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時永靜走到離趙錢廣半米遠的地方,“這樣能聽清的。大哥你說吧。”
趙錢廣把聲音壓得極低,時永靜不得不全神貫注,用心傾聽,“那天晚上,有一輛車停在那。”趙錢廣往橋下一指,
“我聽到有吵鬧聲。”
“怎麼樣?幾個人!是不是拖着一個男的!”
時永靜見趙錢廣停下不說,十分焦急,“說啊,怎麼啦?”
趙錢廣說,“這裏不好,到我家去說吧。”
“不用,幾句話的事,說完我就走了。人命關天,肯請大哥說出真相,我替我死去的老公謝你,他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你的。”
趙錢廣突然上前一把樓住時永靜就強親,一邊說,“讓我講,當然有要求的。你要是陪我睡了,我什麼都給你說!”
時永靜掙扎着,“可以,你要是說了真相,我替我老公討了公道,立刻和你結婚。”
趙錢廣一邊扯時永靜,一邊說,“我不要等結婚,我要你現在就陪我睡了。睡了立馬就告訴你。”
時永靜一邊掙扎,一邊生氣地說,“你放尊重點兒,要不然,我可喊了。”
“別喊呀!喊了你老公就白死了。便宜那些人了。不就是我睡一下你,你又不少什麼,還能幫你老公。”
“不結婚的話,別想。”
“我可有老婆呢,還很有錢呢。我只能睡你,不能娶你。你看着辦吧。”
趙錢廣一邊動手扯時永靜的衣服。時永靜當時一口咬住趙錢廣的手臂,趙錢廣吃痛,一巴掌揮到時永靜腦袋上,“臭婊子,少裝你媽的貞潔烈女。”
時永靜叫起來,“救命啊!”
趙錢廣一下撲上來把時永靜按倒在地,“叫你喊!你喊了,你老公就白死。他死了活該!他死了便宜老子。”
這時,有個人跑來喊道,“幹什麼!”
時永靜立刻高叫,“救命!抓流氓。”一邊叫一邊揮拳頭砸趙錢廣。那人已經跑過來,扯起趙錢廣就打。
趙錢廣雖然長得壯,但那人看來會點拳腳,趙錢廣跑的時候,還對時永靜示威,“老子不告訴你了!氣死你!你難過一輩子去吧!”
時永靜看着松思樵門外的黑天,避重就輕地講了當時的情況,“所以,雪松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松思樵沉默了好久,這世界,是不是有些人真的有“病”呢。趙錢廣這樣的流氓無賴,到底是死了嗎?他是真看到什麼了,還是在騙時永靜就範。
“雙叔有留下什麼證據嗎?”
“原來,他有一個存儲盤,一直裝在襯衫口袋裏,那天出去沒拿出來。後來,我在他口袋裏翻遍了,沒找到。”
松思樵心想,可真是!罪證被銷毀了!
時永靜說,“他當時穿的那件衣服,我留下了。”
“那我周末休息時,能去看一下嗎?”
“周末我還有事。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
看時間不早了,松思樵讓時永靜住自己房間,他去和同事擠一下。時永靜說,“不用,我在你們公安局對面的招待所訂了房間,你把我送過去就行了。”
路上,松思樵問了句,“趙錢廣長什麼樣?”
“個頭不高,一米七左右。挺壯的,光頭。圓臉,眼睛不大。”說著,時永靜突然帶些八卦的口氣,“趙錢廣的那副尊容,也不知道怎麼找到辛雪那樣能幹又漂亮的老婆的。”
松思樵笑了,“也許是騙來的吧。你難道見過辛雪?”
“我後來去辛雪家求過她,希望她能讓趙錢廣說實話。結果,辛雪說,趙錢廣拿了錢后經常不見人。後來,辛雪的孩子丟了,趙錢廣也跑了。”
松思樵想,怎麼好女人都命不好?!真是奇怪的定律。不過不過,一定要讓雙飛依幸福。
松思樵回宿舍的路上,突然想到時永靜說趙錢廣,挺壯的,光頭!這不是偷偷進了金步搖別墅,在那間小屋子窗前站過的人嗎?
李紅艷所說有個女人拿了件西服讓她縫扣子,如果真是雙雪松的西服,也輪不到陳琳瑞拿去找裁縫釘鈕扣!況且還是晚上。除非就是他們和雙雪松發生撕扯,把他的西服扣子掙掉了!然後,他們脫下來找人把扣子縫上,恢復原樣!對,做成一切與別人無關的樣子。
完全符合溺亡特徵!巫寶和全努力一模一樣的回答,讓松思樵倒吸一口涼氣!難道是做出來的溺亡特徵?!而且,一起想好了對付警察的話!再說了,全努力就是位刑偵人員!警察會問什麼,會看什麼,怎麼查,他都一清二楚。
李紅艷李紅艷,多關鍵的人物啊!怎麼就不見了呢?
