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合二為一
荒蕪星球上,羅靳驊和周青依舊獃獃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嚴謹來說他們也算不上是獃獃的站着,因為他們臉上的表情時不時還是會稍微有些變化的,只是變動並不大而已。
可是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呢?當他們眼前經過了短暫的模糊之後,再看到的其實就是這顆荒蕪的星球,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已經恢復過來了。可是雖然眼前的景物是恢復過來了,但是內心的震驚卻沒辦法抹去,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真是假。一千年過去的這個意念依舊在他們心中縈繞,如果聖幽界一直都是平安無事那過去一千年也是沒關係的。但是原本距離聖幽界的封印鬆動也不過還有一兩百年的時間,現如今一千年都已經過去了,他們都不知道聖幽界會發生什麼。
而且之前墟告訴過羅靳驊,如果想要回去,憑藉著藍色大樹的印記就可以瞬間回到李劍秋的身邊,可是羅靳驊已經嘗試過了,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現在他掌控者身體,手臂上的那個藍色大樹印記就只是一個印記,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可是墟應該不至於會騙他,如果不是墟騙了他,那麼就一定是除了什麼問題,現在的聖幽界很可能已經消失了。或者情況好一點的話也已經被猶勒統治,意圖反抗的全部都被滅殺了。
不僅是沒辦法返回聖幽界,現在也沒辦法聯繫墟。雖然之前也一直都聯繫不到墟,只有墟才能主動聯繫,但是這次不一樣。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有太多太多的因數了,其中一個就包含了似乎不僅聯繫不上墟,甚至墟也不可能聯繫自己了,就好像心裏失去了一塊,這一塊就是墟隱匿起來的聯繫方式。因為羅靳驊還不夠強大,所以這個聯繫方式無法找到。而現在他好像知道有這個聯繫方式,但僅限於存在過而已,現如今就像已經失去了這個聯繫方式,無論是誰都無法聯繫到對方了。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歸墟真的被羽彌逆轉了。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似乎唯有這個想法是最能說得通的。也只有歸墟失去了意識,並且連吞噬的能力都沒有了,只是一個平凡的宇宙通道,如此才會讓羅靳驊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而除開這個之外,還有一個可以放在同等位置的就是羅靳驊和周青之間沒有了心靈相通的能力了,過去對方只要一個念頭就能知道和明白對方的想法,但是如今兩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知道另一個人的想法,甚至發現兩人之間的聯繫變得非常的微弱。
從周青出來的時候開始,他就是有些透明的,就類似於鬼魂這樣的存在,目前都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顯然是不正常的。不管是羅靳驊掌控身體還是周青掌控身體,另一個意識都會進入仙帝的那具神軀之中,可是現在的周青整體都朝着虛無縹緲變化着,貌似不久之後就要消失了。
這到底是是為什麼?並沒有答案,兩個人都沒有答案,而且因為突然間無法心靈相通,很多想法突然間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表達,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這裏像是幻境,又不像是幻境,然而不管到底是哪裏,都沒辦法讓他們有一個合理的表達讓對方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畢竟直接透過意識了解到對方的想法和需要透過語言來了解到對方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透過意識來了解對方只需要一瞬間,而且這個想法就好像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其中的含義是完全一樣的,不會有任何的錯漏。但是用語言的話就未必能夠全部說清楚了,很多東西是語言沒辦法說明白的,一旦說不明白就很容易出錯。而幾百年來習慣了對方一個意念就了解到自己想法的這個能力消失了,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表達自己的震驚和不安,甚至是那種本來就說不太清楚的奇怪感覺就更加說不清楚了,彷彿說多錯多,不說還好過硬着頭皮去說。
可是什麼都不說能解決什麼問題?完全不能,這樣耗下去根本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但是突然而來的不習慣的確是不可能一下子就過度過去的。而且伴隨着時間的推移,羅靳驊和周青都再次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感覺,這個感覺彷彿是有某種力量想要將他們兩個徹底糅合成一個整體,從此不再是兩個人,也不再擁有兩個意識。
