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信仰

天南地北，小星星跟方雅妍聊了將近兩小時。

連澹臺明鳴都吃飽后自己先行離開，留下他們二人在那裏吹。

方雅妍在飼養小動物方面自然其實是所知有限。

全是年少時在鄉下自個兒折騰出來的經驗。

頂多是在高能食物這方面算是真知灼見，畢竟能量終究守恆。

虎王、熊爺他們能有現在，純粹是方雅妍誤打誤撞下弄出來的。

那是結合李元真、月靈等諸多因素所造就。

可即便如此，三寶的真實實力也就跟“大毛驢”旗鼓相當。

然而，小星星跟方雅妍交流之後卻是對她信服不已。

原因無它，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小星星什麼事都敢拿出來講，方雅妍加工過之後都一一給作答。

方雅妍當作是飯後茶餘聽故事，小星星以為遇見了大師。

最後，走的時候還是小星星搶着把賬單結了的。

就是在方雅妍拍拍屁股溜了后，星噠他出門才回想起一件事。

“十六強賽差不多快要開始了。咦，我剛剛好像給了她一張很不得了的東西。”他額角不自覺地流下冷汗，想起第一輪被砸出場的馬某某，然後做好了決定：“算啦，真抽中，我趕緊投降就好啦。”

是啊，他發現自己下一輪的對手都還沒確定。

他有7%的機會給自己製造了一個極恐怖的對手。

小星星抬頭望了望淡淡的太陽，心想自己的運氣應該不會這麼差。

星盟首府‘蓋亞星’所運行的軌道是經過計算離該太陽最適宜的。

所有有機生命體所認為的舒適溫度基本上都算得上是低溫區。

儘管有着幾度甚至十幾攝氏度以上的差距，但這尺度放到宇宙都不算事。

而小行星帶，相對來講則離太陽比較遠。

這裏看太陽會感覺到光線並沒有那樣刺眼，又是另一番體驗。

處於小行星上的‘永日’區域，氣溫則同樣不會跌出舒適區。

一切都是經過精密的計算而設計出來。

星盟的技術已經達到了改造行星的地步。

真正的成本，如同那位哲人所講，其實是時間。

……

十六強賽事轉眼又到了抽籤階段。

來到這裏，剩下的都是不折不扣的強者。

總有一方面突破到了七階，還人人都有着自己的底牌。

小星星暗戳戳地祈禱着：“不要那麼倒霉，不要那麼倒霉。”

他認為最倒霉的是碰上方雅妍，然後就是澹臺明鳴。

不過他內心又有點期待能抽中澹臺明鳴。

畢竟遇上這麼強的對手，戰鬥起來會很刺激。

方雅妍則真心敬謝不敏，因為真的會被一下打死。

一下，太沒意思了。

最終，方雅妍看過簽后，跟澹臺說：“哦，還好，沒抽到老三你。”

二進一，獎勵減半，那是巨虧。虧到要是真的那樣她都不知選擇。

澹臺不懂但也是高興地說：“嗯，我也不想那麼快碰上師姐。”

方雅妍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意味不明的默示。

那種感覺，彷佛就是一切問題都已經解決。

小星星抽到了‘一’簽。

他忐忑着走上了賽場，沒敢睜開眼。

等揭開謎底時，看到對面是一個壯碩的彪形大漢，他當場顯得輕鬆加愉快。

幾分鐘后，澹臺明鳴看着破壞嚴重的場區，小星星瀟洒地離開。

“這傢伙好像吃了葯，今天好兇猛。”

方雅妍像是想過片刻，不着調地答：“可能是受了我的啟發，趕着回去培養愛寵，趕時間。”

澹臺明鳴不知真假但對方真的直接走了，於是她接：“有可能。就是把這場地弄成這樣，修復起來又要花上不少時間。”

方雅妍則說：“沒所謂，反正這裏的奶茶、咖啡免費。”

她抽到的就是‘三’號簽。

又是幾十分鐘后，方雅妍終於悠悠地踏上了賽場。

戰鬥才花了幾分鐘，修整場地花了十倍的時間，這時間暗星和加隆狩都不知道聊到哪去了，說的也已經是比武大會之外的事情。

觀眾們更是連想去上個廁所都覺得太早，才剛開場沒多久。

也只有在家的觀眾可以去加個菜或者再點個外賣什麼。

不過輪到方雅妍上場，這次又輪到在家的觀眾連水燒開、門鈴響都不打算先理會。大家聚精會神地認真看着，皆想，可能一眨眼就沒。

賽事沒開始，主場館的觀眾席上就已經開始傳來沸騰的吶喊聲。

喊加油，為方雅妍打氣喝彩的絡繹不絕。

說實話，方雅妍的比賽精彩不精彩，當然是不精彩。

但另一方面是，大部分不貪的觀眾已經因為方雅妍而贏回了門票。

尤其前期買的，還有後期吃‘低保’的，他們都小賺了一筆。

大家自然也希望，這一場方雅妍繼續能為他們帶來收穫。

而讓他們開賽前就喊得如此賣力，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若比賽開始后才喊，極可能沒來得及喊上兩句，比賽經已結束。

