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誰沒事幹來找刺激
夜裏總是會比白日裏安靜不少,再加上年關在即,為了防止治安事件發生,這宵禁也嚴格了不少。
確定府里人都已經睡下,花重錦這才把自己改裝過的夜行衣套上,三兩下便竄到了大街上。
掃視一周四下無人,花重錦這才壓下自己的存在感,緩緩往沈府的方向潛去。
“主子,宋公公今日往花府走了一趟,徐陽煦給花二小姐送去了金瘡葯。”
即便是深夜,沈府這最為特殊的地方,也並沒有滅了蠟燭。
沈一守在沈容延的書桌前,一一把今日所收集到的情報都給沈容延彙報下去。
而至於沈容延自己,則是一邊批改奏摺,一邊聽着沈一的彙報。
昏黃的燭光之下,沈容延的神情掩蓋在垂下的幾縷髮絲之中,讓沈一捉摸不透,也只能守在一邊,等候沈容延發落。
啪的一聲,最後一本摺子也被合上,沈容延把它平平整整放在旁邊的摺子上,這才抬眸看着守在一邊的沈一。
“衛翼如何了?”
“在他的院子裏休息。”
雖說不知道沈容延此時問道衛翼是什麼緣故,沈一卻也立馬回答出了沈容延的問題。
聽完沈一的話,沈容延的眸中透露出了幾分玩味的意思。燭光映襯之下,更是顯得他的心思難以揣測。
“告訴他,讓他今晚守夜。若是遇到有可疑之人進府,麻煩他把人帶過來見我。”
沈一雖不知道沈容延突然這麼說是為何意,但既然他都已經發話了,自然沒有不去班裏的道理。
此時已經入夜,沈一生怕耽擱了事情,立馬衝著沈容延行了一禮之後,隨即轉而去衛翼那邊傳話。
而至於另一邊,花重錦看着沈府的高牆,好生算了一下地牢的位置之後,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拋出自己事前準備好的抓鉤,三兩下便爬到了沈府的圍牆上。
月黑風高,即便是這內外依舊有不少紅燈籠掛着,也沒能讓這沈府里看起來亮堂上幾分。
緩緩把垂在外面的繩子給收起來,花重錦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位置,確定了地牢的方向之後,把抓鉤往腰上一別,反手便跳進了沈府。
落地無聲,花重錦的嘴角泛上了一絲笑意,繼續往前走去。
沈府這周圍的圍牆本身就算得上是一層防禦,再加上府里也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若是尋常人,還真是不一定能進來。
正在草叢裏隱匿的花重錦看了一眼站在離自己不過五米遠的崗哨,心裏盤算着自己這次帶過來的毒藥夠不夠把這一院子的人都給毒趴下。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屋頂上驀的出現了一陣騷動。
花重錦的目光隨着眾人一起轉過去,直接就看到那在旁邊飛檐走壁的兩個黑影。
看起來,這兩人應該是在追逐。
趁着眾人的目光被他們兩人給吸引去了幾分,花重錦立馬往前旁邊滾去,隨即從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往院子中間的方向一扔,自己立馬捂住口鼻,快速往地牢的方向跑去。
這麼大的動靜,守在院子裏的眾人也都注意到了花重錦的身影。
本應該立馬圍上去將人拿下,卻發覺自己竟然不知為何動不了身子。一陣眩暈感從尾椎傳來,守衛們接二連三都倒在了地上。
看到第一個守衛倒下去的時候,花重錦立馬衝上去把他悄悄放倒。畢竟這裏是沈府,生怕有其他的高手隱匿在這裏,要是動靜太大,豈不是就自己暴露了?
其餘的那些個守衛們,花重錦也都如法炮製。將他們全部都平放在院子裏之後,花重錦這才在心裏估摸了一下下一隊巡邏小隊過來的時間,腳上也跑了兩步。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身上這剩下的一瓶毒藥,怕不是要留到一會兒出來之後再用了。
只是不知,一會兒出來的時候,這外面會圍上多少人。
地牢門口守着的那兩個人已經隨着剛剛的那一罐子毒藥讓自己給放倒了,此時交叉躺在地老門口,讓花重錦的眉頭皺了一下。
彎腰提着兩人的領子把人給揪起來放到一邊,免得自己一會兒出來之後被絆到。做完之後,花重錦又把自己小臂上纏着的繩子解開,在地牢門口的鐵柵欄上繫上一個死疙瘩。
如此,就不用擔心自己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會迷路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花重錦的嘴角浮現出了幾分笑意,回頭看了一眼這倒了一地的人,立馬抬腳往地牢裏走去。
雖說外面的部署都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嚴格了,但是這地牢裏的侍衛們也不少。
看着時不時到自己面前露個面的侍衛,花重錦沒有任何猶豫,全部都隱匿在暗處將人擊倒。
不多時,花重錦走過的這一路,都也已經堆滿了倒下的侍衛們的身影。
好在這地牢裏守着崗位的侍衛們都是不動崗,否則這要是有人去了自己以前走過的地方,把她扯出來的繩子給剪斷的話,那她自己現在都不知應該如何破這個局了。
“那個,你知道一個叫趙宇驍的人關在哪兒么?”
