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第二百七十一章

“重要的是,你再為你的殺父仇人拚命,這值得么?”白蘇的臉上浮現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捂着左肩上涓涓而出的血涌,低聲說道。

見着余擇言是着實失神,白蘇不禁心中竊喜,幸虧自己得知了他的真實姓名。若不是朱公公說的那句世子殿下,他可算真是無計可施。

至於自己怎麼知道他父親的問題……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確上鉤了,不是么?

白蘇捂着左肩的傷口,四經八脈中瞬間流起一股涓涓暖流,暫封住正在不斷流血的傷口。他需要的,就只是這暫且一緩。

暫且緩了一緩,余擇言也恢復過來了精氣神,不論這個白蘇不知道什麼,亦或者知道什麼,余擇言定是不能將他簡單放過。

畢竟他若是將這人放過了,那這人和太子,也未必放的過他自己。余擇言很清楚這個道理。

他揉了揉因摔倒地上而扭到的手腕,狠狠的往地上吐出來一口血水,然後硬撐着起身,直視着扔半跪在地上的白蘇。

袖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斷刃刺刀,他緩慢地向白蘇走了過去。

白蘇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余擇言,譏諷道:“怎麼,現如今還要為了你的殺父仇人賣命?”

一句一句的話語,如同一把一把尖銳的匕首刺進了余擇言的心中。他不是因為白蘇的短短几句話而動搖,亦不是輕易的相信面前這個從未謀面過的男子的話。

只是他的心中,始終存留着這個疑惑,現如今被別人捅破了而已。

若是余擇言堅持不相信,不懷疑,自己父親的死與皇帝有關,那麼單憑几句白蘇的話,是動搖不了他的。

看着余擇言堅韌的背影,在遠處的皇帝漸漸的眯起了雙眼。那白蘇的聲音極大,彷彿是想讓更多的人聽到一樣。

所以皇帝聽到了,朱公公也聽到了。

“你不要挑撥離間了,今天你自然是輸定了。”余擇言忽然回了話,他的聲音,也是極其無比之大,“我父王的死,只是個意外。”

聽到余擇言說這話的時候,皇帝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明。

他沒由的嘆了口氣,但這微乎其微的嘆息聲,早已淹沒在風雨飄搖的狂風中。

余擇言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是有些顫抖着的,可是他不得不說,不僅要說,而且還要說的大聲,說的讓人信服,讓皇帝信服,更重要的是,需要讓現在的自己信服。

白蘇的話語,像是蠱魂鈴一般震懾住了他的心,那一字一句的話語,始終在他的心中蕩漾。

“你讓我殺了皇帝,幫你報了這仇,豈不是要比你尋常報仇要來的容易?”

白蘇說的沒錯,現在殺皇帝,是一個很好的時機,若是父親真的是被皇帝所害,自己也算是報了殺父之仇。

為何白蘇就這麼篤定,自己的父親是被皇帝殺的呢?余擇言思前想後也想不明白。

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下去了,自己真的再也不能猶豫下去了。

若是再猶豫,怕是就要中了他的奸計。皇帝會對自己起疑心不說,萬一這場仗打輸了,太子,也不會放過自己。

“你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看着行漸近的身影沒有絲毫的退縮之意,白蘇也不能就單純的坐在這裏任由別人宰割。於是他緩緩的直起了身子,左手作勢一抬,那原本在雨中靜靜安置着的骨劍倏地消失,下一秒鐘,就以令人看不清的速度拔地而起瞬間移動到了白蘇的手上。

劍氣四溢,惹得余擇言頻頻慌神。

白蘇肩口上插着的那把匕首仍然紋絲不動,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顯得無比的駭人。

那骨劍前段閃耀着變幻莫測的白光,一閃一閃的。

余擇言不得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去面對面前的白蘇。

剎那間劍氣四起,一場絕地廝殺已至,兩人心中都明白,這事情無非就是你死我活的下場。

余擇言踏步而起,大片大片的雨珠被他周身激流着的內力氣波擊飛,勢如破竹,他手中只有一把短刃匕首,對付着面前這個從神話故事中跳出來的上古聖器。

此時的余擇言,無比的懷念顧念,心說要是有她在便好了,起碼聖器對聖器,還可一戰,自己的心中還有些底氣。

不想現在,他的心中真是沒底。

從負傷的程度上來看,白蘇是要重於余擇言的,可好說歹說,他手中還有一把骨劍。

兩人騰雲駕霧般在半空中廝打起來,那一道又一道的劍氣將他渾身上下都刺的體無完膚,從半空中揮灑下來的血跡如雨,混合著那凜冽刺骨的雨水,一時間空氣中竟是下起了血雨,讓人分不清哪是雨水,亦或者哪是血色。

這場對峙打的他逐漸吃力,凡人再怎麼高強的武功,都抵不上白蘇手中聖器的助持。

數只由劍氣化成的匕首瞬間從天空中刺下,前後左右上下都是,籠罩範圍足足將余擇言全身包圍,他渾身的內力也抵擋不住全方位的迅猛的攻勢,這便是連天上神仙也難逃一劫,眼看着周身極速逼近的如霧霾般壓迫漸近的巨陣罩落,余擇言的心中有些絕望。

他的四經八脈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余擇言明白,這是最後的博弈。

可是這是他余擇言最後的一股內力迸發,並不代表白蘇的劍氣將無,他余擇言只不過是在垂死掙扎,但凡白蘇手上還有骨劍的存在,他就沒有戰勝的希望。

他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狂風驟起,身周一股迅猛的力量將這周身即將被刺來的劍氣瞬間擊落,他整個人也如同泄了氣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耳邊回蕩起一聲狂妄的低笑,他的胸口被一雙綉着銀金色花紋的靴子重重的踩了上來,胸口處傳來一陣碎骨般劇烈的疼痛。

“我都說了,為了殺父仇人賣命,不值。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更為不值。”白蘇輕聲說道,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腳底下臉色蒼白的余擇言,有一股笑意縈繞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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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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