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不會。”安雅面無表情。
那邊的男人已經轉身回了殿中,只是白貓沒有走,姬婉也沒有走。
姬婉還站在方才那個位置,眼中滿是惡意。
安雅與她,實在是幾輩子的仇了。
且不說安雅落到她手上,她會如何對安雅。便是她落到安雅手上,安雅也不會善待她。
她遙遙眺望安雅,抿唇冷笑。
“又見面了。”她輕聲說道。
都不是普通人,她的話聲音雖然小,可誰都能聽清楚。
“是啊,又見面了。”安雅面無表情,似笑非笑。
她跟姬婉準確的來說沒多大的仇,從她過來之後,姬婉就沒在她手底下討到好處。
只不過到底用了原先真正的神女的名字,真正的神女跟姬婉,那可真真是深仇大恨了。
姬婉沒有說話,只無聲說了一句話。
安雅看懂了她的口型。
姬婉說:她今日必死。
安雅嗤笑,她不再看姬婉那邊,反而將視線落在了忘川河裏。
忘川河不同於長恨天,兩者的危險不可放在一起比較。
長恨天,是那種深不可測的危險,是神秘的危險。忘川,卻是實實在在的了。
這裏太暗了,她沒注意到,對面造物者宮殿門口的那隻白貓,喵嗚了一聲,便從那頭竄進忘川河裏。
白貓很快沉入水中,一絲水花都沒濺起。
整個過程迅速而流利,絲毫不拖泥帶水,彷彿在完成一場肅穆的獻祭。
姬婉沒有覺察到白貓的動作,待看清楚,整個人嚇了一跳,久久沒有言語。
那隻貓...
姬婉蹙眉,那隻貓並不是普通的貓,更準確的說,這貓在意海那邊的地位非常高。
但這貓主動跳進了忘川,忘川之下無生靈,這貓肯定就是死了。
那它的主人...
姬婉不自覺打了個寒戰,再沒心情看安雅如何通過忘川,回身推門,走入殿中。
宮殿沒有燭火,照明的是顆顆夜明珠,因為許久沒有住人,殿中顯得十分空曠。
甚至可以說是陰冷,因為殿中央的那個人。
那裏站着一個人,顧城。
姬婉怕他。
顧城背對着姬婉,卻是正對着大殿。他的正前方,有幾組壁畫。
壁畫之上與當初那金色蓮花宮殿十分相似,只不過上面畫著的不再只有造物者的心上人,還有造物者。
顧城眉眼帶笑,望着這壁畫,沒有說話。
他本不叫顧城,他該叫顧的。一個單字,一個雙字,在那邊的地位卻是渾然不同。
若不是有那個東西在,他就會是顧,而不是顧城。
說起來也是可笑,一個以名字短為榮的世界,竟然讓一個都不是人的東西,被授予了顧這個名字。
顧城嘆了口氣,好在不是另一個人搶了他的名字,否則以他的手段,那個人早就不在世上了。
他被派來這個世界已經許久了,如此說來,倒也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了。
只不過要先處理好眼前的事,顧城又把視線落在了壁畫上。
其實造物者當年,對那個女人的確心愛。
那個女人是尊上的屬下,尊上沒有名字,尊上拋棄了一切只為了那個男人,她的屬下就拿走了她的名字,也就是沒有名字。
而尊上幾乎所有的財產,都由這個女人繼承,尊上曾經的那些屬下,後來也都以這個女人為尊。
只不過令所有勢力都驚訝的是,這個尊上曾經的屬下,在擁有了尊上的一切之後,依舊不改初心。
她對尊上忠心耿耿,一心只想尋回尊上。
她甚至不惜親自來到這裏找尋,只是來錯了世界,遲遲沒找到尊上。
別的勢力趁虛而入,都上趕着搶奪尊上曾經的勢力,她只好再次回去。
神女殿下,是造物者和她的孩子,安雅之所以能到了這位神女的身上,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那個神女的哥哥,如今的曉晨,也是他們的孩子。
但那個女人,也確確實實沒有愛上過造物者,造物者是個可憐人吶。
顧城感嘆道。
“主子。”姬婉輕聲道:“那隻貓...”
“那隻貓跳進忘川河了?”顧城似乎早有預料,沒有回頭,反問道。
姬婉噎了一下,而後點頭:“是。”
她抬眸,望着前面的人,眼中滿是不解之色。
她其實有些不明白,顧城如此厲害,為何不立刻殺了安雅,還要讓安雅繼續活這麼久。
明明就是一條河的距離了,忘川河,對顧城來說算不了什麼。
顧城卻要一直等在這裏,等着安雅親自過來。
她前面的顧城輕笑起來,那隻白貓倒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自己跳忘川河就太跳了吧。
顧城朝着壁畫揮了揮手,前面的牆壁突然從中間分開,牆壁向內凹陷,憑空多出了一個小空間。
小空間裏面,是那枚徽章。
徽章懸浮在空中,周身都是亮光,姬婉不自覺上前。
她猜到了這是什麼,意海那些人這些年來最痛恨的東西,如果沒有這個東西,意海早就將大陸吞併了。
卻沒想到這個東西一直在這裏,周邊沒有任何保護屏障,也沒有任何東西會攻擊他們。
那為什麼這麼久以來,意海都毀不了它?姬婉不明白。
她什麼都知道,唯獨不知道,這是安雅拼了命也要拿到的東西。
否則以姬婉的性格,一定拼了命也要毀掉這東西。
顧城隨意掃了一眼這徽章的花紋。
徽章是造物者心上人給他的,這枚徽章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而是他們那個世界的。
這徽章雖然在他們那個世界很普通,可在這個世界,卻也不是簡單東西,不然也不會被造物者拿來做意海跟大陸之間的屏障了。
所以意海那群人,奈何不了這枚徽章,只有他可以,也只有他能穿過意海和大陸之間的屏障,來到這裏。
意海的人不敢得罪他,所有人都害怕他,他的目的,也只有那一位。
安雅·路易斯。
他收到的命令,是讓安雅死,永遠的留在這個世界。
被派來這裏的,不只有他一個人,還有很多人。
那些人全在背後盯着他呢,一個個的老匹夫,只知道倚老賣老,實際卻是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