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巷子裏
“怎麼了?我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權寅側頭看着顧念,一臉壞笑。
午後陽光下的烈日有些許的暖意,鬧了這麼久,顧念有些昏昏欲睡。權寅一把打橫抱起來顧念,他也不管顧念的掙扎,不管余擇言冷冽的眼神,徑直走向馬車,將顧念放了上去。
大概是習武多年的緣故,權寅的步子並沒有因為身上多了一個九十斤的人而感覺到沉重,反而依舊健步如飛。
顧念突然有些害羞,畢竟誰也不是天天都有機會被美男進行公主抱的,還特別是權寅這種陽光大男孩。
顧念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那個理工科前男友,萬年蹲在實驗室里不出門,一出門約會,自己往他身上跳都摔了個大跟頭,對比真實。
“快回去吧。”權寅趴在車窗上,衝著顧念眨眼睛,他壓低聲音說道,“你非得要嫁給這個混蛋嗎?”
顧念吐吐舌頭,她悄聲說道:“注意安全!”
權寅點點頭,余擇言這點功夫根本對付不了自己,他還是想着自己如何脫身才好。
“我還想問問你…”顧念看着權寅天真無邪的臉,又想起來他惡狠狠的對着杜若清灌有毒的酒水的毫不猶豫,她有些欲言又止。
“問什麼?”權寅笑,那笑也全然燦爛,表露出絲毫沒有防備的樣子。
顧念一怔,猶豫着卻問了出口:“那晚上的盒子裏裝的是什麼?”
權寅的嘴角微微僵了一下,隨即向顧念招招手。
顧念附耳過來,只聽到他字正腔圓的說了三個字:“攝魂珠。”
不過那微表情也沒逃得過顧念的眼睛,她還想問什麼,卻被權寅出言制止了,“快回去吧。”
顧念恍惚的點點頭,讓秋桐叫馬夫準備離開。
一旁的杜若清矯揉造作的慢慢站起身來,那兩歡毒素在她身體裏翻騰,她沒有內力也沒有武功傍身,卻能十分隱忍。
她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余擇言扔掉的手帕撿了起來放進懷中。
余擇言並沒有注意到杜若清的行為,他正冷眼看着正在竊竊私語的權寅,很是無語。
直到杜若清開口說話,余擇言才回過來神。
“你怎麼還在這?”余擇言看了她一眼,有點不明所以,“你回去吧,這沒你什麼事了。”
杜若清的私心是還想留下來陪一會余擇言,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余擇言的不需要,杜若清也不是段位低的,她便福身行禮,一瘸一拐的先行離去了。
杜若清故作風柔,那離去的背影,楚楚可憐到任誰見了都會憐惜。
她不是沒聽聞那些關於余擇言的傳聞,只是她知道,這有些人一輩子擠破頭都求不來的機會,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降臨到自己身上了,她要把握好這次機會。
這可能是自己一輩子的轉折點和求之不得的運氣。
她沒有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而是恰當好處的展現出自己嫻靜聽話的性子。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做不成什麼豪門官眷,若是能留在世子爺身邊伺候那也是極好的。
這不是一個人的悲哀,是一個時代的悲哀。顧念悄悄從車窗上看向杜若清離開的身影,心裏暗暗感嘆道。
作為女人,是最能看清楚女人的行為彰顯着自己什麼內心的了。
顧念看着杜若清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末了她嘆息,“時代的錯誤總是需要一些倒霉者來買單。”
秋桐已經習慣了顧念時不時的胡言亂語,她聳聳肩,沒有說話。
車夫駕着馬車小心翼翼的繞過面色冰冷的余擇言,顧念倒也實在,掀開床簾跟余擇言揮揮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顧念忍着笑,看着余擇言吃癟的樣子感覺到莫名其妙的爽。
過了這麼長時間,她已經完全沒有中毒的感受了。她驚詫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胸腔內有東西在發燙,好像是在暗自消化了毒素。
顧念沒有說出自己心裏的猜疑,雖然權寅三番五次的向自己示好,但是自己對於權寅還是不夠信任。
她摸了摸自己異常溫熱的胸口,攝魂珠真的會附在自己身上嗎?
此時的巷子中只剩下余擇言和權寅兩個人了。
馬車漸行漸遠,馬蹄聲和車輪聲漸漸趨向虛無,巷子裏只剩下了陣陣秋風中的呼吸聲。
余擇言的目光深不可測的看向權寅:“若是陛下知道了你將攝魂珠弄丟,你覺得你還能活着嗎?”
權寅嘿嘿一笑,他撓撓頭:“誰跟你說攝魂珠丟了的?”
他的表情看不出一絲的異樣,倒顯得像是余擇言多想了。
沒丟?余擇言背着手不停揉搓着手上的玉扳指,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權寅。
若是沒丟,那麼杜若清在撒謊,杜若清難道是權寅的人?
不對,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沈煥查過。
那攝魂珠難道在顧念那裏?他之前瞧着權寅和顧念像是關係不錯,又聽聞兩人有着竹馬之交,但權寅會將攝魂珠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由顧念這個草包保管嗎?
權寅像是也不想與余擇言多廢話,他無趣的看向余擇言說道:“世子殿下,小人也先行一步了。”
他騰空起身,側身疾步行在牆上,走的飛快,像是一陣風般席捲而來。那腳步也悄無聲息,只聽見衣袖交錯發出的細碎聲響。
余擇言看了一眼行在高牆上的權寅,內心中沒有任何波瀾,臉上毫無表情的說道:“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權寅不屑,自己曾拜於高師,又在日暮之流排行榜上有較高的排名,他區區一個無所事事的三腳貓世子,怎能抵擋的住自己?
他冷笑了一聲,左手掏出匕首。
很顯然權寅還是太小太年輕,容易輕敵。
當權寅被余擇言三招制止住時,權寅感覺自己臉都丟盡了。
也沒人告訴過他,余擇言武功和內力這麼厲害的呀!
其實不是沒人告訴過他,只不過是鮮少人知道余擇言本身的水平而已。
余擇言單手將權寅擒住,大聲呵斥道:“還躲什麼?還不出來?”
只見那巷子口露出一個頭,眼睛瞪得圓圓的望向這裏,聽見余擇言的呵斥,便灰溜溜的從黑影中跑了出來。
沈煥笑的一臉諂媚:“對付這種小貓小狗,殿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說誰是小貓小狗呢?!”權寅怒道,他一臉不甘心的瞪着余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