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邪神祭·船屋(完)
在任務提示彈出的一瞬間,黑桃的鞭子沒有片刻猶豫地甩出,尖利的鞭尖直指懸吊在水中的塔維爾心口!
白柳在水中旋身,目光凌厲地擋在了塔維爾的前面,抬鞭擋住了黑桃進攻過來的鞭子。
黑桃的鞭子甩在白柳的鞭身上,白柳被這鞭子巨大的力度推得后移一截,靠在了身後的塔維爾的懷裏,緊咬的齒間細密的氣泡冒出,從溢散的長發里飄揚而上。
塔維爾的身體被推動了一下,他銀色的長發和白柳黑髮纏繞在了一起,原本靜止不動的塔維爾緩緩地抬起了垂落的頭。
他銀藍色的眼睛被層層絲線蒙住,但但依舊伸出手環抱住了落進自己懷裏的白柳。
塔維爾口的逆十字吊墜光芒突然變盛,在這耀眼的白光里,白柳周圍生出一層水紋的空氣屏障,讓他能夠在水下順利呼吸。
“白柳?”他在白柳耳邊輕聲問,“是你嗎?”
白柳很輕地說:“是我。”
“我來找你了。”
白柳聽到塔維爾很輕地笑了一下:“你每次來見我,總是這樣狼狽。”
黑桃的鞭子猝不及防地甩過來,白柳剛抬手要擋,塔維爾將他拉到身後擋住,面容淺淡地伸出右手舉到身前,張開五指,夾雜着白色光暈的水紋從他手掌前層層散開,形成一道乳白色的朦膿水屏障,擋住了黑桃甩下來的鞭子。
泛着光的水紋漣漪一圈一圈地擴開,就像是海里有一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風一般,將屏障兩邊對峙的黑桃的短髮和塔維爾和長發吹開,兩個人一模一樣的面孔隔着屏障對視彼此,都是如出一轍的面容平靜。
“不認輸嗎?”矇著眼睛的塔維爾輕聲問。
黑桃臉上毫無情緒:“不認。”
他的鞭子抬起,凌厲甩下,用一種幾乎要劃破空間和時間的力度抵上了那面水屏障,用的力道在針對水紋牆對面的塔維爾,眼神卻一錯不錯地落在被塔維爾拉在身後的白柳臉上。
“我不認。”黑桃一字一頓地說,“我要贏白柳。”
“我要獻祭你,然後做他最合格的紀念品。”
水紋牆出現裂紋。
塔維爾眉眼未動,聲線平和地反問:“你知道你是誰的紀念品嗎?”
黑桃透過滿是裂紋的水紋牆望向眉目淺淡的塔維爾,在塔維爾的水紋牆碎裂的一瞬間,他看到了白柳毫不猶豫地將塔維爾拉向了自己身後,手上的鞭子轉成短刀,轉動着刺向水紋牆后的他。
短刀從黑桃的側臉劃過,血液從線狀的傷口裏散出,暈在海水裏。
黑桃臉上罕見地出現空茫的表情。
剛剛那一瞬間他原本可以躲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白柳凝視他的的眼神的時候,黑桃腰后的那個子/彈傷口突然刺痛了一下,讓他沒有躲開白柳刺向他的刀。
在保護塔維爾的時候,白柳那雙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好像他並不存在於他的眼睛裏一樣。
在白柳那一刀揮出的一刻,纏繞在塔維爾右手手腕上的絲線消失,與此同時,黑桃的右手手腕上被繫上了一根絲線。
“你和我之間的痛苦是恆定的。”塔維爾聲音在水裏模糊又縹緲,隔着水紋牆只在黑桃耳邊響起,“當我因為白柳對我的愛感到多少幸福,你就會感到多少痛苦。”
“當你會因為白柳對你的愛感到多少幸福,我也會因此而感到多少痛苦。”
“我們當中必然有一個會是神的祭品,是白柳的【錨】,是被犧牲的祭品。”
白柳步步緊逼,黑桃不斷後退,水中不斷有血色暈開,白柳每擋在塔維爾身前進一步,塔維爾身上的絲線就少一根,而纏繞在黑桃的身上的絲線就多出一根。
這些名為痛苦的絲線纏繞得越多,黑桃的動作就越是遲緩,越容易受到白柳攻擊的傷害,最後,黑桃幾乎整個人被絲線捆成了一個蛹,被懸吊在海上神社下面,代替了變成了新的船錨。
這些絲線的另一端連着船型神社,這讓黑桃身上幾乎同時背負了這些沉重的【痛苦】和那個巨大的海上神社的重量。
黑桃在水下用盡一切力氣地抬起頭來,透過絲線盯着在他面前完全解開絲線束縛,擁抱着白柳對他微笑塔維爾。
塔維爾彷彿神明一般居高臨下地俯瞰着他,眼神里全是憐憫:“現在你懂了嗎?”