花重錦看了一眼旁邊牢籠里的人,私下打探應該沒有沒有還能發現自己行跡的人之後,這才笑着問道。
這地牢裏的人無一不是穿着一身白色的囚服,一個個的蓬頭垢面也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哪個。
從她問到第一個人的時候,對就敏銳地發現這地牢裏關着的似乎都是跟當時旭和政變有關的人。而且,即便是不認識趙宇驍,也認識趙宇驍的哥哥,趙宇永!
果不其然,花重錦這邊才剛剛把自己想要問的東西說出來,那邊牢裏的人立馬就激動地湊了過來,硬是讓花重錦趕忙衝著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生怕自己的行蹤被他這麼一弄給暴露了。
看到花重錦的動作之後,那人這才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之後,這才走到花重錦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是來救驍兒的嗎?”
花重錦嘆了一口氣,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隨即湊近關着囚犯的柵欄,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一邊小聲說道:“時間緊迫,確實是過來救他的。只是我能力有限,實在是不能把你也帶出去。要是覺得合適的話,就告訴我趙宇驍關在哪兒,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我去問問你隔壁。”
說著,花重錦還指了指他隔壁的方向。
雖說這牢房與牢房之間都有一堵牆作為間隔,但是其實都相互之知道隔壁人的身份。
那囚犯顯然也知道花重錦能進來一趟實在是不容易,立馬給花重錦指了一個方向,這才眼巴巴看着花重錦從自己的牢房附近離開。
那些侍衛都是站在可以看到牢房的位置的,相應的,囚犯們也都能看到他們的情況,自然知道他們都被花重錦放倒了。
“你說,會不會是永兒他們回來了?”
方才他跟花重錦說話的時候聲音極小,此時放成了平日裏說話的音量,這才發覺的囚犯的聲音嘔啞嘲哳,完全就是一個撕裂的破鑼嗓子。
這是長期在地牢獃著,被限制說話的緣故。
地牢本來不高,只是因為它的長度問題,此時這囚犯的話也算得上在這麼一小片區域回蕩。
須臾之後,這才從旁邊的牢房裏傳出一個同樣難聽的聲音,說道:“但願孩子們不要再為了這件事兒而犯傻了。”
想到趙宇驍進到地牢裏的原因,一開始開口的囚犯也跟着嘆了口氣。
他看了一眼花重錦離開的方向,渾濁的眸中都是滄桑之意。
現如今,知道當年真相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僅剩下的幾個留在京城的活人,也差不多都在這地牢裏了。
花重錦可不管自己一路上聽到多少感慨,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要把趙宇驍給接出去。
如此這般詢問了一眾人之後,花重錦這才終於找到了趙宇驍的牢房。
趙宇驍還是她前幾日見到的模樣,一副倔強而又不甘心的樣子。
想到上一次自己跟趙宇驍說話的時候的情況,花重錦生怕此時趙宇驍的倔脾氣直接上來,把自己這營救計劃給敗壞了。
白皙的玉手在依舊嶄新的鎖上翻動了幾下,隨即一聲咔噠的聲音,大鎖儼然已經被花重錦給卸了下來。
坐在牢房的草席上的趙宇驍一直都盯着花重錦的舉動,看到她走到牢房,心下詫異,乾澀的唇瓣微動,就想要叫人。
就知道趙宇驍肯定不老實,花重錦開了門之後的第一步,就是立馬衝上前去捂住了趙宇驍還沒來得及張開的口。
壓低自己的聲音,花重錦湊近趙宇驍的耳邊,耐心地把現在的情況一五一十給趙宇驍都解釋了一番,“我確實是你給趙宇永派來救你的,也不是跟沈容延一夥的人。不管你對我到底有什麼成見,先出去之後再說成不?”
這話語之中略微帶上了些許祈求之意,倒是讓一開始各種撲騰反抗的趙宇驍安靜下來。
他的目光在花重錦的臉上掃視了一番,眸中的神色也從戒備逐漸轉變為信任。
看到趙宇驍終於點了點頭,花重錦這才嘆了口氣,打算把自己捂着趙宇驍的手給收回去。
誰知她這手才剛剛鬆了一下,就看到趙宇驍再次掙紮起來,一改剛剛順服的模樣。
本來就因為趕時間而心裏不耐煩,此時卻又遇上這麼一個不配合的人質,花重錦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帶上了不悅之意。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我要不是拿錢消災,誰大半夜的不睡覺過來這破地方找刺激?”
趙宇驍的回應,花重錦沒聽到,卻聽到了來自自己身後的聲音。
“你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把你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