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忽悠雙重唱
似是看出了淼淼的疑惑，藍玉拍了拍她肩膀道：“你就是不熟的人不愛多交流。那些老東西困在海底可憋悶着，多喊幾聲前輩，多說幾句請教，他們可樂意給你說道了。
我是怎麼分析出這些的？自然是聽他們說話分析出來了。這些老怪物活了這麼久什麼事沒見過？只是他們這腦子……”
藍玉搖着頭，嘖嘖道：“雖說擒賊擒王的思路不錯，但是那個‘王’一時間干不掉，就不知切他四肢，斷他給養嗎？這些貴族就是製造怨氣的器具。直接殺了，魔神肯定不幹。但是將貴族慢慢整死，卻又得了魔神喜歡。畢竟那玩意，只要是怨氣都喜歡。
被慢慢折磨死的人怨氣自然多。當然大規模地整肯定不行，但沒事整幾個肯定沒問題。如今是魔神當家，不是天道當家，對付邪魔難道還要講道義？剛剛那玩意我就是一刀戳死他都不會有任何負擔，畢竟是他起惡在先的！”
淼淼：……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心裏也生出些羨慕。其實有時想想師姐這殺伐果斷的性子真不錯，自己的事自己明白。相比起師姐，哪怕經歷了幻境人生，自己還是心太軟了。
好似第一輩子所受的教育已將自己定格了一般，哪怕經歷再多，以前所塑造起的三觀也很難改變。
微微嘆出一口氣，道：“其實楚王活着或死了並不會改變什麼。”
“嘿，誰說要讓他死了？”
藍玉又拿出一顆丹藥，“續命丹我都準備好了。就是要讓他認同咱們的本事，把咱們捧為楚國座上賓，如此，咱們才方便行事啊。只是此人作惡太多，我也不想讓他那麼好過，多折騰幾次算是懲戒。”
淼淼徹底沒脾氣了。
這操作估計也只有師姐想得出來。給人吃偽固顏丹縮短人壽命，結果再用續命丹續命，什麼時候價值壓榨完了，也就送上路了。
而且，用了偽固顏丹畢竟會傷害身體機能，就算用了續命丹也只是勉強維持生命機能，其他各方面，哪怕再吃偽固顏丹能改善一些，但終究生活質量是高不上去了。
這做法說不上好與壞，大家立場不同，自是要相搏的。且楚王的確造下了許多罪孽，雖說這做的事也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但這世上也沒有哪一家的壞人可以一直幹壞事而不得到懲罰。
所以淼淼便是點點頭，“還是師姐想得周到。”
“我們要在這方世界立足，想要改變點什麼就必須要利用當權者的力量。”
藍玉摸了摸淼淼的腦袋。這一刻，她不再是性情火爆又流氓的藍玉仙子了，而是親切和藹的大師姐。
就像兒時那樣，她輕撫着淼淼的腦袋，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師姐知你不喜那些下三濫的事，不過人活在這世上難免總要沾染點塵埃。既然你不喜，那這事就由我來做吧。”
“師姐，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淼淼噘噘嘴，在這個將自己帶大的女人面前，淼淼總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小女孩的狀態來。說是師姐，其實她在她第二世的人生里扮演的角色是母親。
在母親面前是無需偽裝的。
“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藍玉捏了捏她的臉，“辛苦你了。明明是我們無極門的小寶貝如今卻要為了一門派的人奔波，還要想法替天道做功德。”
“師姐，你們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不為你們做點什麼？”
淼淼靠上藍玉的肩膀，聞着她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感覺到了一陣心安。
“其實是有點累。師姐你也知道啦，其實我這個人挺懶的。除了喜歡研究點東西外，對其他事都提不出什麼興趣。而且最怕跟人打交道，總覺好累。現在來了這世界，要面對這麼複雜的情況，有時真會覺得累呢。不過……”