“你永遠贏不了我。”
“我……不懂。”被困在【痛苦】里黑桃嘶啞地說,“但我一定要贏你!”
他蠻橫地張開雙手,束縛地極緊的絲線勒緊他的血肉和骨頭裏,血液從傷口奔涌而出,黑桃望着塔維爾那雙銀藍色的眼睛,意識有些微弱的模糊,他止不住地向下墜去。
好重啊。
他從來沒有背過這麼重的東西,他打比賽連道具都不帶,就是因為嫌重,行動起來不自在。
原來【痛苦】是這麼重的東西嗎。
黑桃從誕生開始,就沒有體會過【痛苦】這種東西。
人的喜怒哀樂到了他這裏都缺乏被體會的一環,勝利之後的相擁而泣,失去摯愛的痛苦嚎哭,獲得理解時的喜悅快樂,他統統都不理解。
就算曾經被簇擁在勝利,痛苦,和慾望的中心,他就像是被隔離在這些情緒之外的一個怪物,伸手去觸摸這些情緒的時候總是陌生和奇怪的。
他唯一的執念,就是他在塞壬小鎮裏誕生的時候,有個長馬尾,白襯衫的奇怪男人逆光背對着他微笑,臉上的五官模糊不清,伸手遞給了他一根黑色的骨鞭。
“這是你前身的遺物,我原璧歸趙,還給你。”
黑桃抬頭望着這個奇怪的男人,他張了張嘴,那個時候他還不會說話,只是發出了一些不成調的音節。
男人笑了笑,蹲下來垂眸望着趴在地上的黑桃:“我允許你誕生的唯一目的——”
“——就是你會用自己的勝利和存在讓人痛苦。”
“痛苦的心都是黑色的。”男人輕笑一聲,將黑色的骨鞭放在了他的頭側,“就叫你黑桃吧。”
原來這就是那個男人要讓他做的事情。
原來這就是【痛苦】。
黑桃慢慢地垂落眼皮,身體被捆住向下墜落,他鬆開了口,無數氣泡穿過他的臉上涌。
……白柳在痛苦的時候,也是這麼難受嗎?
“黑桃。”
“醒過來。”
“不要沉溺於痛苦的幻覺里。”
白色的骨鞭穿過海水,宛如一道閃電般劈來,黑桃面前的水紋牆被打破,他猛地回神,他面前不再是那個抱着白柳微笑的神明塔維爾,而水紋牆后無悲無喜地注視着他的塔維爾。
塔維爾那雙銀藍色的眼眸平靜地望着黑桃。
“你對白柳慾望已經強盛到你會被我眼睛上的【門】影響了。”
“之前,你從來沒有精神值下降過吧?”
【系統警告:玩家黑桃精神值跌落20!請注意不要被潛意識中產生的幻覺所迷惑!】
黑桃沒有回答塔維爾,而是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地抬手,狠狠對準水紋牆砸下,他的聲音帶出一種執拗的嘶啞:“我要贏!!”
白柳化鞭為刀,從水紋牆后刺出,就和黑桃剛剛幻覺中一樣,毫不猶豫地直衝黑桃面門而去!
絲線瞬間吊上了黑桃的右手,他的鞭子和白柳的短刀撞上塔維爾的水紋牆,爆發出巨大光亮和風浪,兩個人都沒有退縮,反而在這一刻不依不饒地前沖加力,他們的武器互相抵押,臉上的神色近乎猙獰地爆發出吼叫。
“給我輸!!”
“我要——贏!!”
大屏幕外。
主持人慢慢地放下了話筒,長張了嘴巴,他已經看傻了,連解說都顧不得了。
全場觀眾鴉雀無聲,幾乎讓人無法想像這是一場季中賽以來觀眾最多的比賽。
牧四誠神色恍惚地望着大屏幕里的白柳,幾乎在懷疑自己。
這個聲嘶力竭的人……是那個白柳?
