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難產
再沒有人敢壓榨靈州百姓的錢，朝廷派下去的扶貧款也直接撥給了窮人，就算是存了貪污的心，此刻也不敢再作亂。
靈州之事是讓皇帝龍心大悅，特意在朝堂之上對景冉恆難得的褒獎了一番，臉上都是笑意。
“靈州之勢拖沓甚久，原是有這等貪官在裏面搗鬼，竟然在朕眼皮子底下犯事，成何體統！冉恆這次可是大功一件啊！”
聞言，景冉恆垂了眸子，向前幾步，拱手道:
“稟皇上，臣弟不敢冒領功勞，這次靈州之事多虧了九皇子通風報信，提前打探的消息，臣弟最多就是跑腿的功勞而已，九皇子還因給靈州招募官員受了傷，皇上要記功，還是記在九皇子頭上比較妥當。”
景冉恆一番話把功勞全部讓給了九皇子，他自然是存了私心，九皇子這次靈州之子扶貧之事本就出了差子，如果再讓三皇子黨羽發現了什麼端倪，這次一定會大做文章，倒不如讓皇帝把這上次給了九皇子，也免得他們在鬧什麼么蛾子。
皇帝線下正處在興奮之中，也沒有細究景冉恆話里的端倪，九皇子因為受傷並沒有上朝，皇帝便先行下了賞賜。
“九皇子靈州之事記頭功，朕記得小九也到了封王的年紀了，就趁着這次就許了吧，賜封號，封王建府，着手去辦吧。”
京城之中的府邸有限，另外再封一個王，就要有單獨的府邸，這府邸自然要立馬着手去辦。
九皇子在此期間，還是要住在皇宮裏，等待府邸建好，才能搬出去。
之前景冉恆費盡心思推舉九皇子去靈州扶貧，就是為了今日能夠封王建府自立門戶，雖然這個過程費了些曲折，倒也算是完成了原本的初衷。
只要能夠自立門戶，九皇子受到的傷害就會少一些，人身安全也得到了保障，思及此，景冉恆眼底也帶了幾分笑意，揚聲道:
“臣弟替九皇子謝過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另一邊，景冉恆和謝澤趕去大理寺時，虞熙兮還在往王府走的路上，一個婢女便衝到了虞熙兮的馬車前，馬兒受驚，險些摔了虞熙兮，隨行的楚籬直接拔了劍，怒喝道:
“攔車何人？竟敢驚擾王妃車架！”
虞熙兮剛剛被馬車突然的顛簸撞到了頭，正揉着腦袋，撩開了帘子，心情也有些不好，正欲說些什麼，那小丫鬟便哭了起來。
“王妃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我家主子馬上就要生了，奴才忙着去找產婆和大夫，這才不長眼衝撞了王妃，還望王妃恕罪！”
虞熙兮現在也緩過神來，細細看着那小丫鬟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之前去景暮然的府中見過，蹙眉道:
“你家主子可是二公主？”
小丫鬟忙不迭的點點頭，連忙說道:
“正是二公主，還請王妃幫幫忙，奴才這腿腳自然比不上馬車的速度，公主還等着奴才呢！”
二公主要生了。
這個時候謝澤應該還和景冉恆在大理寺，來不及知道此事，公主府上連個能主事兒的都沒有，虞熙兮心下一緊，當即吩咐道:
“去醫館請產婆和大夫，立刻趕往公主府。”
調轉馬車，便快馬加鞭的趕往最近的醫館，帶上產婆和大夫便趕往公主府。
因着是給公主接生，醫館找了最好的產婆，絲毫不敢怠慢，產婆一到了房中，便把眾人都趕出去，看着還在往裏張望不願離開的虞熙兮，蹙眉道:
“還請王妃見諒，這女人接生受不了風，就算是公主也是如此，還請你們迴避一下。”
虞熙兮只好退了出來，折騰了這麼一番，她連景暮然的臉都沒見上一面，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聽着景暮然一聲高過一聲的痛苦呻吟，虞熙兮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卻還是不能進去，在外面焦急的徘徊着。
不斷安慰自己女人生孩子就是如此。
可裏面遲遲沒有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算着時間，應該是到了生產的時間，虞熙兮想要去拍門詢問，又怕驚擾了產婆，出什麼差池。
猶豫之間，門終於開了一條縫，產婆一臉焦急的出來，手上的鮮血刺的虞熙兮眸子生疼，在虞熙兮急切的眼神中，產婆顫顫巍巍的說出了幾個字:
“孩子的頭沒出來，是難產。”
聞言，虞熙兮眼前一黑，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一旁的楚籬連忙扶了一把，這才沒有摔倒。
虞熙兮緩過神來，不顧產婆的阻攔，直接推開眾人闖了進去，這才發現，景暮然的孩子胎位不正，一現在產婆的技術根本沒法手動給孩子正位，再這麼下去，大人跟孩子都會一起死掉。
產婆也清楚這個道理，所以才會不敢下手，畢竟這產婦是公主，若是有什麼差池，她可擔不起責任，因為失血過多，景暮然的唇色白的駭人。
看到虞熙兮進來，景暮然強撐着最後一股力氣，輕扯着虞熙兮的衣角，眼淚順着眼角一直流個不停，哽咽道:
