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緣機的算盤

第二回緣機的算盤

“仙人，您回來了，緣機仙子不在……”大殿裏走出個小仙童出來。

“她不在這兒很正常，這裏是姻緣殿。她呆這裏像什麼，這話輪得上你說嗎？”月下仙人吹鬍子瞪眼睛起來，“我這就去找她。你給我看好姻緣殿，別放人進去偷我的紅線。特別是那權高位重的。天宮是有規矩的，各司其職。”

小仙童可不敢造次，於是說道：“諾，小仙一直謹遵仙人的囑咐。”

月下仙人轉身準備離去。

“那我怎麼辦？”連翹有些慌了，說自己同心結編得好的是他，要帶自己上天的也是他，面對着陌生的天宮，他怎麼就把自己丟下了。

“那……那就跟着吧……免得老胡說我，當年你那個娘也不好伺候，就怕她多事。”月上仙人整了整衣服，“跟我一起去緣機殿，她可最喜歡編話本子，不過說實在，她那話本子太普通了。”

連翹連忙跟上了，這九重天上自己什麼都不認識。

聽錦覓說過，當年那旭鳳住的那座棲梧宮前有一棵參天的鳳凰木，連翹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雲朵之下是否有這樣的宮室。

“小丫頭在看什麼？”月下仙人問道。

“我想看看錦覓說過的鳳凰木，不知有沒有開花？”

“傻丫頭，那鳳凰木哪能再開花？”月下仙人說道，“這旭鳳早不是天宮之人了，那棲梧宮空了千年了吧，少說五六百年肯定有了，沒有主人的宮殿怎麼能開出好花來呢？”

“九重天外是不是還有更高的天，法力高強的大羅金仙就在那邊……您一定見過，都什麼樣？”連翹問道。

“這天宮和你們花界一樣各司其責，我這人不愛打聽。”月下仙人說道，“你這丫頭怎麼那麼愛打聽，把你送給緣機當見面禮也不錯。”

連翹連忙閉上了嘴，那緣機仙子也就住在雲朵之中，要不是月下仙人帶着，連翹一定找不到。緣機殿與別的殿不一樣，竟然是球形的，地面之下半球，如同水面一般倒影着上半球，殿中也是球形的法器，好像是玉石所做，還顯得晶瑩剔透，球前有一女仙，眉目俊秀，細長雙目，瓜子臉，身材高挑，一身白不帶半點色彩，與月下仙人的一身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坐在一張淡綠的玉石案邊，手執一支桃木筆桿的毛筆，看着面前的空白冊子，正在發獃。

月下仙人示意連翹不要出聲，而他自己卻飛快走到了這位女仙的面前，奪下了她手中的筆。

“月下仙人，還我桃花筆。”那位女仙說道。

“還什麼，你不止這支筆吧，凡人姻緣是我老夫管的，你要拿你的桃花筆是不是在給老夫添亂。”月下仙人說道，“這件事你就別想了。”

“每支筆都是有用的，你拿了我這支筆只怕天下人姻緣難成，你的紅線只牽有緣人，能不能佳偶天成就要我的桃花筆了，你搶了這支筆沒事，只怕凡間痴男怨女成不了夫妻，將來都去月老廟向你要回香火呢。”緣機仙子似乎得意起來，她斜着眼望着月下仙人。

月下仙人把筆交還了緣機仙子：“不搶了，你怎麼不來姻緣殿了，這寫錯命薄怎麼辦？”

“這又有什麼？”緣機仙子說道，“那些都不重要，天下有情人成不了夫妻的多了，莫說幾個凡人，就連天庭也是痴男怨女一堆，你那個侄兒又來找我了，求着我要下界歷劫，我看他是想去陪錦覓仙子。”

“旭鳳來過了？”月下仙人說道，“你怎麼不挽留，好歹讓他陪我說說話，都悶死老夫了。”

緣機仙子的表情頗為怪：“旭鳳？你心裏就只有旭鳳？旭鳳早就答應了天帝五百年後才能與錦覓相認，這五百年還沒到，他要是能下界歷劫，那豈不是違了與天帝的約定。”

不是旭鳳，那就是潤玉，月下仙人本就該先想到他。

“天帝又為難你了？”

“怎麼不叫為難，當年旭鳳為火神，我為他安排了熠王的身份，我們這位天帝豈不是要安排人間皇帝的身份嗎？這人間皇帝的情路都不見得好，三宮六院的，將來小錦覓豈不是要吃苦，這讓我怎麼辦？想着寫本子卻是怎麼也覺得不好寫，何況陛下還對我說，他不要糊裏糊塗地去凡間，還說當年穗禾可以保留天庭記憶，他也要。”

“這不行……”月下仙人說道，“當年穗禾下界時也沒帶着記憶，那是後來開了天眼，就算開了天眼，她也不能說破其中的機緣。”

“天帝說了，我當然不敢拒絕……真是難。”緣機仙子的筆可是一筆都寫不下去，“帝王家好找，只不過那姻緣故事難寫。”

“擱着別寫了，”月下仙人說道，“老夫看這潤玉和太微差不多，就會用權勢來壓你，我就不服。”

緣機仙子笑了，她彎腰撿起了命薄，看了一眼：“真不行，我隨便抄一段話本子應付就是了。這等天帝歷劫歸來，大不了換個人管這爛攤子，我已經膩了，不如找個洞府做個逍遙神仙。”

“你呀，這等方是開竅了，也學乖了。”月下仙人說道，他轉身對連翹說道，“這位仙子就是能寫話本子的緣機仙子，這在天庭也算是個人物來了，只不過，她寫不了神仙的。”

剛才連翹一直認真聽着，錦覓？她說道了錦覓，錦覓要在下界投胎為人了嗎？當年有羌活幫着她，而當年羌活已經被滅神箭毀了仙身，錦覓要是沒有個人陪着，一定會孤單的。

“緣機仙子，我是錦覓在花界最好的朋友，我要下凡歷劫，我想見水神錦覓仙子，陪她……”連翹說道。

“這位仙子還真重情義，叫什麼？”緣機仙子拉住了連翹，上下看着，“這身衣服也實在不好看，這花界怎麼不給你做身漂亮的衣服呢？”

“我叫連翹……也就是個小花仙，那好看的衣服，我也不愛。”連翹說道。

“仙子在花界可曾有職務？”緣機看着眼前的姑娘說道。

“沒有，我只是小仙，不過我也有幾千歲了，只是比錦覓小了一千年。”

“還沒升仙吧，”緣機仙子說道，“這花界輩有人才，這連翹仙子我看將來也是會有出息的。”

緣機仙子是否在拖延，月下仙人看得一清二楚，這緣機仙子能洞察凡間一切。

“按理說，我不應該阻止仙子去陪錦覓，只不過成了凡人記不得原來的事，不如仙身對錦覓幫助更大。仙子還是想清楚再說，何況錦覓仙子如今尚未投胎，她還在修鍊之中，神魔大戰以後，仙子幸虧有斗姆神君幫助才沒魂飛魄散，你也不用那麼早就決定，不如跟着我在這緣機殿住段時間吧。”

“緣機呀……你這人怎麼老想着搶東西。”月下仙人說道，“連翹是老胡託付我的，她不能出事。”

緣機上下打量，突然臉色大變：“她……不可能……”

“是老胡……你別看錯了。”月下仙人說道，“你別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