柏溢完全看呆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黑桃這麼拼盡一切,形容狼狽地追求勝利的時候。
這兩個在外面都冷淡自若的人在這場遊戲的尾聲里為了一場不知道通往何方的勝利不顧一切地互相廝殺,甚至廝殺的樣子都不太好看,拳打,腳踢,咬在對方胳膊上不放,踢對方的膝蓋,砸對方的後頸,完全失去了章法。
——就像是兩個在遊戲裏互相撕扯,想要贏過對方的小孩子。
在扭打期間,白柳和黑桃的身上都在不斷地生成絲線,連接到神社,他們被這些絲線牽動着,彷彿是被神明操縱的木偶,但這幅完全不管絲線掙動着去攻擊對方的野蠻樣子,就像是兩個生出了自己神志,想要脫離掌控的傀儡。
兩個人再次擊打後退開。
白柳的身體表面盈着一層氣膜,他胸膛劇烈起伏着,臉上從左邊眉尾到右邊唇角都是各種傷口,有些深可見骨,正在往外滲血,肩頸和背部都連着絲線。
他抬手擦了一下嘴邊的血,眼睛直直地看向對面的黑桃。
黑桃的呼吸很急促,他反手握着自己手裏的骨鞭,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臉都被白柳揍得鼻青臉腫了,右手和左手手腕都連着絲線。
塔維爾被懸吊在兩人中間。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轉身舉起骨鞭,再此惡狠狠地向著中間的塔維爾沖了過去!
“我要獻祭他!!”黑桃啞聲呵斥,他高舉着鞭子,對準白柳的肩膀劃過,眼睛裏露出一種不死不休的執拗,“讓開!!”
白柳的肩膀直接被黑桃的鞭子打斷,他手上握住的鞭子跌落海底,他怒意勃發地死死咬住黑桃的手腕,牙齒嵌入皮膚,血肉模糊地悶聲嘶吼:“我不許!!!”
黑桃咬牙,他放開鞭子,舉起拳頭砸向白柳的右眼眼睛,白柳鬆開牙齒,側臉躲開,同時一腳踢在了黑桃的膝蓋上。
兩個人扭打着向下墜落。
黑桃齜出牙齒,狠狠咬在了白柳的肩膀上。
他感覺到白柳的肩膀因為疼痛顫抖了一下,他感到他腰后那個傷口疼痛得他腦子好像快要炸開。
他感到在這冰冷的海水裏,他的眼眶不知道為什麼發起燙來了。
那麼多場遊戲勝利,可能都是因為白六一開始對他命運的裁決,讓他下意識地去追逐了勝利,選擇了那個讓所有人痛苦的結局。
唯有這場,只有這場——
是他自己承受痛苦,是他自己想要贏!!
黑桃表情猙獰地用力下咬,咬到白柳的肩膀變形流血,白柳悶哼一聲,他聽到了自己肩胛骨被咬碎的聲音。
沒留給白柳片刻恢復的時間,黑桃右手一拳砸在白柳肚子上,幾乎是兇狠地將白柳揍進了海底,他揍了白柳的右手上迅速生出了一根透明絲線,黑桃沒有停留,他迅速轉身上游去抓塔維爾。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使用了玩家木柯的個人技能(閃現一擊)。】
失去了一隻手的白柳驟然閃現,擋在了塔維爾的面前,他抬起被血水浸透的長發,用一種陰狠的目光看向游到了他面前的黑桃。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在這種恐怖遊戲裏輸給這個人。
——然後輸掉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你以後會一直陪我玩遊戲嗎?】
【嗯。】
謝塔認真的回答還迴響在白柳耳邊。
騙子,謊言,根本不是這樣。
如果從那時候到現在,我至少贏過你一次,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是不是那個成為邪神的人就會變成我自己?
白柳乾脆抬手,力道狂猛地將刀插/進了黑桃的心口,將刀抵住黑桃的心口,握住刀柄轉了一圈拔出。
黑桃的心口瞬間爆發出一陣血霧,白柳插刀的左手上瞬間被繫上一根透明絲線。
兩個人傷痕纍纍地退開半步,但不等對方喘息一次,又迅速靠近,宛如爆發了野性的猛獸般貼身舉鞭廝殺。
海面上的雨漸漸停息了。
坐在小船上的御船看見平靜下來的神社,臉上忍不住出現喜色:“我們過去看看,說不定祭品已經獻祭成功,我們可以許願了。”
“是。”船夫鞠躬,開始撐船。
船夫撐到神社,御船穩穩地跳了上去,他的背後驟然炸開大朵煙火,在夜空裏絢麗如星空花火。
旁邊的傭人輕聲解釋:“御船大人,現在雨停了,延遲的煙火大會現在應該開始了。”
“時候正好。”御船抖抖衣服,向著一片凌亂的神龕走去,臉上帶着一種掩不住的得意,“許願的時候就該有這樣熱鬧的背景。”
他們剛沒走兩步,整個神社就像是下面有什麼東西再扯動一樣,劇烈地顫動起來。
傭人懼怕地尖叫起來,御船神色驚愕地扶住神社前的石燈籠:“怎麼回事?!夢裏的邪神明明告訴我馬上就能安全許願了……”
還沒等他說完,船型的海上神社整個翻了過去!
御船直接掉進了海水裏!