“皇嫂，我知道我快死了，謝澤現在不在府中，我怕是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了，等他回來你一定要告訴他，是我沒用，沒能生下我們的孩子，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見到孩子一面，可是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景暮然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讓虞熙兮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心中酸澀的很，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一把握住景暮然的手，低吼道:
“哭什麼哭，留着力氣，自己和你男人說去你還沒死呢！不知道產婦生孩子很費力氣的嗎？你現在哭的沒勁兒了，一會兒怎麼生孩子？”
景暮然現在的情況只能用剖腹產來解決，如果再拖延下去，只能一屍兩命，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景暮然死在自己眼前，只要有一絲希望，她也要試一試。
乾脆死馬當活馬醫，臨時決定剖腹產。
在現代的時候虞熙兮也是個小白領，哪裏做過這些接生的活兒，前些日子替九皇子止血成功，讓她有了些底氣，一樣的道理只是剖腹而已，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虞熙兮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可剖腹產畢竟是現代的才有的一種生產方式，現在的人看來那和剖心挖肺沒什麼差距，自然不會同意，還以為她在殺人。
便沉了沉眸子，看向周圍圍了一圈的人，剛剛產婆的話讓眾人以為二公主已經沒救了，這才趕來見最後一面，頗有種送行的氣勢，整個屋子站的滿滿當當，還有些壓抑。
看到這一幕，虞熙兮心中更是煩躁，揚聲道:
“人我來救，你們都給我出去。”
大夫和產婆都知道此時的二公主已經是強弩之末，再怎麼樣也回天乏術，只是為了到時候不攬一個救治不力的名聲，倆人都不願意離去，有些為難的看向虞熙兮。
“王妃不是我們不願意走，可是我們這一走二公主若是有個好歹，這罪名可都是我們的。”
景暮然現在的情況已經耽誤不得，再這麼繼續下去，連剖腹都救不了她，孩子就要憋死了。
虞熙兮直接給了楚籬一個眼神，楚籬便開始動手趕人，拔出了劍，冷聲道:
“你們說再不離開，我這把劍可是不長眼的。”
景暮然也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心裏莫名的相信虞熙兮，餘光看向門口還在猶豫徘徊的喜婆和大夫，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們都出去吧，出了什麼事兒和你們無關。”
景暮然的配合讓眾人都沒了話，一個個都識相的退了出去，房間裏只剩下了兩人，虞熙兮也來不及猶豫，大腦極速運作中，沒有麻醉劑，只能從空間裏拿了強力迷香來代替麻藥。
生割的話，怕是孩子還沒出來，景暮然就疼死了，一切準備就緒后，虞熙兮的手一直不由控制的抖動着，面前是活生生的人，她實在是下不了手。
強忍着內心的恐懼，虞熙兮還是動了手，盡量已經放慢了動作，避免傷到景暮然，當刀子割開刀口的時候，由於力道把握的度不好，沒有估算好孩子的位置，一刀似乎划傷了孩子。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讓虞熙兮驚出一身冷汗，但還是繼續動手，孩子還沒有取出來，手術還不算完。
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虞熙兮有些眼眶酸澀。
顫抖着將孩子取出來放入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清水裏擦洗乾淨，放入襁褓，開始替景暮然縫合傷口，有了上次給九皇子縫合傷口的經驗，這次給景暮然縫合傷口時順利了許多。
等到一切處理就緒，虞熙兮才舒了口氣細細查看放入襁褓的孩子，是個男孩，可那刀不偏不倚的傷在了孩子的臉上，雖然只有兩厘米的刀口，可虞熙兮還是有些自責。
好在母子二人的命都保住了，雖然景暮然麻藥的藥效還沒有過，所以處在昏迷中，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命算是保住了。
一番折騰下來，虞熙兮也明白她不是專業的接生婆，對接下來該怎麼處理孩子還不太清楚，孩子畢竟是新生兒，體質脆弱，他沒有經驗必然會傷了孩子，還是將孩子抱了出去交給了產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