周末回去要找金步搖聊聊。
第二天早上到辦公室,松思樵沒看到巫拉娜,聽說她昨晚吃完飯開車出了大門就一直沒回來!松思樵也沒多想,不被她纏着就好。
松思樵把昨晚自己看到的和拍的照片給領導看了,表達了對不希望空房子成為什麼窩點,或者黑惡勢力聚集地的想法。領導很重視,立刻聯繫,找人來開門。當然不提什麼發現陌生人進入的原因,只是說最近村民反映常無端跳閘!要進行電路檢修,金步搖家小別墅常年無人,存在很大安全隱患。
昨天那個年紀輕輕長得白白胖胖的,負責看人搬傢俱的小夥子今天來開門。
松思樵和另外一個裝成電工的警察樓上樓下溜達,當然也看看電線是不是存在隱患。另一位技術警察小陳對電工也很在行,松思樵也能湊合干一般電工的活計。二人既然偽裝了電工,就要為村民負責,順帶把電線檢查一下。
松思樵戴着口罩,昨天那個小夥子也沒太在意松思樵。松思樵的同事看着網線,“這家奇怪啊!說沒人住,還拉着網線。如果說準備新近住人開通網絡也說得過去,但這網線好像有一年左右的時間。”
松思樵點頭,“走,到鎖着的房間去。”
小陳對小夥子說,“這關着的屋子,也得看。”
小夥子說,“沒鑰匙。”
松思樵眼睛也沒眨一下。小陳說,“屋子裏肯定有燈具。插頭什麼的也得檢查檢查。”
小夥子說,“沒鑰匙,怎麼說也進不去吧。難道,我還把門踹開?”
小陳點頭,“哦!讓房主人來把門開一下好了。”
小夥子很跩地拖着聲調“喲”着,“說得容易!房主人的時間可不是閑着到處跑的。”
松思樵和小陳對視一眼,小夥子說,“沒住人,也不開燈。沒事的沒事的。”
松思樵說,“那算了吧。”
松思樵和小陳才走到客廳門口,突然那鎖着的一間屋子裏,“啪”地似是玻璃材質東西摔落的聲音。
小夥子啊地一聲,看向松思樵和小陳。松思樵從小夥子這反映上來看,他不知道的可能性為百分之八十,要不然就是他太狡猾了。
小夥子突然往客廳外走,“沒住人,怎麼有聲音?”松思樵看小陳,小陳留下來守着門,松思樵跟着小夥子。小夥子走到窗戶跟前,一邊推窗戶一邊說,“會不會是貓做了窩,或者老鼠安了家。”
窗戶被推開了,隔着護欄,小夥子把窗帘向旁邊一扯,松思樵並沒有看到人,但是有床有桌子,還有柜子。碎在地上的是玻璃杯,地下還有一灘水。
松思樵看着小夥子,“這裏面有問題啊!不可能杯子裏放着10年前的水吧。”
小夥子笑了,“不一定。萬一10年前幹活人留下一杯水沒帶走呢。”
松思樵說,“10年前的水是綠的,小哥。這水可是清清亮亮呢。”
小夥子說,“我不知道。管他呢,反正房主人家的事,我一個外人也管不着。”
“你家房主人的屋子真不一般。10年不住人還沒有灰!”
小夥子說,“誰知道,這兩天買傢俱,可能要住人,就派人打掃了吧。”
“除了你,還有別人有鑰匙?”
小夥子略愣一下,“嗯。可能吧。我不知道。我也不管。”
松思樵掃了一眼屋子,衣櫃藏人最穩當。就笑了一下,“可能就是貓。走吧。”
小陳問松思樵,“看見什麼了?”
松思樵說,“很明顯,里在的人心虛。他藏到柜子裏了。”
兩人回到公安局彙報了情況,松思樵說建議不驚動那些人,看他們有什麼目的。放長線釣大魚。
領導也同意先不打草驚蛇,看看這一窩都藏了些什麼妖怪。如果是個什麼黑惡團伙,剛好一網打盡。
松思樵惦記着昨晚墳地里的聲音,到晚飯後就往墳地里去看看還會不會有異常。晚上的涼風吹着,這會兒又下起小雨,有些蕭瑟之感。松思樵在心裏感嘆,怎麼最近自己中邪了,專撿晚上往墳地跑。
快到那塊墳包,就聽到說話聲,松思樵想,哎呀該不是鬼在聊天吧。那晚夢裏有個女的說,太擠了?是什麼意思?難道,墳里埋了幾個?豐富的聯想把松思樵嚇得一個激靈。放慢腳步仔細看,人還挺多。大約都在聚精會神地刨墳,沒人注意到松思樵。松思樵近前小聲問了句:“這是古墓嗎?”
當中有個人嚇得把鏟子扔掉,跳了起來。
有人點亮打火機照着,看了看松思樵的警服,“沒有,我們自家人。”
松思樵看着一個三輪車上蓋着條紋編織布,“你們這是幹什麼?”
當中有一個年紀大些的走到松思樵面前,“家裏的地要用,說要遷墳。白天人來人往,不好驚動。晚上來好些。”
松思樵看了看地,坑裏面已經填完土,“移好了?”
“是的。人手足就快。”
“走了吧,下雨呢。”點打火機的人說。
“咋感覺有些冷嗖嗖的。”那位扔鏟子蹦高的傢伙,往烏漆麻黑的四周看了看,不禁嘟囔了一句。
松思樵伸手想揭開編織布,被三輪車旁邊的人制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