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踢館

精武體育會

叮噹叮噹……

砰砰砰砰嘭……

門鈴聲和拍門聲響了好一會兒，然之後

……

“誰？！”

一聲怒吼從裏面發出，非常明顯，是脾氣不怎麼好的方雅妍。

隨即，兩座大木門第一次被完全打開，出現了一副殺人面孔、穿着廚師服的方雅妍。

而在她的對面，一個T恤、褲衩、大金鏈的黑人和一個西服、雪茄、熊貓鏡的老外（白人）。老外的手還做着敲門的動作，剛才，只是力度猛，所以才有了拍門一樣的效果。那黑人則戳着手指按門鈴。

兩人頓了一下，有所收斂，主要是要擺回那幅宗師模樣。

簡單四個字形容，非常神氣。

當然，我們大師姐是視若無睹的。

“幹嘛？”（方雅妍）

那邊，老外側頭示意了一下老黑，老黑隨即操着一口普普通通的普通話說：“是有個少年來拜師對吧，我跟你說，我們是他之前的師父。他被你們的弟子蠱惑了，所以才會轉投你們的門下。哼，我們是來踢館的。我要讓他知道，在我們面前，你們其實不過爾爾。”

方雅妍聽得有些懵，不是因為對方說的話，而是因為對方的普通話，說得比她的都要普通，而其中的調調，更是讓她回憶起大學時的古文老師，一時間不禁沉迷了下去。幸虧另外老外的話叫醒了她。

“Yes，yes！！”

“Yes你個大頭鬼”，腦袋晃了晃，方雅妍嘴角一抽，立即開罵：“你們兩個憨貨，是不是看不懂門牌上的中文字？找錯地址了吧？哪有什麼人來拜師？走走走，找弟子自己找去。正是用餐時間，姐姐我忙着呢。”

說完，嘭，兩座大木門瞬間又合上。

老外和老黑看着閉上的大門呆了個呆。然後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老黑說：“Micheal，我們有沒有走錯地方，這裏真的是那精武體育會？好像是家餐廳喔。”

米高看了看頭上的招牌，弱弱地說：“五個字，應該無錯。”

說完，他們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慶幸，在這個時候，蕭楠捧着一大個果籃也來到了這座大門前。

不過，他看到自己之前的兩個拳術老師一左一右的在這裏當門神，霎時間都有些懵。同時懵的還有這兩位門神。

（媽的，原來沒找錯，只不過人現在才來）

（我就說我沒看錯）

老黑和米高各自在心中吐槽。

隨即，他們褪去了懵逼神情，馬上恢復到一派宗師的氣度。

老黑說：“小蕭啊。”

“怎麼了？傑克老師。”

老黑（Jack）：“我們知道你在拳術的路上有些迷茫，但你要相信，我們兩個的冠軍腰帶是貨真價實力量的象徵。他們這什麼體育會的水平，怎麼可能比得上我和你米高老師？你一會在旁邊看着吧。我們等會會打敗他們的館主的。”

蕭楠明白了，對方該是來挽留自己、展示肌肉的。可是自己不是說不信搏擊的那套，只是難得找到傳統武術中真正有料的，自己當然不能錯過。畢竟，自己的偶像也是中西結合的。

“老師，其實……”

米高一抬手，傑克說：“你不用其實了，在旁看着吧。”

話音落，砰砰砰砰嘭，米高再次用力敲起門來。

其實，蕭楠也沒打算辭退這兩位。

之前輸，他不認為是自己學藝未精，也不認為是搏擊技法無用，只不過是大意和對方的套路自己完全不知。集各家所長，相互借鑒，他認為是沒問題的。

但是，米高和傑克得知蕭楠找了間中華武館的時候卻有些坐不住。

他們可是聽人家說，中華武學是很注重所謂的師道傳承，拜幾個師父是並不允許。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和蕭楠的關係是交錢學拳，所以在人家要求下、很可能在拜師成功后就會終止這種師生關係。每個月不多的指導時間能賺十萬，他們可不想丟。他們自己知自己事，一個過氣拳手和一個快過氣的拳手罷了。能舒舒服服，誰想奔波。

所以，他們打算來先展示一下肌肉。

畢竟，大多的中華武館教的，都是好看不好使的。

“又~誰啊！！”

