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和你很配
“是蓁。讓箐絕育，給她的匿名信，殺了她和她父親，還有那些侍女僕從醫生的，都是她。”
許有色一句話，郝顏露出了訝然的表情，“怎麼會？”
“是啊，當巫確認幕後真兇是蓁的那一刻，練公子，國主，還有蓁的父親都無法相信，怎麼會，怎麼會是蓁做的？畢竟，她那樣溫柔賢惠，端莊守禮，出身也比箐，比練公子都要高貴，她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兒呢？”
“蓁被巫確定是兇手，並被找到害人的證據時，她並不肯交待她害人的動機。沒人知道她為什麼害人，她的父親問不出，國主問不出，練公子也問不出。她被抓了之後就一直不肯開口說話，證據確鑿，練公子問不出實情也就不肯再來見她，也不讓孩子們來見她。”
“蓁是大國宰相之女，她即便犯了法，潯昊國也不敢隨意處置她，只將她幽禁在了離府城很遠的地方的一個舊宅之中。”
“蓁被幽禁兩年之後，因為思念兒女，偷跑出舊宅回到府城。彼時練公子又恢復到了婚前模樣，每日飲酒作畫，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他與蓁的三個兒女因為他疏於照顧，病死了兩個，唯一活着的那個還經常被府中的小妾們欺辱，蓁跑回去的那日，正好遇到幾個小妾欺負她的孩子，她一怒之下，舉劍殺死了那幾個小妾。”
郝顏聽到這兒，露出了十分惋惜的表情。
隔壁的江逐和江月白聽得也十分入神。
“之後，蓁被公子府中的兵丁擒獲。她當眾殺人，國主大怒，書信給太言國的君上要將她斬首示眾的決心，君上知道若執意保她便會得罪國主，東夷各國情形複雜，潯昊雖是小國，可若投靠了別的大國，也會給太言帶來不小的麻煩。君上無法，只得放任國主處置她，但在國主處置她之前，君上應了宰相的要求，派了巫去給她送些家鄉的吃食和衣着。兩名巫者去了之後，見了被羈押囚牢之中的她。”
“那兩名巫者之中，有一個是大巫的關門弟子，她巫力高強，見到蓬頭垢面，再沒有往昔半點顏色的蓁，她一時好奇她為什麼要殺箐，便用巫術逼迫蓁說出了她害人的原因。”
“這原因，說出來會非常可笑。”許有色的表情像是陷入了什麼可笑的回憶之中。
郝顏聽得入迷，沒有把她的神色當回事兒，而是追問道：“是什麼可笑的原因。”
許有色聞言，轉頭定定看向郝顏道：“蓁告訴那個巫，有一年練公子隨國主來太言覲見君上時在街頭被她看見，她對練公子一見傾心。為了能夠嫁給練公子，她往潯昊安插很多人，她知道練公子與箐深深相愛，她忌妒難耐，便想到了讓箐絕育離開練公子這惡毒的法子。”
“巫問，即便如此，練公子最愛的也是箐，你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蓁說，沒有意義，不需要意義。只要讓箐離開，她就有辦法讓練公子喜歡上自己，就算練公子不喜歡自己，那也沒有關係，只要陪在練公子身邊的是她，不是練公子最愛的箐就行，這就是蓁害箐的原因。”
“因為一個男人，心生妒忌，將蓁徹徹底底變成一個喪失理智，充滿佔有欲的惡毒之人。”
最後一句話，許有色說得極慢，郝顏終是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她剛想問，就聽許有色又一字一頓道：“原本，我覺得像蓁這樣的變態應該是鳳毛麟角，非常罕見的。但我沒想到，這樣的人其實很多的，你說是不是啊，郝助理，不，應該叫你老衛才對。”
許有色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着郝顏，終於從她面上尋到了與日常親切笑容不同的神色。
防備，犀利，以及隱藏的有些深的狠辣。
許有色淡淡一笑，繼續道：“老衛這名字不大好聽，不過和你很配。”
“她，她這是已經確定了郝顏就是老衛了？”隔壁包廂，江月白非常震驚。
江逐卻沒有說話，他看着手邊的播放器，想到了許有色先前跟他說的話：
——這什麼？
——揭面具用的。
“應該是確定了。”
好一會兒，江逐才回道江月白。
叔侄倆震驚歸震驚，但還是靜靜坐着不動。
“許小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好一會兒，郝顏才扯起笑容回道許有色。
許有色也一直保持着淺淺的笑容道：“聽不懂嗎？那我就說得明白點兒，你化名老衛，給彼時還是大學生的孫啟倫出主意，讓他給我姑下藥，拍照，恐嚇她，毀了她半生，在湯家湯瑾把江逐叔叔那些照片發佈的滿天飛的時候，你趁機放出了我姑的那些照片。”
“許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明白。”郝顏繼續淺笑否認。
許有色理都沒理郝顏的否認，說道：“本來我姑和孫啟倫結了婚，不可能跟江逐叔叔有什麼，一切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但是你千算萬算，沒算到孫啟倫犯法進監獄，也沒算到江逐叔叔和我姑會再見面，更沒算到我姑會有勇氣留在江逐叔叔身邊吧？”
郝顏微微蹙了下眉頭，許有色則繼續道：“再告訴你件事兒，我姑不止留在了江逐叔叔身邊，他倆還複合了。我姑早在孫啟倫進監獄的一個月之後就跟他辦妥了離婚手續。她和江逐叔叔，現在都各自單身。以後是肯定會走到一起的。”
“許如小姐和江總這些年各自過得都不容易，他們能夠重新在一起，我是祝福的。”郝顏笑着說道，然後起身道：“許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跟我說的老衛是誰，你肯定是弄錯了，飯很好吃，故事很好聽，今天謝謝你。”
郝顏說著就往外走。
許有色拿出播放器，放出了她跟林旭的談話。
郝顏腳步頓住了。
許有色也不瞧她，只淡淡道：“郝助理心思縝密，怎麼就沒想過我會指認你，是因為我找到證據了呢。怎麼，看我小，覺得我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