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機泄露
趙季二人約定,趙常前去楚國向楚國國君進獻寶囊,邀獲封賞;季五則去往魏國,向魏王進獻。正當二人計議謀划之時,虎賁郎王禎的妻兒回到了家中,王禎於是進宮向天子姬定自首。
此時姬定初登大位,早早已經臨朝,正是文武百官在朝議事的時候。王禎三言兩語稟報了情況,姬定一聽歹徒乃為財物而去,恐父王臨終託付的寶囊有失,立即傳蒙嬰前往查看。
蒙嬰回來稟報了情況,姬定氣得咬牙切齒,捶胸頓足對王禎罵道:
“你這蠢驢,我朝毀在你的手裏了,你是千古罪人啊!”
眾大臣一聽,有些茫然,不知天子罵的什麼道理。只聽王禎說道:
“末將願以死謝罪!”
“你死┄┄你死了又有何用?你可知父王墓中丟了什麼東西啊?那是拯救我朝的天機啊!哎┄┄”姬定嘆道。
姬定哀嘆之時若有所思,想是賊人定是奔着那天機布囊去的,消息或許早就泄露了,也不全怪王禎。眾大臣不明所以,見天子沉默,也不敢亂接話。姬定抬頭看了看兩班大臣,遂繼續說道:
“父王生前求得一天機,至於隨身布囊之中,乃拯救我朝之神機妙策,臨終前囑咐於我,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開啟天棺,取得寶囊。不想這蠢材誤了大事,竟被賊人劫了天陵,丟了寶囊。哎┄┄”
眾大臣一聽,面面相覷,一文官聽罷出班諫道:
“王禎自顧家小,失大義而顧私利,全家而忘國,是為不忠不義,理應斬首!”
一武官一聽,立即站出來說道:
“王禎原本忠義之士,只因置授人以柄,受人挾持,事關妻小,情有可原,還望王上從寬處理!”
“昔日商鞅嚴紀明法,執法酷厲,秦國因而強大!我朝衰微,當效仿強秦,嚴明律法,不可輕饒!”另一文官說道。
“那商鞅如果都是對的,何故又被當今的秦王車裂了呢?你等皆讀聖賢之書,卻不知仁治天下,以德服人的道理么?”那武將反駁道。
“如今王禎丟守王陵,致使先天子亡魂不安,寶物失竊,事實確鑿,還有何話可說!”開始講話的文官說道。
“好了,休要多言!如今誰有辦法把那寶囊找回來才是要緊!”姬定原本就是個仁義懦弱的主,心裏只想着自己弄丟了寶囊對不起父王,因此立即喝止了爭論。
“何不讓王禎將功贖罪,緝拿賊犯!”那武官進言道。
“不可!王禎乃宮廷禁衛軍將領,緝拿賊人自然有大理司寇負責,況且王禎重罪在身,至少也要下獄,聽后發落才是!”那文官說道。
“太師覺得如何是好?”姬定聽那文官說得有理,遂轉頭問太師道。
太師是輔佐先天子的老臣,也是姬定的老師。太師知道天子有仁義之心,素來器重王禎,加上周朝人才凋零,原本可用之才就不多,王禎雖有大過,料想天子也不忍殺之,於是說道:
“老臣以為,可由司寇張大人主辦,王禎佐之!一來司寇可盡其職,二來虎賁郎可戴罪立功!王禎與賊人有過一面之緣,又牽涉其中,於破案有助,且其身犯死罪,必定全力以赴,倘若辦事不力,再處置也不遲!”
“嗯!太師之言甚為妥當,就按太師所說的辦!”姬定一聽,果然正中下懷,於是立即又對王禎說道:
“如若抓不到賊人,找不回寶囊,朕定不輕饒你,退下吧!”
“謝主隆恩!”王禎謝了恩,退了下去。
王禎心中焦急愧疚,退下去后也不敢走遠,只在外面等着司寇退朝後與他商議捉拿盜賊的事。不一會兒司寇張大人退了朝,王禎一見,上來作揖道:
“司寇大人,王上命在下輔助司寇破案,請大人吩咐!”