雖然不知道這個感覺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但很顯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兩人都不知道應該怎樣跟對方說這件事,因為對方不一定就知道這件事,他們都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放在枱面上,因為這是涉及到兩個人意識的問題。在這之前,包括現在,他們都是兩個單獨的個體。特別是成神之後,仙帝之軀已經完全生命化,哪怕還可以轉化為能量體,但是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個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生命體。那麼要怎樣才能把兩個意識糅合在一起呢?這個是他們所沒辦法理解的,就好像他們為什麼會分裂出兩個獨立個體也是一個迷一樣。
是的,這就是一個謎。當初周青說想到一個辦法把羅靳驊分離出去,安放在仙帝的身上就是一種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想法,而這個想法羅靳驊也是瞬間就明白了。可是現在再想一想,那個時候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難道是有什麼外部力量牽引出來的嗎?可是這又是什麼樣的力量?墟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管如何,當初一切都覺得理所當然,好像就是周青想到的一個很好的應付了當下的辦法。但是這個辦法到底是怎麼出來的,真的是周青想出來的這麼簡單?如果真的是周青想出來的,那麼現在他們生出了這種感覺又是為什麼呢?也只有說當初那個不是周青想出來的,是有外力在干擾才形成的一個想法才能佐證現如今生出的這個感覺也是外力干擾的結果。
那麼這個外力到底想要做什麼?既然現在要把兩個人合二為一,那麼當初為什麼要分開呢?
這一切在羅靳驊和周青兩個人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沒有一個合理的定論,如此一來自然就更加沒辦法用言語來溝通明白了。或許現在能夠有一個心靈相通的能力,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此時已經是連諢軍得到了那塊石碑的一天之後,核算起來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畢竟一個小恆星系也並不是真的就那麼小的,連諢軍一路探索而去,也是需要消耗時間的。而一個月能夠到達恆星系的邊緣已經算是很快的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被羅靳驊和周青浪費掉了,等到周青似乎要有什麼動作的時候,羅靳驊忽然雙眼一黑就倒了下去。周青嚇了一跳,連忙伸手過去想要拉住他,可是這一伸手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一個虛幻的存在,兩隻手交錯而過,周青的手就像一團雲霧一樣在經過羅靳驊的手是被擊散了。不過很快又聚合了起來,但是就算再聚合起來也抑制不住周青的驚恐。
因為這個時候周青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似乎開始變得越來越虛弱了,無論是從羅靳驊身體上連接過來的神力還是小歸墟之力都已經感覺不到了。現在的周青再看羅靳驊和小歸墟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局外人,和羅靳驊沒有一點關係,也不再是小歸墟的化身。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的認知好像慢慢也模糊下去了,大概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周青眼前忽然也變得一片漆黑,身體突然沒有了任何的知覺,意識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下去。
這個過程沒有任何的痛苦,也沒有任何不舍,就好像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完全消失,完全是沒有這方面的概念。意識越接近消失,周青就越不知道還需要表達什麼,連半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從外部看的話就是周青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消散,那原本兩隻不一樣的重瞳慢慢消失,整個眼球變成得雪白,不存一點雜質。慢慢的整個身體都變得沒有什麼細節,最後就連五官都消失了,變成一團白色的霧氣慢慢落在了羅靳驊的身上。
此時昏倒在地的羅靳驊被一層白霧籠罩,這一層寶物原本有一指厚,但慢慢的越來越貼服,最後就變成了貼在皮膚上的一層薄薄的膜,隨後這層膜就成了肉眼看不見的存在了。
又是半天之後,羅靳驊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一些奇怪的白色紋路。這些紋路都是由纖細的線組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也並不知道是什麼。在覆蓋整張臉的同時又沒有遮蔽整張臉,而且還是一個左右對同的圖案。
這個圖案在羅靳驊的臉上浮現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后就慢慢消失了,與此同時羅靳驊的眼皮顫抖了一下,經過數十秒的掙扎之後終於睜開了眼睛。而就在這一瞬間,目光所及之處失去了時間的流逝,在這靜止的空間之中開始出現了裂紋,裂紋迅速蔓延到一定的程度,最後一道宛如玻璃被打碎的聲音響徹這一片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