方雅妍飆了，正在賺錢錢的關鍵時候，一個接一個的來煩她，她的心情極度差。

嘭，兩扇大門再度全開，看到還是一黑一白兩個高大個，方雅妍不打算輕易放他們離開。她想：不就是踢館嘛，得教你們今後都不敢走錯門才行。

她率先說：“來吧，踢館是吧。我不理你們想踢的是哪家，反正，現在我接了。”

說完，兩個一角硬幣從她的手中飛出，直取那一黑一白，而她自己轉身、掉頭、關門。動作乾淨利落，一起呵成。

眼見大門馬上要合上，蕭楠顧不上其他，立刻喊道：“等等，我是來拜師的。”

方雅妍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依舊的那般瀟洒。

蕭楠連忙接續說：“我真的很有誠意。”

說著，他怕人家不信，情急之下乾脆跪下。

不過他雙膝還沒觸地，忽地，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緩緩扶了起來。

方雅妍也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他的跟前。

“不用多禮，起來說話。你說你很有誠意？”

原來，之前大門就要合上的時候，方雅妍聽到“誠意”兩個字，立即回想起某些愉快的經歷。所以，她把工作拋開到一邊，回頭看看這個未來的小師弟。

反正餐廳那邊有老頭子，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

蕭楠定定地站着，他完全都不知道方才人家是怎麼發力將他扶起的。

但他聽到人家所問，立即遞過果籃，說：“這個是小小見面禮，請師姐收下。”

方雅妍隨手接過，隨意瞄了瞄，都是貴价貨，看那提子就是五六十一斤那種，但問題是老頭子的廚房，貴价食材她見多了，況且，真金白銀才是最可愛的啊。

所以，她有些不是太滿意。

“就一個果籃，我看你誠意不是很夠。”

蕭楠本身不笨，連續聽到人家把“誠意”二字提了兩次，一個激靈，馬上開悟過來，連忙說：“師姐，你平常慣用支付寶還是微信？”

轉眼間，蕭楠發了個三千八的紅包當作見面禮，方雅妍再次說出了那一句。

“師弟，你放心，你想要學什麼，師姐包教會你。”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被兩枚小硬幣彈飛又被大家遺忘了的兩位突然彈起。

他們大聲喊道：“等等……我也想學，不知道可不可以，我有錢！！”

（Wait！Canyouteachme，too？Ihavemoney！！）

米高說的是英文。如果他寫，方雅妍肯定看得明，但他說的是美利堅口音，方雅妍根本就不知道他說啥。可是，耐不住米高直接拿出了一萬現鈔。

傑克見狀，立刻有樣學樣，跟着照辦。

而為何他們會這樣？

原來，剛才方雅妍扔出的兩枚硬幣，猶如兩柄鎚子直接轟在了他們的身上。

他們和蕭楠都沒反應過來，他們二人已經飛到後街躺了在那。

那道力勁實則也並非只是作用在一點之上，米高和傑克作為拳術家都感受得很清楚，所以他們也很肯定，自己受到的攻擊不是來自硬幣上的死力。

若要他們形容，那就是一種“勢”。

能夠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攻擊，米高雖然不清楚但知道自己撞到寶了。

而傑克比米高了解得多一點，他認為自己接觸到了那個傳說。

他們相處了兩年多，彼此生出了些默契，那時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然後眼神簡短地交流了一下。

米高：“你有無聽過某個傳說？”（他指的是ChineseKongfu）

傑克：“我確定我們遇到了那個傳說。”（他家鄉南非祖魯的神話）

就這樣陰差陽錯，他們作出了同樣的決定。

於是乎，方雅妍看在人見人愛的RMB份上，答應他們道：“好，簡單的，大師姐一定教會你們。”

米高和傑克覺得這句話同蕭楠的那句有些不同，但中文那麼博大精深，他們也無法猜度。而且，有教就好。

沒過多時，米高、傑克和蕭楠都被大師姐留在院子等，方雅妍自己回到餐廳這邊幫忙，整個餐廳，連同服務員，就得她和李元真兩個。其實，以前就得李元真一個也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方雅妍來了之後，她特別緊張店鋪的生意，皆因，她的工資是分紅。

“老闆，我又幫你收了三個有緣分的學生。其中兩個，緣分更是跨越重洋。”

李元真眉頭挑了挑，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交待一句：“我沒打算收太多。”

方雅妍很讓人不放心的回答說：“嗯，放心，不會超過‘幾個’的。”

李元真輕輕搖搖頭，繼續專註手中的料理，可以看得出，應該是種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