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聖器被盜
此時的余擇言正在府中休憩,他半倚在榻上,左手撐着腦袋,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沈煥站在一旁說道:“顧候爺這一招高明呀,這不就擺明了自己事前不知也不同意嘛,陛下應允已是寬容,他在這麼一罰,當真是少了些話柄。”
過了半晌,他低聲道:“許是陛下和顧侯爺在演戲呢?又或者是顧家三小姐也參與其中?”
沈煥不解:“這不太可能吧,公子,我瞧着那顧家小姐倒像是沒有那麼厲害的腦子的。”
他回想起來那日在西京客棧,顧念的一舉一動都毫無章程,不像是刻意而為,除了那令人咋舌的變臉。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有消息了,公子。日前放在宮中的人來回話,說是長寧王去的當天,有人瞧着有位皇子急匆匆的從祈年殿中跑了出去。只不過相隔距離太遠,看不清是哪位皇子。”
沈煥頓了頓,繼續說道,“看見的那人年事已高,是早年間服侍太皇太后的老太監,本就年紀大又多病,現已膏肓,不知所言屬實不屬實。”
“皇子?是三殿下還是五殿下?”余擇言倏地睜開了雙眼。冷着臉問道。
“正在查。”沈煥回道,他從懷中取出一個指節大小般的竹筒,遞到余擇言面前,“公子,這是從上元國傳來的消息。”
余擇言接了過來,用帕子擦了擦這竹筒,拆開看。
只見那紙條上寫着:攝魂珠在赴京路上被盜,正全力搜查。
余擇言皺眉,他緩緩坐起身,將紙條“砰”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
沈煥拿起來一看,低聲驚道:“攝魂珠被盜?”
這攝魂珠,乃是上元國的聖器。它可以汲取人的意念,將人埋在記憶深處不願提及或看起來是遺忘的事情提取出來,使人主動講出。
說白了,這攝魂珠就是一個不用服下的吐真劑。可這攝魂珠法力巨大,使用者除了擁有上元皇族血統外,還需有着豐厚的內力。使用時操作必須得當,被使用者也是須有極深的內力和功力才能受的住着攝魂珠的影響,不然會被反噬。
三月前秘密入京,現如今在余朝內被盜,乃是大事。
“這密保是否要告知陛下?”沈煥輕聲問道。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掉腦袋都是輕的,那可能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先攔下來。”余擇言起身向外走去,沈煥連忙跟了上來。
余擇言出了府邸,便徑直趨向西京客棧。
現在正是酉時,街上的攤子都慢慢地支了起來,西京客棧里吃飯的人也極多。
在門口招呼客人的小二見了余擇言便彎腰行招呼道:“世子殿下來了!快裏邊請!”
余擇言隨着他上了二樓,進入了最中心的雅間,他將菜單遞給了沈煥,對着小二說道:“把你們那胖子總管叫來。”
“得嘞!這就給您叫去!”小二忙聲應道,不一會便叫來了那胖子總管。
這胖子總管便是上次怒斥店小二眼瞎的那個胖子。
他進了門,賠着笑道:“世子爺,您有什麼吩咐啊?”
余擇言揮手示意了一下,沈煥便將雅間的門關了上來。
這胖子賠着笑的臉瞬間嚴肅了起來,“爺,有什麼吩咐?”
“常汲,近日可有南邊的什麼消息?”余擇言輕聲問道。
這個名為常汲的胖子從袖中掏出一個紙卷,遞給余擇言道:“就在幾日前,我接到上元那裏傳來的消息,說是一個探子失蹤了。”
“這探子姓甚名誰?”余擇言皺眉。
“權寅。”常汲恭敬的回道。
余擇言思考了一下,問:“權寅,權家養子?”
“正是。”這胖子瞧着氣氛不對,便又說道:“這探子失蹤是常有的事兒,隔三差五的便會丟上一些人,但過段時間便回來複命了,於是我也沒當回事,但就在今天才得知上元被盜聖器一事,爺,這裏邊有什麼關聯嗎?”
余擇言沒說話,他揮揮手,那常汲便退了出去。
那胖子深吸一口氣,神色恢復成往常的笑臉。他走下樓梯,衝著樓下的小二喊道:“二樓雅間,宮保蝦球、荔枝雞、黃金蓉時蔬、翡翠雞丁。再來一壺精釀,做好了知會我一聲,我親自送上去。”
“好嘞!”樓下小二應聲道。
二樓雅間中
余擇言左手托着腮,坐在座位上思考着什麼。他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搓着,眼神獃滯,半晌沒說話。
“這常汲不知道權寅是護送攝魂珠回來的人?”沈煥輕聲問道。
“常汲身份雖是六洲暗探總署三級,但為了保密,攝魂珠押送人員的名單隻有幾個高層知道,總署只有我一個人。但是…”余擇言戛然而止。
“宮裏面還有人知道。”
“公子說的是…陛下?”沈煥驚詫。
“不僅僅有陛下,還有亓國公亓淵、顧侯爺顧湛,以及權司護。”余擇言回憶道。“你隨我上去一下,查查這權寅。”
沈煥應聲,只見他走到了門后,用左手在那撲了些許灰的角落裏一按,便出現了一個密道。這密道是傾斜着向上的,深不見底。
沈煥隨手取了桌上的燭台,一路向上穿行過去,是一個房間,這房間從外面看是豪華的客房,牆壁卻是鬆動的,推進去別有洞天。這便是這客棧頂樓最靠裏面的房間,六洲探子的情報匯總中心。
這裏面樹立着幾個極高的書架,上面擺滿了人像畫冊。余擇言隨手抽出一本,遞給沈煥。
沈煥便翻開來看,第三頁便是權寅的資料信息。
沈煥念道:“權寅,權家養子,年十八,加入總署兩年時間,舉薦人,司信侯兼吏部尚書,顧湛。”
沈煥分析道:“這權寅是權司護的小兒子,權司護是顧侯爺一把提攜上來的,他應當是顧侯爺顧湛的麾下。”
余擇言搖搖頭,他轉身走到柜子前的榻桌上準備坐下。
沈煥識相的用自己的袖子替余擇言擦了擦。
“明面上這權寅是顧湛的麾下,可顧湛盜這攝魂珠有何用處?”余擇言提出了疑問,“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他搖搖頭,轉身看向沈煥,“如若你是顧候,你要偷取攝魂珠,會用一個走過明面過場的自己人去押送嗎?”
沈煥搖搖頭,“還是說,這權寅,實際上不是顧侯爺顧湛的麾下,其另有其主?”
“不錯。”余擇言點頭道。這沈煥雖然平時看着貧嘴,但所有事情幾乎一點就通,他嘴角一抿,讚賞的看着沈煥,這平日裏沒真跟自己學着弔兒郎當。
“咚咚咚”
密道里的門被敲響了,常汲彎腰走了進來:“爺,菜上齊了。”
余擇言起身,他走過去拍拍常汲的肩膀,走入了密道,卻又轉頭掉了回來。他對常汲說道:“派人查權寅的動向,有什麼動靜立刻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