“哪裏哪裏!大人是虎賁將軍,若不是出了這點意外,定是我朝的股肱之臣,老臣倒是要將軍提拔指點才是!”司寇是上了年紀的人,如今又在王禎之上,因此自稱老臣。司寇言語中既不貶低王禎,又自稱老臣,顯然是個官場的老手。
“如今事情緊急,莫要給那班賊人走遠了,在下不敢怠慢,因此特在此等候司寇!”王禎確實是急於破案,心中焦急。
“我命李捕頭協助於你,你二人可馬上行動,前去抓捕盜賊,如此可好?”這司寇倒是個有主見的人,立即就作出了決策。
“多謝大人體諒!”王禎見司寇如此幫忙,心中倒是有些感激,因此謝了司寇,立即回去佈置行動事宜,準備儘快破案。
趙常找的那般幫手,有些識事的帶了財物,早已逃得不見蹤影;有些不知輕重的兌了些許金子,留在在洛邑城中尋歡作樂起來。王禎等人明察暗訪了兩日,尋了線索,抓住了其中幾個人,將他們下了司寇衙門大牢。
幾個人禁不住拷打,迅速招了口供。司寇張大人見了幾人的口供,見矛頭均指向了秦國,基本吻合一致,略一沉思,命人叫來王禎商議。
司寇先讓王禎看了口供,片刻后說道:
“如今丟了財物倒是小事,只是先天子的隨身寶囊這一物,恐怕已經到了樗裡子手裏,難以追回了!將軍看如何是好?”
“哎┄┄那秦國勢大,如何能追得回啊!”王禎嘆道。
“如今秦國對我朝虎視眈眈,早有窺視之心,即使我們不去惹他,尚難自保,更何況去索要寶囊一物啊!”司寇說道。
“我獨自領兵前去,拼了這條命,把那寶囊搶回來就是了!也別無他法!”王禎憤然道。
“將軍送命事小,若因此給那秦國尋了機會借口,藉此開戰,你可成了千古罪人了!如此可使不得!”司寇說道。
“那我獨自前去,悄悄潛入丞相府,將那寶囊偷出來,如此可好?”王禎又道。
“那秦國的元侯府是何等地方,樗裡子又是秦王的弟弟,豈是尋常人等能夠進出自如的!怕也只是白白送了性命!”司寇道。
“哎┄┄那如何是好?我自去向天子請命領死吧,也不連累司寇!”王禎心灰意冷地嘆道。
司寇一聽,見王禎並不細究這案件中的問題漏洞,倒也一心認定了那寶囊就在樗裡子手中,心中有了數,於是說道:
“將軍既有必死之心,倒也好辦!”
王禎一聽,似乎還有轉機,於是向司寇作揖道:
“請司寇大人賜教!”
司寇原本只是為了脫身,不願被這案件牽扯其中惹上是非,於是說道:
“那寶囊之中無非就是一些聖賢之言,於我朝天子而言是天機良策,於那樗裡子而言就未必了!將軍可是這麼認為的?”
“正是啊!請教大人高言!”王禎似乎若有所悟地說道。
“將軍可散盡家財換取重金,以之進獻給那秦國的樗裡子,向他換取寶囊一物,如此或許可換將軍一家老小性命!”司寇道。
“果真奏效,我必感激司寇救命之恩!”王禎道。
“我已擬好了案情奏章,將軍請在上面署名,明日我按將軍所願奏明天子,再去告知將軍!”司寇一邊說,一邊拿出奏章讓王禎在上面簽字畫押,以圖速速解決此事,將這個麻煩事了了。
王禎也不細看,草草署了名,向司寇道了謝,回去了。
司寇遞了奏章,天子覺得也只有如此了,於是准了王禎的請求,又送了些黃金玉器給他,讓他帶着一併送給樗裡子,以求換取先王的臨終遺物。
王禎趕緊變賣了家中資產,處置了奴僕家佣一干下人,將妻子崔氏和唯一的兒子王詡安置在一處小屋中,臨行前囑託手下偏將田忠照顧他的妻兒,自己帶了幾個人匆匆上了路。然而王禎不曾想到的是,他去的還是一條死路,而他的舉措,正好給足了趙常季五等人時間,用他們謀取的布囊去換取夢想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