晚上覺得特別有面子呢。”
雲與意笑笑,“你是為哪位大人物接風嗎?”
金步搖用小粉拳砸了雲與意肩膀一下,以示她同雲與意特別親密的關係,嬌嗔道,“討厭,不說這個小聚會場,冰清市都數你最大。在你面前,哪有什麼大人物。”
“金明星小嘴巴說得我已經飄上天。”
“金小姐是為媽媽慶祝生日嗎?場面這麼大。”來走過來有事想問雲與意的松思樵突然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
金步搖一時語塞,面上表情差點僵住的時候,幸好她見多識廣,又有演戲學來各種場合急中生智的段子,立刻上前拉住松思樵的手,嬌滴滴差點靠到松思樵身上,“小松警官,我剛才怎麼沒看到你。”
“因為我太普通了。這不怪你。”
“哎呀,你是在嘲笑在場這些比你遜色的男人面孔吧。”
松思樵看向雲與意,“金小姐這是連英俊無比的雲首富都罵了嗎?是不?雲總,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金明星的媽媽。女兒長得好看,媽媽想必也是美女。雲總和金小姐這麼熟,應該見過金小姐的母親大人。”
雲與意看着金步搖,“是的喲,小金,你媽媽好嗎?”
金步搖左右亂看着,“啊?你們聊吧,我有點兒事問危老闆。”說著,也不等兩人客套,急急扭着鑽進人群不見了。
雲與意看着松思樵,“你是故意來找她茬的嗎?”
松思樵站到雲與意旁邊,左右看看,小聲說,“真的,你見過她媽嗎?她媽好像知道一些雙飛依爸爸死的事兒。”
“說來,還真有十年沒見了。”
“十年前見過?”
雲與意搖頭,“沒。聽辛雪說過。趙錢廣有時候會把一些加工衣服的小零活給她做,後來聽人說,趙錢廣有外遇,就是她媽。我僅知道這點兒。”
松思樵在人群里搜着趙錢廣的身影,“他應該知道。”
雲與意呵呵笑兩聲,“你去問啊。”
松思樵見雲首富突然這樣笑,奇怪道,“什麼意思?好像你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