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進城

因斯布魯克的城衛軍身上穿着肥大的鎧甲，顯得很是臃腫，但很容易就可以想到在這鎧甲裏面塞了不少保暖的衣物。守城門的有十個城衛軍，只有四個人守在城門處，其餘六個人圍着燒的很旺的篝火堆正在烤着肉，篝火旁還放着一個個壺子。

城衛軍見到步履蹣跚的亞爾斯蘭靠近城門，幾個城衛軍熟練的靠了上去，手中拿着的不是兵器，而是在篝火旁略溫的烈酒。他們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在寒風中被凍僵，憑着求生的意志硬撐着走到城門口，看到有人的時候就懈怠了，然後就永遠的躺在雪地里，成為城中無名墓地的主人。

亞爾斯蘭自然沒到那樣的程度，他體內的魔力完全沒有使用過，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但是仍然能夠做一些不太複雜的動作。亞爾斯蘭在城衛軍靠近他一安卡的時候，開口說話了。

“這是因斯布魯克么？”亞爾斯蘭的聲音不是原音，刻意模仿了亡靈騎士對別人說話時的聲音，沙啞，冷漠，帶着一種不經意間的高傲。

“是的，先生，如果您要進城就必須出示您的身份憑證。”城衛軍中的長官身體刻意的斜向前一步，阻擋了身後忍不住要開口嘲諷的士兵。作為一位經歷過因斯布魯克—施瓦茨合併事件的軍官，他雖然也很不爽這種口氣，但是他深知有太多人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軍官能夠得罪的，他用謙卑的口吻回答了亞爾斯蘭的問題。

“身份憑證......”亞爾斯蘭很好的將那種疑惑和迷茫通過聲音表現出來，短暫的迷茫后而後是適時的詢問。

“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一張書寫有您個人信息的淡黃色的紙，上面蓋有警察局的印章。”身份憑證這東西是最近十年才流行起來的，教廷、北境、商業聯盟聯合向施瓦城的皇帝提出要清查帝國人口和登記造冊的時候，皇帝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帝國歷史上至少有三次大規模的人口清查活動，全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了了之，而這些擁有大地產和海量資源的頑固分子居然主動像帝國提出這件事，皇帝一開始是不相信的。

可皇帝沒過多久就想明白了，曾經這些人抵制是因為傷害了他們的利益，而如今他們主動提出是因為他們站在了統治階級的頂端。

於是一份的帝國人口清查令在帝國境內毫無阻礙的推行了起來。不過即便是各方大勢力的推動下，這份法令也依舊進展進展緩慢。

帝國上一位皇帝，【霧王】蘭洛薩時代，各個大勢力已經基本獨立了，只是名義上還屬於帝國。當時的皇帝還擁有不小的勢力，忠誠於帝國皇帝和忠誠於蘭洛薩這個人的勢力死守着帝國皇帝殘存的榮耀。

這或許會發展成為一場分裂整個帝國的大戰，會決定這個僅存餘暉的帝國未來百年命運的一戰。

帝國北境選擇了沉默，教廷和商業聯盟以及南方的大貴族們都選擇了戰鬥。

無數的人選擇了躲避這場戰爭，封閉自己的家族，隱匿在帝國的疆土內，靜待這場戰爭的勝者出現，而後投效。

所幸這場改天換地的戰爭沒有打起來，蘭薩洛死於一場刺殺，戰爭也因此消弭。

帝國維持了一種虛假的統治，所有人表面上都是帝國的臣民，實際上帝國皇帝的命令除了施瓦城根本沒人聽。

隨着政局的穩定，越來越多的隱世家族選擇了走入這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帝國。

亞爾斯蘭的確不知道身份憑證是什麼東西，迪特馬爾先生對坎塔布里亞的了解也僅僅限於20年前。

幸好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城衛軍長官也習慣了亞爾斯蘭這樣看起來有些落魄的貴族茫然的面對現在的社會的樣子。

“先生，沒有也不要緊，您只要跟着我們前往警察局記錄就好了，當然，您還需要填寫您的個人信息。”城衛軍長官外露的眼睛彎了一下，看起來就是在微笑，繼續說道：“包括您的超凡力量。”

亞爾斯蘭兜帽下的眼睛皺了起來，直到他看到城衛軍長官腰間靠後的部位閃爍着不顯眼的藍色的光，似乎是一種超凡能量的探測器，發光的部分看起來是長條狀。

“那麼，請帶路吧。”亞爾斯蘭沒有在這上面糾結太多，但他記得迪特馬爾先生似乎說過超凡力量探測器的平民化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因為這種儀器里最關鍵的一種物質是【蓋弗羅比】，一種被短時間內灌注大量的【波哈】氣體就會朝四周間歇性的發出一種常人聽不到的蜂鳴一般的聲波，在探測到超凡力量之後就會返回並呈現出不同的顏色。

比如探測魔法師常用的元素要素，蓋弗羅比就會呈現出亞爾斯蘭現在看到的藍色；如果是教廷常用的神聖要素就會呈現出紅色；如果是強化肉體的【迪恩要素】就會呈現紫色。蓋弗羅比會針對不同的【超凡要素】顯現出不同的顏色，強度越高，顏色越深。而這種優質的超凡要素檢測物質自然狀態下是液態的，而這種物質極其容易揮發，每一個開採點都存量極少。

亞爾斯蘭注意到還有個城衛軍竟然在繪製自己的素描，而且還畫的很像。他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驚訝於因斯布魯克城防的水平。

他跟着一名帶路的城衛軍沿着因斯布魯克直來直去的街道走了十多分鐘，因斯布魯克的城市規劃突出一個簡單、實用，幾乎所有建築都突出一個簡單，全是長方形，有稜有角的，建造簡單快速，牆壁偏厚，色彩單一，街道也全是直角拼接，真的是簡單粗暴的建築構造。

不過在城中還有一條小的河流，河對岸似乎又是另一種風景。在這經常下雪的因斯布魯克，河這邊是一片素白，河對岸卻是五彩繽紛，好像還在短暫的夏季一般，呈現出不一樣的風景。

城衛軍告訴亞爾斯蘭那是貴族和富商的城區，這裏的建築大多是薩瓦茨銀礦開採后建造的，充滿弗蘭德利斯時代的風格，而警察局就在兩個城區的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