他驚慌失措地四肢撲棱,大片的氣泡從他驚恐中睜開的嘴巴中跑出。
海面下,白柳和黑桃幾乎已經打得看不出個人形了,他們身上都全是絲線,血液不斷從他們身上大大小小,各種傷口裏溢出,他們互相拉鋸着,爭奪着中間再次被絲線封印沉睡過去的塔維爾。
御船掉在了塔維爾的上面,恐懼地划動雙手想往水面上面去,他清晰地意識到,只要被這兩個人打鬥擦到一下,就必死無疑。
但事與願違,白柳一根骨鞭精準地顫上了御船的腳踝,將他像水球一樣扯過來丟到了黑桃那邊去,藉此阻攔對方拖延時間。
而黑桃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御船就被這兩個人像是丟沙包一樣丟來丟去,很快就窒息了,他臉色發紫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胡亂地蹬腿,被絲線纏住了雙腿,塔維爾被他的蹬腿的力度扯得向下沉了一下,翻過來沉沒的船型神社此刻也徹底沒入水中,和塔維爾一起向下緩緩沉去。
白柳伸手去夠塔維爾,被黑桃粗暴打斷,他沒夠住塔維爾,只夠到了塔維爾身上的絲線。
黑桃摁住白柳的肩膀,背後擋住白柳,卡住白柳的移動位,去搶白柳手上的絲線。
白柳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等了很久,終於等到黑桃背位靠近他的這一刻。
在黑桃還沒意識到會發生什麼時候的那一瞬間,白柳猛地回頭,他閉着眼睛吻住了黑桃。
黑桃的瞳孔一縮。
同時,白柳向上扯動塔維爾,他握住塔維爾的雙手,用一種堪稱殘忍的方式限制住了黑桃移動,將塔維爾從背後推進了黑桃的身體裏。
正被白柳吻住的黑桃瞳孔瞬間擴散,他感到自己的心口重重一跳,嘴裏被白柳推進了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枚硬幣。
【系統提示:玩家黑桃靈魂融合】
【系統提示:檢測到玩家白柳使用靈魂交易技能與玩家黑桃的靈魂交易過,現在靈魂歸位,交易憑證錢幣位於黑桃身上,該交易生效。】
【玩家白柳正式擁有玩家黑桃的靈魂,擁有使用玩家黑桃系統面板的權限。】
【玩家白柳使用黑桃的靈魂紙幣,切入玩家黑桃的系統面板,準備點擊遊戲退出鍵。】
【系統警告:玩家白柳是否確定點擊玩家黑桃遊戲退出鍵?玩家黑桃現在正處於比賽中,退出默認為認輸棄權。】
【玩家白柳確定。】
【系統提示:玩家黑桃退出遊戲,遊戲結束。】
煙火在海面上大朵地綻開,絢麗斑斕,令人頭暈目眩,海面下,被絲線束縛的御船死不瞑目的御船嘴巴大張,神情扭曲痛苦地和沉在海底的神社躺在一起,彷彿他才是今天晚上那個被獻祭的祭品。
船屋裏的小葵望着遠處消失的海上神社,她聽到自己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是一道平靜的那聲,很輕柔,又熟悉,像是那個叫做塔維爾的邪神,又像是白六的聲音。
【神實現了你的願望。】
【有人來救你了。】
小葵扶着船屋的紙門,望着天邊炫美煙火,眼淚愣愣地落下。
這場折磨他們的祭品遊戲,終於,結束了?
觀賞池。
大屏幕熄滅的一瞬間,坐在板凳上的流浪馬戲團和殺手序列的人都同時站起,沖向大屏幕的兩邊。
大屏幕的兩邊是玩家登出口,剛剛那種生死一線地廝殺,無論是白柳和黑桃出來都一定狀態不好,需要人接應。
果不其然,白柳一個跨步走出來,第二步就倒了下去,黑桃更是直接連走都沒走,直接在登出口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白柳被唐二打和牧四誠接住了。
他臉色蒼白地嗆咳了好幾下,身上頭髮上全是海水,能聞得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那邊廖科和柏溢剛要伸手去接黑桃,結果廖科眼疾手快掃到了什麼,拉住柏溢往後猛退幾步,厲聲呵斥道:“等等,不要靠近黑桃!!”
倒在地上的黑桃咳了一聲,搖搖晃晃地,自己撐着手肘跪立而起。
他緩慢地抬起了頭。
整個觀賞池響起了巨大警報聲。
【系統警告:請各位玩家迅速遠離污染源,使用精神漂白劑維持自己精神值!】
【檢測到遊戲中有頂級污染n外逃!!】
黑桃沾着濕碎發的臉上,是一雙銀藍色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缺的兩更都補齊啦,大家可以安心跳,邪神祭副本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