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圈套
長孫無忌已經被送到了家裏，躺在床上，離開了驅狗器，他休息了一陣，已然基本恢復了過來。
李世民坐在床邊，“今天辛苦輔機了，不過這種事以後還是不要幹了，太冒險了。”
“多謝陛下關心，臣也沒想到那小子那麼容易被激怒，不過也是個好事情，收穫恐怕要超過我們的預期了。”
“沒事，只要能掏出好東西來不就行了，今天的手段雖然有點不光明，但也不要緊，現在就等着，看程咬金能帶來什麼東西？”
“手段不重要，關鍵是結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這事不能讓程咬金那傢伙知道，要不然那傢伙說不定會恨死臣的。”
“是啊，咬金和敬德以前一直就與叔寶的關係很好，朕倒是覺得那小子可能要在秦府紮下根來了。”
兩個老狐狸相視一笑。
“朕得趕緊過去，程咬金應該快來了，朕已經把朕的意思告知他了，就看那小子能夠拿出什麼東西了。”
“嗯，陛下趕緊過去，臣感覺那小子手裏肯定有好東西。臣就不去了，在這裏在呆一陣。”
“嗯，輔機你先在這裏還好修養，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如此難纏，居然有如此邪法。以後還是要小心點，這小子還不能不敢逼得太緊。”
“是啊，到底是年輕人，可是這脾氣也太暴躁了吧。”
“呵呵，暴躁了也好啊，如果是個心思陰沉的性子，恐怕還不會這麼容易上套呢。不過，輔機，你該不會真的打算和這傢伙結親吧？”
“如果真的能夠與這小子結親，臣還是願意的。畢竟這傢伙就是孤身一人，除了這脾氣有點臭，其實還是很有本事的，若是能夠結親，將來或許可以可以成為我長孫家的有力助手。知識今天這麼一鬧，恐怕的有點波折了。”
“若是輔機有意，朕下一道聖旨……”李世民說道一半就停下了，顯然他知道這傢伙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今天敢於當面頂撞他，很顯然他的聖旨是沒有用的。
長孫無忌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搖了搖頭，“看來陛下也知道，聖旨沒用。”
這話雖然傷面子，但也是實話。
“輔機還有什麼建議嗎？”
“臣覺得，這個機會難得，到時可以加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必須入朝為官。”
“你覺得讓這小子幹什麼好呢？”
“按說將其放在工部或者少府監，或許能夠人盡其才，只是這小子現在的狀況，只怕是出工不出力啊。”
“現在不出力倒是沒關係，只要讓他先在朝堂為官，說不定有時候看的眼饞了，倒是可以做些什麼。再說了，如果今天不來這一出，說不定他還不願意當官，現在倒是可以逼着他為官了。”
“陛下說的是，不過讓陛下親自出面設這麼個圈套，那小子可是面子夠大的了。滿朝文武，還沒有第二個人能由此殊榮。”
“好了，朕走了，你現在好好休養吧。”
李世民到達兩儀殿的時候，程咬金也到了，“咬金來了啊，那小子怎麼說的？”
這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兩個人私下裏定的計策，程咬金並不知道。為了把這齣戲演得更像，李世民也沒有告訴程咬金，他仍然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今天讓陛下生氣了，非常抱歉。那小子就是不知好歹的傢伙，陛下吃他做的牛肉，那是給他面子！多少人想要給陛下做一頓飯，陛下還看不上吃呢。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小子，老臣已經揍了那小子一頓。”
李世民翻了翻白眼，以張濟安的性格和能耐，程咬金敢於揍他才怪。不過他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個傢伙已經完全將張濟安當做翼國公府的一員了，要不然不至於這麼上心。
“哼，要不是看在你和敬德的面子上，朕今天非砍了他的腦袋不可！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了。”
“是老臣的不對，老程臣沒有把他教育好。陛下您你想想，一個被師門趕出來的傢伙，能有多好的教養？陛下犯不着和這的人生氣。”
“哼！”李世民也算是個戲精了。
“陛下還是請多多見諒，那小子可是在墨家呆過的孩子，所以有一身的傲氣也是可以理解的。也許在他師門裏邊就是因為這臭脾氣才被趕出來的，陛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這一次老臣一定從那傢伙身上把最好的東西給陛下挖出來！”
“哦，你確定？你那發光的寶貝還要好？”
“是的，還要好，比那好的多。”
“有多好？如果糊弄朕，他可是逃不掉的。如果真的有好東西，朕可以免了他君前失儀之罪，如果拿假貨來糊弄朕，那君前失儀再加欺君之罪，該怎麼處罰，你是知道的吧？”
程咬金一聽感覺有戲，李世民的口風鬆動了啊。於是便趕緊拋出底牌。
“陛下，張濟安已經後悔了，他對於在陛下面前頂撞輔機，已經表示深深的後悔。他說他願意給陛下一件好東西。”
“什麼東西？”
程咬金看了看兩遍，李世民明白他的意思，手一揮，太監們都走了出去，當然這房間裏看不見的地方肯定還有人在，但是那些人身份特殊，自然不需要再躲了。
即使人家不躲，程咬金也無法發現。於是他便走進李世民敲聲道，“可以挖斷世家的根的東西。”
李世民聽到這一句話，瞬間神色一陣，甚至有點壓抑不住自己的驚喜。
他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人難道是他肚子裏的蛔蟲，知道他想要把世家一下子弄倒？
居然送來了如此及時的東西！
他卻不知道張濟安是從後世來的，自然知道世家在唐代的命運。李世民干倒了山東世家，武則天干翻了關隴世家，從此以後世家一蹶不振。
但是世家的根可沒有被挖斷呀，即便是武則天之後，世家的力量嚴重虛弱，在朝廷裏邊的力量已經完全不能和之前相提並論，但是世家官員的素質和工作能力仍然不是寒門子弟可以相比的。
他們只是不再能夠把握朝堂而已，但是他們子弟當中的優秀官員依然層出不窮。在整個唐朝，光一個韋家當宰相的就有十七位，杜家就有十二位！
可見世家的根並沒有被挖斷！
但現在張濟安卻說有東西可以挖斷世家的根，這傢伙究竟是大言不慚，還是真的有如此厲害的東西？
“你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他敢說這樣的大話？”
“張濟安說，有了他這個寶貝，一個人一天可以印出一千本書。”
“陰版還是陽板？”
這個時代的印刷還都是雕版印刷，當然刻印版用的墨汁大一點，而且印出來的樣子也特別難看，但好在刻板容易。
陽板刻起來特別難，一個工人一天最多也就刻一個版，一旦刻錯一個字，整個板子也就廢了。一本書下來光刻板就要大半年。
“不用雕版，要制好一本書的版，一個人一天就能幹完。”
這話說到了關鍵點，一本書的版，一個人一天能幹完？如果真的這麼容易的話，那幾乎世界上所有的書都很快的能夠制好版，自然就不愁印刷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點，朕可以免他的罪。但是你也知道，這樣危險的一個人物放在秦府中，朕還是不太放心。輔以他還是需要來朝中任職，這樣在朕的監控之下，朕也放心，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程咬金感到為難了，不過李世民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張濟安整天呆在翼國公府里，恐怕李世民會真的不放心的。
一旦李世民起了疑心，那張濟安的安全也就成了問題。
皇帝對你不放心了，你還能安全的活着嗎？
程咬金心事重重的走出了皇宮，再一次向著翼國公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