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兩個小可的對決
第二十八章:兩個小可的對決
通往閣樓的小巷幽靜,美麗,小巷兩邊兩堵高牆,青色的琉璃瓦,雪白的牆壁,點綴着幅幅翠竹,翠竹下朵朵不知名的小花,栩栩如生,彷彿一陣風吹來,竹影搖曳,紅花輕舞。
小可印象里,這小巷分明是窮人的安樂窩,幾處斷壁冬日裏阻擋着凜冽的寒風,斷壁處一簇簇的雜草,便是他們的鋪蓋,幾棵老樹遮去夏日的烈陽,如今全都變了。
崔不忘似是非常留戀此處的景色,走的並不快,這小巷子裏沒有旁人,兩人已經望見了前方閣樓里的炊煙,炊煙升起,主人想必快要吃飯了,崔不忘覺得此時打攪有些不便,正想推辭,小可已經扣響了閣樓外的大門。
“請稍等!”屋子裏有人搭腔,這三個字聽在小可的耳朵里,心頭巨震,這正是盈盈的聲音,他實在是忘不了盈盈,為了盈盈,他甚至不敢去見月凝,他將月凝拜託給落大公子,也是覺得落大公子說出月凝名字的時候那種神情,讓他覺得落大公子對月凝有意,自己又何不成全,他卻不知道,落大公子用的竟是那麼直接的法子將月凝帶走。
屋門打開,盈盈探出頭,盈盈越發的漂亮了,以前的她總是那身剛剛遮身的舊衣,臉色甚至有些蠟黃,滿臉憔悴,如今的盈盈更像是大家小姐,她本就有一種混若天生的氣質,她天生就是那種嬌柔,溫順,惹人戀愛的女子,就是那種依附男人的女子。
盈盈望着小可,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好熟悉,可是又明明是沒有見過,崔不忘忙道:“這位姑娘,在下有事要求見小可,煩請通報一下。”
盈盈的目光從小可身上移開,說道:“請進來吧!”
崔不忘帶頭,小可跟在後面,盈盈在前方引路,這閣樓前竟然全是空地,空地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花枝修剪的整整齊齊,一顆盛開的月季前面,一張精巧的竹椅,顯得盈盈方才正在修剪這支月季。
盈盈走到這竹椅前,坐下來,說道:“他就在屋子裏,你們進去吧。”
小可目光望向盈盈,盈盈彷彿未覺一樣,小可的心中並沒有因易容術的高妙而高興,卻增加了一份失落。
崔不忘推開門,兩人走了進去,就看到了小可,真小可望着假小可,心裏暗嘆,這世間真實奇妙,居然還有兩個如此相似的人,這假小可坐在一把檀木椅上,微閉着雙目,屋中裝飾的極其的華麗,金色的頂,大紅的地毯,牆壁上幾幅古畫,顯然是名家真跡,其中有一副竟然是南宋梁楷梁瘋子的庄生夢蝶圖,尤為醒目,望着這畫小可覺得這一切真的恍若夢境。
假小可睜開雙目,屋中忽然多了一絲殺氣,這個人的面容和小可當真有七分相像,這個人的氣勢一如許久前的小可,崔不忘只覺得渾身發冷,忙開口說道:“在下崔不忘,見過尊駕。”
“崔不忘?你可是要我替你殺人?”這人的聲音有些嘶啞,彷彿心中有太多的不滿而無處發泄,只好將這種發泄藏在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裏。
“是的,我想要洛陽無極門費無極,七星幫李青峰。”崔不忘不敢抬頭,眼前這人的氣勢太過霸道,這滿屋子的金碧輝煌也擋不住他身上的殺氣。
“無極門、七星幫遠在洛陽,勢力也不小,大概五千兩銀子也就夠了,我的規矩,先付錢后殺人。”假小可彷彿自言自語。
崔不忘連忙應道:“是…是…”說著掏出一把銀票,看也不看,放在面前桌上。
假小可的目光又移到小可的身上,忽然一凜,這人在自己的目光之下,恍若無事,這一個月來他還未遇到過這種人,他冷冷的說道:“這位朋友有什麼事?”
小可微笑:“在下無事,只是想來看看。”
“看看?你當我這裏是什麼地方?想看便看么?不是殺人買命的人來我這裏,最好準備着把自己的命留下!”
小可大笑:“據說小可殺人可以分文不取,就連殺人之時也不避人,沒想到這規矩好似變了。”
“規矩本是我定的,我想改便改,閣下把我這裏想的也太過隨意了。”說罷站起身,身後是一個案子,他伸手從案子上拿起一把劍,烏黑的劍鞘,金絲纏就的劍柄,劍雖然沒有出鞘,殺意已經透出,那種冰冷的殺意,小可覺得如此的熟悉。
小可依舊不動,崔不忘滿頭的冷汗,他只知道小可號稱是江南飛魚幫中人,可惜這飛魚幫最近年已經絕跡了,這人竟然要和小可動手,他卻不知道一個真小可遇見假小可,雖然知道其中必有怪異的事情,卻還是忍不住想見識見識。
這假小可緩緩的拔出劍,血紅的劍,似是沾滿了鮮血,屋子中似乎一亮,血紅的光芒閃過小可崔不忘的雙目。
小可雖然有所懷疑,卻也想不到自己的劍也在這假小可手裏,這劍當初已經被落大公子取走,以落大公子的身手,怎麼會讓這柄劍丟失?落大公子,月凝到底怎麼了?小可的心神已經亂了。
哪假小可看出真小可的臉色瞬間巨變,眼中露出一絲興奮,這人莫非就是自己要等的人,這人莫非就是那要命的小可,自己的任務豈非就要完成了。
小可的目光忽然變疼,他已經冷靜下來,他畢竟是個殺手,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他都能恢復冷靜,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與落大公子對陣時候的樣子,他就如深淵,叫人看不透,看不透,不明的事情往往最讓人恐懼,恐懼它的發生,恐懼它的來臨,看不透的武功其不也是最可怕的武功。
假小可的眼睛卻露出狐疑,他手裏雖然拿着這柄絕世的兵刃,心裏的壓力卻越來越大,這人一定是小可,不然教主為何會如此的倚重與他,他嫉妒,他自己便是歐陽雲飛最得意的弟子,為何師傅如此的倚重一個外人,他不懂,他本是要守株待兔的,他只要找出小可,他已經確定了眼前的人定是小可,卻又覺得自己當真不如小可。
假小可的額頭滴落幾棵冷汗,他已經快要受不了這種壓力,他的心太亂,他的手甚至開始顫抖。
小可盯着眼前之人,忽然笑了,然後他轉身走了出去,他彷彿已經了解了這假小可的內心,他忽然覺得如此的輕鬆,這個扮演自己的人實在是個可笑的人。
盈盈站在門口,她望着小可的目光有些熱烈,她也幾乎確定這個人就是自己苦等的小可,雖然他改變了容貌,他的聲音有些改變,雖然方才並沒有相信自己的直覺,可是小可露出那種氣勢,她便已經確定
小可走出門口,並沒有望向盈盈一眼,盈盈心口巨痛;他一定是認為我和屋子裏這個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我一定要找他說清楚。
盈盈跟了出去,小可和崔不忘已經走的遠了,他們好似在尋找着什麼,盈盈緊追上前,兩個人已經展開輕功掠了出去,街道上吹來一陣涼風,吹動着道旁的垂柳,柳絲搖曳,一如盈盈長長的髮絲,凌亂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