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籌碼
魯迅曾經說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得到勝利的最好做法,就是將籌碼全部壓上去。
當然也可能不是魯迅說的,誰讓齊磊讀了那麼多年書,就記住了一個魯迅呢。
上午九點,與1號環保項目有關的老闆們不約而同的接到了招標會邀請短訊,雖然標書早已經遞上去了,招標會只是個形式。
但誰又會不給面子,得罪謝平安這個新貴。便是齊磊,也派出了梅文懷參加。
齊磊的籌碼還沒有用光,他本來覺得勝算七成,昨天知道易先生等人一點忙都幫不上后,勝算變成了一半一半。
這可不行,於是他大搖大擺的來到幻庄,求見周蔚。
周蔚聽到齊磊來訪信息,一個頭兩個大,她已經上上下下打好招呼,讓卓不凡和易先生等人只能動用本身力量,給了齊磊相對公平的環境。
勝負沒有分出之前,她是不想見齊磊的,既是因為要維持幻庄兩不偏幫的形象,也有鍛煉齊磊的用意在。
可齊磊找上門了,避而不見也不太好。
周蔚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你帶他上來見我吧。”
王舒慧應下,到幻星樓大廳見到齊磊,還記得前不久在月城繞圈子的事呢,態度可想而知。
齊磊也不介意,隨着王舒慧上樓,見到周蔚后,雙眼皮笑成單眼皮,薄嘴唇咧作厚嘴唇。
“你先出去吧。”周蔚忍俊不禁,揮手趕走撇着嘴的王舒慧,懶洋洋道:“你不去參加招標會,來我這幹嘛?”
“招標會那有梅文懷呢,不用我操心。我這不是遇到困難,來搬救兵嘛。”齊磊腆着臉繼續說道:“一事不煩二主,阿蔚,你再幫我一個忙唄。”
周蔚氣樂了,笑罵道:“少在這耍寶賣乖,跟個毛猴子一樣,你有事說事。”
齊磊笑了笑,不放心的到門口左右看了看,走回來跟周蔚耳語一陣。
周蔚聽完,臉青一陣白一陣,叫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齊磊愣住,想了想,很是懊惱的一拍後腦勺,“阿蔚,我不是讓你出面,你只要派孫容去就行了。卓不凡不知道你公司人員職位變化,到時候要是他真不管不顧亂說話,你大可以把孫容推出去。”
周蔚呵呵冷笑道:“說來說去還不是要讓我騙卓不凡。他有了我擔保,能把公司資金全投項目里,出了事就什麼都沒了。還推出孫容去,虧你想得出,月城誰不知道孫容是代表我的?”
齊磊連忙擺手,急道:“你別急,你聽我講完啊!”
“哼,你說吧,我倒要看你怎麼勸我。”周蔚氣呼呼坐下,一雙大眼睛直勾勾望着齊磊。
齊磊在心裏組織好語言,說道:“今天過後,謝平安帶着人搞封閉式評標,項目鐵定是卓不凡的了。我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可惜易先生太自大了,完全沒意識到卓不凡是在耍他,我想要的是你派人做個中,給他們打商量,把訂單確定下來。阿蔚,我也不想讓你為難,等卓不凡發現他在月城租不到設備,賒不到建材時,也只能向易先生低頭,可那樣就達不到我要的效果了。”
周蔚沉默片刻,想明白了齊磊要做的事,暗道一聲“好狠”,又疑惑道:“那你讓他和易先生簽合同,不是把易先生坑了么?”
“這……”齊磊看了看周蔚,一咬牙,說道:“我打算在合同上做手腳,項目開工那天再讓卓不凡知道。他如果不認賬,吃虧的還是他自己,左右諒他不敢壞了項目的事。如果順利的話,他不可能有機會說你坑他。”
“開工那天?今天招標……評標……”周蔚嘴裏念了幾聲,算出來項目開工的具體時間,再一想齊磊計劃,心中不由得大為讚歎。
這期間卓不凡看似有很多空閑,實際上能辦的事情極其有限,破不了齊磊設下圈套。到開工那時候,只能選擇掏空老底,填1號環保項目的空子。
而項目墊付資金最多百分之三十,卓不凡的公司,顯然撐不到工程結束的時候。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周蔚問。
齊磊張了張嘴,沒敢說為陳晨報仇,相信女人寬容,是世上最愚蠢的行為。他展顏一笑,“為梅文懷掃平障礙,交給他一個蒸蒸日上的公司。我嘛,也能早點抽身,來幻庄給你捏肩捶腿。”
周蔚“撲”的一笑,抬手掩了掩嘴,拿起電話撥出個號碼,隨口吩咐了幾句,便沖齊磊說道:“去樓下大廳等着吧,孫容馬上過來,招標會一結束,人也散了。你時間緊,我就不留你吃午飯了。”
齊磊走到門口,才後知後覺想到周蔚答應的未免太痛快了些,身子一晃,低聲道:“謝謝。”
“快去忙吧。”周蔚低下頭處理事務,擺了擺手。
……
招標會。
卓不凡意氣風發,望着講台上捨我其誰的李長壽,滿意的點點頭,扭頭沖郭漁低聲道:“採購建材的事情怎麼樣了?”
郭漁聞言臉一黑,萬分尷尬道:“月城的建材公司都要求現金結算貨款,不支持分期結算,我走了好多家都是一樣的說法,大概、可能、真的有這麼個規矩吧。”
“不應該啊,這麼大的訂單會沒有人接?”卓不凡想不明白,又問:“建築市場呢?那些小商戶,能不能湊起我們要的建材?”
郭漁就怕卓不凡問這個事,隱瞞又是不敢。只能實話實說,“找了幾家,沒接得下我們單子的,還有沒見識的,說我們是在搞龐氏騙局,忽悠他們大肆進購建材。”
卓不凡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看向遠處,幽幽說了句,“這位易先生還真是好手段。”
郭漁有些遲疑道:“老闆,建材還是小事。工地設備租賃的事情,長壽也跑了兩家公司……”
“他們不租?”卓不凡皺眉問道。
郭漁咽了口唾沫,很是艱難道:“只賣不租。”
“姓易的!”卓不凡再看向易先生,目光里沒有了幽幽,而是肆無忌憚的切齒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