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誰肚子裏有巫蠱草
御昭冕沉默不語,這段時間他聽說了不少暮成雪的消息,可像這樣的,聽着自己親近的人,轉述那些她說的和自己有關的話,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她還說了什麼?”他強壓着心中澎湃,故作鎮定。
“只說了這些,別的,瞧她的樣子,只怕猜到了帝後會來。”
御昭冕不動,背後的手握的緊了一些。
“她自然知道,是她將人引來的。”
不等蕭清河回答,御昭冕已經將話題錯開,“殺了吧。”
那邊,早早準備好的劊子手舉刀,將跪在地上的幾十個士兵的頭砍下來,當著所有將士的面。
鮮血就這樣飛濺的到處都是,頭顱也四處滾來滾去,地上不一會兒就黑了一片土,那是被血液染紅的臉色。
御昭冕又有一瞬間的失神,他想起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暮成雪為了逼出在京城的各路間諜,逼出各位大臣的真實心思,當街開的殺戮。
那次的場面其實比如今還要血腥的多,滿地都是殘肢斷骸,血直接將土地都泡化了。
那樣血腥恐怖的場面,單方面的屠殺,後面出現過太多次,暮成雪為了他做過太多次,如今自己做起來,也沒有那麼難。
士兵們全部低着頭,今日的天空有些陰沉沉,瞧着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蕭清河心裏着急巫蠱草的事情,他對着侍衛吩咐了一聲,侍衛里有人將剛被砍下頭顱的南疆兵屍體拖過來,剖開肚子,肚子空空的。
所以,不是每一個南疆兵的肚子裏都被放了巫蠱草。
“王爺,大將軍,他的肚子上有一道疤痕。”侍衛說道。
蕭清河和御昭冕上前,發現屍體的腹下有一道疤痕,瞧着已經是舊傷了,好的差不多了,不像是最近才有的。
“這位置,可不像是戰場上受的傷。”蕭清河說道。
御昭冕沉吟了一會兒,親自走去那些被砍了腦袋的屍體旁,一個個全部檢查過去。
無一例外的,每一個人的肚子上都有一道口子,瞧着時間不短了,傷口的位置也都一樣。
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御昭冕又帶着人檢查了那些被害的屍體旁,一個個檢查完以後,他發現了一個事情。
南疆兵,也許並不是每一個人的體內都放了巫蠱草,可沒有被放巫蠱草的士兵,一定在腹下的位置有一個早年留下的疤痕。
“去,再帶幾個士兵來。”蕭清河低低的吩咐說道,“先讓其他人解散,再調親兵過去,將南疆兵圍住了。”
這會兒當初將南疆兵和他們士兵混在一起的壞處就出來了,如今軍營里,除了御昭冕和蕭清河的親兵,其他不管誰的手下,都有南疆兵。
每一個南疆兵都是一個不安的因子。
侍衛趕緊吩咐下去,不一會兒,偌大的校場上就剩下御昭冕小清河並幾個侍衛。
蕭清河又調來侍衛的守住校場的入口,這邊盯着被隨機選來的幾個南疆士兵看。
都是南疆兵,也有乖和不乖兩種,不乖的那些里,挑兩個站在這裏,即便你用眼神威脅他,他也是不怕你的。
御昭冕不和他們廢話,直接抬手示意他們將衣服脫了。
一群侍衛一擁而上,將南疆兵的衣服脫下來,果然有幾個人的腹下同樣位置有疤痕,有人則沒有。
御昭冕一抬手,侍衛長刀而出,士兵們一個個倒在了地上。
“王爺,沒有。”
十個士兵全部驗證,七個有疤痕,三個沒有,只可惜,十個人的體內都沒有巫蠱草。
這一下,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之前他們的猜測若是準的,那就想辦法將那些腹下沒有疤痕的人和南疆馬弄到一起就行了,剩下的南疆兵還能用。
可既然這個方法不準,也就是說,如今到底誰的肚子裏有巫蠱草,依舊不清楚。
蕭清河看御昭冕,“若不然去問問她吧。”
御昭冕沒有動,他不願意。
蕭清河再勸:“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她既然猜到了巫蠱草的事情,那就說明,她一定有判斷的辦法。”
不將隱患消除,到時候他們手上這二十萬人,只怕一個都保不住。
蕭清河擺手示意侍衛們走開些,站到御昭冕的身邊,“玄臨給了我一個條子,上面約了時間,你去不去?”
御昭冕微微側頭,視線卻沒有流轉。
“你若不去的話,就我去,只是我覺得,她不會告訴我的。”
“她不是都收下了情殺?”御昭冕忽然開口,“所以這件事上,應該也會幫忙的吧。”
蕭清河忽然笑了,“怎麼可能?情殺和她有出生入死的情分,這些南疆人對她來說算什麼?”
御昭冕又不說話,蕭清河再勸:“你與她來說,是不同的,她當初為你尋來這些兵馬的時候,她就應該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辦,若不然,她就是在害你。”
而暮成雪,當初的暮成雪,最不會做的,就是害御昭冕的任何事情。
“即便不是為了這個,你也得去見她,萬一情殺醒了……”那御昭尚夫妻的處境就分外重要。
這時候,也就暮成雪知道了。
御昭冕終於動容,點了點頭,說道:“我去。”
當夜子時,暮遲隨着玄臨站在城外的十里的一個竹林里,等着御昭冕的前來。
“谷主,你覺得王爺會來嗎?”
暮遲點了一下頭:“會來的。”
御昭冕對暮成雪還有情,兩個人只是站在了彆扭的方向,彼此都不願意鬆口,所以才會過的那麼彆扭的。
這時候只需要有個人邁出一步,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至少暮遲是那麼想的。
玄臨卻朝着身後瞧了一眼,身後沒有人,也不會有人來,相比暮遲的樂觀,他卻覺得,即便今日暮成雪和御昭冕兩個人真的見了面,關係也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折羨的死,是橫在兩個人中間的障礙,哪裏就有那麼容易,就能跨過去的?
抬頭看天,時間已經過了,不論是身後還是眼前,都沒有人來的跡象。
暮遲有些着急了,問道:“你的人給成雪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