她笑了起來，“還好你們都來了，見到你們的那一刻我便不覺得累了。就好像娘家人來了一樣，忽然又變得有勇氣了。”
藍玉拉過淼淼，將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裏，輕撫着她的後背，嘆了口氣道：“所以在葫蘆內的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反省。我們這樣護着你是不是害了你？也總擔心你在外面沒了性命，師伯急着出來其實也是擔心你。”
“嗯，我知道的。”
淼淼笑了，“所以我覺得我真是得上蒼厚愛。雖然失去了很多，可卻也得到了很多。走到哪裏總會有人幫助我，愛護我，總是被善意包圍着，想想，其實我走到時至今日的人生都是圓滿，唯一的遺憾就是師門因我而滅，小師妹因我而死……”
“別去想了。”
藍玉制止了淼淼，“人各有命，小師妹泉下有知，若知你為此生心魔必也會難過的。畢竟，當時你只是想救她。”
頓了頓又道：“再說師門的事。福禍相依，不破不滅，末法時代又有什麼好的？不也是天天在死人？這裏靈氣充足，理論落後，只要我們將貴族楚王這些棋子用好了，必能使我無極門在此界發揚光大，成為真正的道門魁首！”
淼淼輕輕點了下頭，“我也會努力的，師姐。”
說話間，外面已傳來了侍衛的聲音，“縣君，王宮到了，請下車步行。”
淼淼下了車，回頭見是江站在遠處，她朝他揮了揮手，給了一個放心的手勢后便與藍玉一起入了宮。
幾年未見，楚王似更老了些。見了淼淼，他似有些激動，“縣君，這些日子寡人多有不適，本想讓人去無涯島請你，但得知你已準備回來，故而便忍着病痛，想你好好休息，未作打擾。”
“君上體貼，淼淼感激不盡。”
淼淼行了一禮，“我來為君上介紹，這位是我的師姐，藍玉。”
楚王望了藍玉一眼，眼裏閃過一絲驚艷，但很快又消失在眼底。
最近他很不舒服，總覺全身無力，也吃不下東西，甚至有種大限將至的感覺。就這情況，哪還有心思去欣賞美人？
連禮儀客套都省了，看來病得不輕啊！
藍玉一邊在心裏琢磨着，一邊襝衽行禮，“見過楚王。”
“免禮，免禮！”
楚王擺了擺手，臉上已顯示出不耐煩，衝著淼淼道：“宮中御醫大多不堪用，還請縣君幫寡人醫治吧。”
淼淼點頭，“得君上照顧頗多，淼淼應有所回報。”
說著便是上前兩步，手指凝出靈線，落在楚王手腕上，開始了診斷。
宮人大氣不敢出。
君父生病，脾氣暴躁。而這縣君醫治的手段也十分玄妙，若是出聲攪擾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淼淼微微蹙眉，楚王一看她這表情便是急了，“如何？難道是寡人患了什麼不治之症？”
淼淼收了靈線，問道：“君上，為何使用虎狼之葯？”
“這……”
楚王訥訥不敢言了。
淼淼這樣的頂級醫修只要一把脈必是能看出門道來的。這句虎狼之葯在旁人耳里聽來是用了猛葯，但他自己清楚，自己是那種葯吃多了。
的確也是吃多了才虛弱的。
這兩年身體越發不如從前，總不能盡興，就用了些。用了之後感覺是真好，好像找回了青春，這下便有些收不住了。如今被楊淼淼瞧出來，便覺臉面上有點掛不住了。
但是他也不敢生氣。
天道都傳音於此人，定是不凡的。而且得罪了她，自己這病恐怕就沒法好了。再者，她這生氣的模樣還真些讓人心動。
這是關心寡人啊！
淼淼又上前幾步，立刻就有人過來攔住。楚王大怒，罵道：“滾下去，難道是想耽誤縣君給寡人治病嗎？！”
“可，可大王……”
“下去！”
“喏！”
淼淼上了玉階，抓過楚王的手，一道瑩瑩綠光打入他體內，慢慢運轉一周后，楚王驚喜道：“不愧是靜姝縣君啊！這妙手回春的手段……寡人感覺好多了，啊，想吃東西了！”
“可惜……”
沉默半晌的藍玉忽然道：“虎狼之藥用多了，傷了根本，我師妹縱是手段了得卻也只能稍稍減輕您的病痛。”
“你，大膽！”