因此，還是一上場就先喊着好，像極了演唱會歌迷遇上偶像。

方雅妍同樣笑着不斷揮手致意，彷佛已經贏了一樣。

不出片刻，她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對手。

鮮有的類兩棲生靈。

兩棲類受環境制約很大，比起節肢類和魚類都更難發展出高智慧體系。

這是一名狀似蛤蟆，形似蠑螈的選手。

“顒，是一名異能系的選手。他至今的表現都非常出色，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在他身後並沒有尊者的教導，能走到這一步，是相當的不容易。”暗星抓緊時間作了個簡短的介紹。

加隆狩略作補填最後的時間：“聽你的說法，你好像很不看好他。”

“沒辦法，他的感知、身手和攻擊手段對上其他都有一定優勢，即使是澹臺選手或颯風選手也可一爭，但是抽中了這位……”

暗星沒有說下去。這位太過極端，比的就是精神力的強弱。任你千般手段萬般能耐，人家就跟你比這一個。能撐下來還有後續，撐不下來說什麼都沒用。

隨着方雅妍上一輪的勝利，暗星已經從新估計了方雅妍念力攻擊的強弱。

手段是很粗糙，粗糙得全不雕琢、毫無美感，如同拍板磚一樣。

但簡單的精神標記加強大的精神衝擊，卻有效地摧毀了一切手段。

特別是按他估量，方雅妍是能夠發出七階上限甚至八階的威能。

那麼擲之必中、中之必死，只有七階水平的選手是誰都撐不下來。

就是他也聽講，這種古怪的招式有點‘耗錢’。

‘耗錢’則是一個比較大的制約，起碼你不能太有錢。

比賽場中，顒也輕輕發言：“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贏定了？”

他對方雅妍這樣問，方雅妍愣了一下后認真作答：“是啊。”

顒稍顯氣憤，他亦沒想到對方如此不避諱的直接承認。

承認的語氣又這麼簡單篤定。

一般人、一般高手再自信，甚至再自負，不謙虛不也反唇相譏么。

他輕哼一聲：“我認真觀察過你之前的比賽，你的攻擊是很厲害，但你也不是無懈可擊，等會兒你就知。”陷入冷笑階段。

場外，大家則更出力地喊着，打倒他，打倒他。

黃燈亮起，轉瞬綠燈。

眾人的喊聲漸趨一致，也可見大家投注的集中。

這時也像極了某個名場面，《onlymyrailgun》。

也是這時，顒冷眼一閃，地面傳去震動。

這波動實則在空間傳播，是一記瞬發的念力衝擊。

“你攻擊的缺陷在於你攻擊時還是有一個攻擊動作，每次都是！這個動作就是你的缺陷，只要我干擾了它。你就無法發出致命一擊！”

顒語速極快地說出這番話，更應該說是通過吼叫來說出。

他不單是要指出方雅妍的弱點，更多的是要用這來說服自己，給自己添信心。

方雅妍給他的壓力是極大的。這震動干擾，然後再貼近追擊，以及接着的一連串打擊，他在腦海中都不知道演練過多少遍。

但這樣他就有把握？其實還是無，他一點把握都無。

終究只是賭，賭他相信的是不是事實。

事實上，方雅妍的攻擊動作很多人都注意到。

可是對於念力師來講，這些動作基本都是一種習慣舉動，並不是真的有什麼實際意義，大多動作還沒起，攻擊已經發動。

只有極少數人反過來，習慣在動作完了之後才發起攻擊。

當然後者完全就是一種建基於潛意識的陋習。

沒人相信一位尊者的弟子會有這麼低級的錯誤。

連暗星都不願信，寧願像之前那樣認為方雅妍的念力衝擊並不強。

豈料，李元真對念力的研究不多，方雅妍修習的時間又短。

居然，她真的是不完成動作就不會發出攻擊。

那個簡短的擲幣動作是完成錢幣消散的關鍵。

錢幣不消失，她也不會真的感到痛苦，那‘黯然一擲’就無從起。

等顒完整說完那番話，人沖了上來依舊沒有翻白眼。

他才相信了這個事實。

一個簡單短髮震蕩，竟然真的能夠起效。

觀眾們齊齊意外，包括暗星，與許多尊者。

而顒在意外中並沒有卡頓，一套連擊立刻接上。

只是，方雅妍一個起躍，意外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