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兵
“什麼？羅恩·赫斯還活着！”燒着火爐的帳篷里，鼓着大肚子的菲林特驚詫道。他的面前站着馬克爾，正低着頭，謙卑的聽着菲林特的話。
“那小子的命可真大。”菲林特喃喃着走來走去，沉思了一會兒，菲林特抬起頭。
“馬克爾爵士。”
“菲林特勛爵。”馬克爾立即行禮回復。
“不惜一切代價把羅恩·赫斯帶回來。”菲林特沉聲道：“只有活的羅恩·赫斯才有用，他是我得到霜林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但是勛爵，那軍費......”
“幾天後補給就會到來。”菲林特微笑道。
馬克爾賠笑幾聲，道：“抱歉勛爵，我不是在催促，實際上封住那些軍士的嘴巴確實需要一大筆錢，上次的錢已經用光了。”
聞言，菲林特恍然的點點頭，他回過神，從箱子裏拿出一個袋子丟給馬克爾：“這裏有三十枚銀幣，足夠收買底層的士兵了，如果有人不聽話，找個理由做掉他，不能讓這些小疏漏壞了計劃。”
“您會滿意的。”馬克爾微笑行禮，慢慢退出了帳篷。
聽着馬克爾的腳步聲走遠，剛剛還在微笑的菲林特臉上忽然變得冰冷。
“可惡，這個卒子已經不能用了，貪婪的傢伙。”
“正因為貪婪他才會為我們所用。”有人突然道。
菲林特的神色沒有意思變化，他似乎習以為常，也沒有回頭，道：
“要不是只有他見過那個小混蛋，他早就被我幹掉了。一個愚蠢的傢伙還喜歡自作聰明，辛苦培養的精銳只剩下了四個，那些膽小的艾斯人會有這本事？哼！”
“呵呵。”背後的聲音冷笑幾聲，一個穿着白色袍子的高大身影走上前，他的個子足足超出菲林特一個頭。
“菲林特勛爵，我可不相信一個城衛軍統領就能難到你”那個男人的嘴角微微翹起，他低身湊近菲林特的脖子，道：
“我相信我已經猜到了您的計劃，城衛軍少了那麼多人，也只有那個粗心的統領會沒有發現。得到霜林需要羅恩·赫斯，但畢竟，沒人見過羅恩·赫斯。”
“呵呵呵。”菲林特轉過身，兩人對視着微笑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守衛闖了進來。
“怎麼了？”菲林特皺眉道。
“出事了，勛爵大人。”那守衛湊到菲林特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些什麼，而菲林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冰窟祭壇，廢棄的小村落在羅恩他們到來的幾天後，重新散發出生機。
眾人修好了房子，用木板、獸皮修好門窗，安娜的弟弟賽姆斯是個手藝人，這幾天羅恩才知道，原來賽姆斯是個鐵匠學徒，鐵匠鋪在雙葉鎮，他那兩把可以連射的弩也是在那偷偷做的，只是自弗里烏斯強征附近的小鎮后，他就再沒去過雙葉鎮。
有了不透風的房子，十幾個人在這裏活下去毫無問題，因為有羅恩和弗雷帕德的，食物也完全不用愁，弗雷帕德沒少受這方面的訓練，他每次帶人出獵都會帶回食物，超高的成功率讓威廉一眾自稱老獵戶的男人們都感到驚嘆。
至於女人們，則由安德莉婭帶領着，修補衣物、看管火堆，除此之外，就是圍坐在火爐旁，聽着那個帶着黑色斗篷的佝僂老人講他的故事，一個不同的迦洛德大陸傳說。
老人自稱在這裏住了很久，四天前，在羅恩他們到來的時候，突然出現的他險些被嚇了一大跳的賽姆斯射穿了腦袋。好在老人佝僂着身子比較低，為此安娜還道歉了好久。
對此，老人毫不在意的原諒了賽姆斯，這讓安娜以及大多人都覺得老人人很好，當然，這大多數人里不包括羅恩。
那個老人就是之前在酒館裏的那個黑袍老人，羅恩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裏距離酒館沒有半天的路程是不夠的，此外羅恩更懷疑的是，一個佝僂的老人，如何在這生活這麼久？
今天，羅恩沒有參與狩獵，他坐在屋子一角，與女人們保持着距離，他看着從未脫下過斗篷的老人，也在聽着那與傳教士宣揚的完全相反的故事。
“四百年前，迦洛德大陸還是戰亂紛爭的時代，眾族征伐不斷，精靈憑藉著出色的箭術和數量曾稱霸一時，好戰的矮人、身體強韌並擁有魔核的獸族這些都不是人族可以比擬的。
那時，人族是最弱的種族，國王認為是他的統治導致人族的衰敗，於是舉劍自殺了，傳承了二千多年的王族就此終結，在這外強內弱，又混亂不堪的情況下，大貴族奧古斯特姓氏統一了王國，也就是第一任奧古斯特國王。
在奧古斯特一世的統治下，人族渾渾噩噩的又度過了四十多年，這時，形勢出現了轉折，一位王降臨到迦洛德大陸上，是來自大陸外的，真正的神。
龐大的噴火生物在天空中咆哮，迦洛德大陸的生命只在傳說中聽過這種生物——巨龍，那鱗片宛如堅硬的護甲，即便是擁有最好弓箭的精靈也無法射穿它，而巨龍噴出的火焰，即便是防禦力最強的科莫多巨獸也無法抵擋。
無數的生命在這烈焰下化為灰燼，精靈、矮人、蠻獸......，那些曾稱霸迦洛德的強者們先是憤怒，而後便只有恐懼，在他們聯合到一起也被輕易擊敗后，他們不得不屈服。
從那時起，人族有了與其他眾族平起平坐的資格。
那位神帶來了力量，他教導有天賦的孩童感應周圍的魔法，讓忠實、勇敢的騎士向巨龍挑戰，很多人慘死，但有幸運兒得到了這種龐大生物的認同，他們與巨龍建立了契約，以忠誠為媒介，保護弱者，捍衛公平。
這就是龍騎士的誕生，一個以英勇忠誠至上的職業，他們翱翔在雲端之上，用巨龍的眼睛俯視身下的土地，用獨特的龍語魔法摧毀踐踏準則的敵人，他們曾是這個大陸的守護者。
曾經......”
老人望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故事的結束，每次老人都要以這種方式為聽眾留下懸念。
老人拄着木棍，在安娜的攙扶下佝僂着一步一步走出屋子，而屋裏的女人們說笑着，開始談論她們自己的故事。
從窗戶望着老人的背影直到消失，羅恩陷入了沉思。這時，外面傳來了男人們的聲音。
“他們打獵回來了。”女人們高興着跑了出去。
羅恩走到門旁向洞口望去，卻看到弗雷帕德拎着一個神色狼狽的微胖年輕人大步走了過來。
到了近前，弗雷帕德用力的把那人往羅恩面前一送。
“老實點！”弗雷帕德厲聲道。
羅恩掃了眼他裹在身上的粗布衣和粗糙獸皮，轉過目光看向弗雷帕德，沉聲道：
“怎麼回事？”
“我們在森林裏遇到的這個傢伙。”弗雷帕德大聲說著走上前，靠着羅恩身邊，道：“還記得前幾天有貴族攻打雙葉鎮反被擊潰的消息嗎，我覺得跟他肯定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