立刻就有人呵斥，狂喜的楚王也呆在那裏，與藍玉四目相對半天，才悶悶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藍玉道：“我師妹心善又心軟，從不願意傷人，不肯將真相說與你聽罷了。”
楚王立刻看向淼淼，見楊淼淼神色糾結，側頭望她師姐時，眼裏似還帶上了埋怨之色，心裏頓時不安了起來。
“縣君？有話……不妨直說？寡人……難道是大限將至了？”
“倒也不……”
“師妹，我說過多少次了，你這般行事只會害了人。你以為你是好心，可好心辦壞事的事也不是沒有過。你現在瞞着君上，等真不行了又該怎麼辦？這君上可不光是君上，他還是楚國的王！”
一群宮人汗都下來了。
這哪來的二百五，居然敢這麼說君上？
“你，你是什麼人？！竟敢口出狂言？！”
懂君上心思的人立刻出言試探，“縣君治好了大帝姬的病天下人盡知。你雖是她師姐，但也不可隨意打斷她的診治！還是說，你也是醫修，比縣君更厲害？！”
“哈哈！”
藍玉大笑，忽然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靈力，將整個大殿都震得晃動了起來。所有人都嚇壞了，拚命大喊，“護駕，護駕！有人慾傷大王！”
“閉嘴吧！”
藍玉又放出威壓，那群慌亂的人立刻跪在了地上，而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也紛紛沖了進來。在他們衝進來那一刻，也全部被威壓壓倒。
開玩笑，藍玉可是元嬰，雖也只是元嬰初期，但是她晉陞元嬰很多年了，又一直在前線作戰，無論是經驗還是手段都要在普通元嬰之上。再加上靈魂在寶葫蘆內溫養了百年，這神識威壓豈是一般人可能承受的？
莫說是這些人了，便是神識同樣強大到可怕的淼淼也在這一刻稍稍覺得有些壓抑。那種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殺意，那種與天斗，與地搏的氣勢足以碾壓一切！
這就是藍玉！
一個在滄瀾大陸與妖魔搏鬥了上百年的人！
“你，你要做什麼？縣，縣君？寡人對，對你不薄吧？都，都讓你指點太，太子，你，你為何……”
“師姐。”
淼淼輕輕喊了句，將威壓抵消，“楚王並無惡意。”
“哼！”
藍玉冷哼，“我自然知道他沒惡意，只是讓一個侍人這般跟我說話……怎麼，當我這個元嬰是菘菜嗎？！”
“你，你元嬰？你是傳說中的元嬰修士？！”
楚王震驚了！
“這，這世上本有元嬰？”
“這有什麼奇怪的？”
藍玉故作疑惑，“我師妹也是元嬰，難道你不知道？”
“哈？！”
楚王傻眼了，“縣君……你，你不是？”
“哦，這個啊……”
藍玉一拍自己的腦袋，“差點忘了。我們山門也是有爭鬥的，我師妹不小心着了小人的道，不但年歲變小，修為也跌了。還好天道老人家憐惜，傳音給她，還賜三道天雷淬體，不但解了詛咒，還讓她修為恢復了……”
淼淼嘴角抽了下。
師姐，你不去寫劇本可惜了……
地上的人都爬了起來，侍衛也準備再次上前，可楚王卻制止了他們。
“都下去吧，寡人相信藍玉仙子並無惡意。”
“喏！”
“哼，師妹這就是你心軟的下場。你早點將話講清楚了也就不會有這誤會了。你看看這些人，本來不用吃這苦頭，都是因為你心軟。”
被威壓壓得去了半條命的眾宮人眼淚都下來了。
明明是你脾氣不好，怎麼還怪起淼淼姑娘來了？果然，高人脾氣就是大，淼淼姑娘才是異類啊！但是她真得是元嬰了嗎？太可怕了……居然見到了活着的元嬰……
“寡人到底怎麼了？”
這下楚王也不問淼淼了，直接問藍玉。
“也沒什麼，只是頂多只能再活個三四年罷了。”
“什麼？！”
楚王一聽這話差點暈厥，險些就從王座上摔下來了。
淼淼眼疾手快，一把攙扶住，責備道：“師姐，太過直接也不是好事！一個人的心情很重要，若是活在恐懼里怕是更活不長！”
“師妹，你真是迂腐啊……”
藍玉掏出盒子，笑着道：“咱們可是元嬰修士，旁的修士做不到的事咱們難道做不到？咱們無極門可是山門第一大派，最善煉丹，只要吃了這個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