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荀月的打算
此言一出，荀月甚感欣慰。
哥哥總算說對話了。
雖然哥哥很強，但是淼淼給的禮也貴重到不像話，必須拿出最大的誠意出來感謝才是正確的態度。
她是欣慰了，可是江與多寶卻是炸毛了。
是江陰沉着臉，目光死死落在那雙握着淼淼的大手上。
他……
居然握了淼淼的手。
他洗手了嗎？他經常用手抓東西吃吧？
不舒服，很不舒服！
是江上前一步，剛想將荀日拉開，卻見一個身影躥了出去，“呔！你這混蛋怎麼可以抓淼淼的手！”
多寶一腳踢上荀日的臉，跳到淼淼懷裏，緊緊摟着淼淼的脖子，怒氣沖沖地道：“淼淼只喜歡我，我不認可你，你別想給我當……不，你別想搶走淼淼！”
“爹”一字被收了回去，可在場的人都明白這小猴子是什麼意思。
是江嘴角翹了翹，心底湧起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喜悅。
這猴子不錯。
是江如此想着。
再想想，自己摸淼淼腦袋，猴子從來沒過反對，雖然經常對他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比起荀日，它對自己的態度可好多了。
嗯，以後對猴子也好些，畢竟是淼淼養着的，對它好一點也無妨。
荀月荀日走了。荀日走得開開心心的，只想着淼淼跟自己一樣熱愛和平，有這樣一個志同道合又博學的人當朋友，自己離着理想又近了些。
他心思單純，自是不會琢磨那麼多，但是荀月明顯就想得多一些。
淼淼答應教她煉丹，這本是好事。但是如此出眾的才華若是暴露了，淼淼還能過得安穩嗎？雖然父親得知淼淼可能是山門子弟后，十分熱切地想拉攏淼淼，但是荀月知道，哪怕有他們荀家庇護，淼淼這等才華只要展現出來，那她以後就會有許多的無可奈何。
畢竟，那群貴族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知道淼淼能煉製強身健體，甚至延長人壽命的丹藥，怕是要起什麼心思，將人強虜去都是可能的。
他們修士一根手指能戳死貴族不假，可一旦殺了貴族，臉上就會有墮魔標記出現，屆時將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淼淼性子看着溫和，但今天不也發了回火么？
由此可見，一旦觸及到她底線，這個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是極為強硬的。她出自姬氏，出生本就高貴，又拜入山門，看她吃穿用度，顯是被師門捧着含着，千般萬般寵着長大的。這樣的經歷，面上再怎麼嬌弱，骨子裏也是很傲的。
這樣的人能聽貴族調遣？能任由他們命令她胡作非為？怕是不能！
所以……
荀月想起淼淼說教自己煉丹時的真誠，她垂下眼久久，直到快到族地時，忽然道：“哥哥，淼淼送我們丹藥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頓了頓又道：“包括父親。”
荀日感覺有些奇怪，問道：“為何？”
荀月沉默了下，道：“知道的人多了，王族公卿便也知道了。”
荀日秒懂。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狠狠地拔刀揮了下，咬牙道：“這什麼世道！如此才華出眾的人卻要過得如此憋屈……”
“若淼淼是那等心性邪惡之人自然不會憋屈。”
荀月臉上透着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不但不會憋屈，還會受到國君重用。畢竟，誰不想長生呢？”
荀月捏出一顆聚靈丹，輕輕放到鼻下聞了聞，“這等丹藥，聞一聞都神思清明，靈氣涌動，若給予凡人，即便不能直接服用，可就這樣聞一聞，也是極好的。更別提，淼淼或許還能煉製延年益壽的丹藥……”
荀日沉默了。
過了好久，他默默收回自己的大刀，有些難過地道：“這樣的世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天道為何如此待我們？”
荀月想起與淼淼的對話，想了想道：“哥哥，以後我們多幫幫凡人吧，那些凡人其實過得也挺慘的。”
荀日點點頭，“我早就說過，人是處出來的。凡人雖厭惡我們，但是我們真心幫助他們，他們便不會討厭我們了。”
兄妹倆說著話，慢慢朝着族地走去。雖然有些話沒有再繼續，但兄妹兩人都想好了，關於丹藥的事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吐，免得淼淼遭殃。
比起兄妹以及是江的擔憂，其實淼淼並不擔心。
這些事，她能想到。她雖宅，但到底活了百多年，有些事上再愚鈍也該能想到的。她早就想過，一旦自己暴露自己的絕技，以那些貴族的性子必是要來求葯，甚至還會讓她做毒藥。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要壯大師門，要破自己的軟弱，就必須有所付出！至於害人之事，自己便是不做了，他們還能將自己怎麼著嗎？畢竟，誰不想活久一點呢？只要自己能讓他們活久一點，一些事上自己強硬些，他們也拿自己無法了。
再者，修士殺貴族王公是要墮魔的，這既是對修士的牽制也是對貴族的牽制。也就是說，她可以救人，但貴族不能讓她去殺同樣的貴族。因為，一旦做了，自己就墮魔了。墮魔后，這些人還怎麼長生？共同利益有了，自己就能在其中取得平衡之道了。
面對着是江隱隱的擔憂，淼淼笑着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是江沉默了半晌，道：“雖不會讓你去殺貴族，可也會讓你去殺人。你一旦跟着我們去了，以後想逍遙於外便不可能了。若是兩國交戰，國君便可命令你去戰場。”
他的目光落在了淼淼的手上。
那雙手白皙又纖細。雖然每日做許多活，可卻未在她手上留下什麼痕迹。
這樣一雙美麗的手不該沾染血腥的……
這是救人的手，不該沾染血腥……
心中隱隱有不可抑止的怒氣在升騰，眼角慢慢蔓延出黑金色的紋路，眼珠微微發了紅，他快速垂下頭，低低道：“你的手不該做這些事。”
“我師父曾說過我過於軟弱，我的劍氣強大嗎？其實並不……因為這把劍原本並不屬於我，我領悟出的劍意其實是那位前輩的，所以雖然看似殺氣極強，但實際與那位前輩比起來……”
淼淼想起史書上對於無影劍前主人的描述，“抽刀斷水，一劍掀起千層浪才是劍意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