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紅毛火犼
虛無衡直視着自來熟一樣的林邪，不明白他來找自己做什麼，心下本能的防備，說話也是模稜兩可：“嗯，林師兄真是好輕鬆，閑來無事還可以找人聊天。”
林邪盤坐在洞口裏側，看出虛無衡對其有所戒備，擺出一副放鬆的姿態道：“虛師弟不必防備，在這座山上，可不會有人隨隨便便動手。”
虛無衡壓根不信林邪的鬼話，問道：“林師弟，不知有何貴幹。”
“真的沒什麼事。”
林邪幽幽一嘆，揉着大腿道：“師弟剛來，對明日山的情況不甚了解，這也難怪，此處就是三長老的閉關之所，除了每月十五、十六兩天，三長老會前往御清台與眾長老議事之外，其它時間，他基本上都會在這裏。”
“三長老在，明日山就會很沉悶，其實他不在的時候，山上的師兄、師姐們也不敢隨意走動，都守着自己的地方各司其職。虛師弟，你知道我有多久沒跟人說過話了？”
林邪伸出三根手指：“除了鍾掌座偶然會出現一次外，我已經三年，沒跟其它人說過話了。”
“三年？基本上沒說過話？”虛無衡驚呆了。
“唉，我說了你恐怕不信吧，事實就是如此。”
林邪道：“其實當年我並不想來明日山，因為我知道，這個三長老很古怪，他最討厭的就是吵鬧，偏偏他的修為極高，已有天羅境修為，在他的地盤，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一旦有人在山中大呼小叫，驚擾了他飼養的那些靈寵、或者讓哪裏起了亂子，三長老非打既罵，最嚴重的時候，還會直接殺死引起騷亂的弟子。”
“殺死門中弟子？”虛無衡覺得這話有點誇大其詞。
一個宗門長老，德高望重，你就是脾氣再大，也不能因為人家說話聲音大了一些，就把人殺了啊？
林邪一看他就不信，苦笑道：“你在山上待久了，就明白了，這也是為什麼，在下看見虛師弟守着山洞格外親近的原因，原本這守山之職是孫師兄的，就在半個月前，孫師兄因為在金元谷內說話聲音大了些，被三長老一掌送上了西天，呵呵，咱們的三長老，行事古怪、作風狠辣，是眾所周知的，在他手下作事，一定要加倍小心，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心情不好，就會殺人！”
虛無衡聽完打了個哆嗦。
雖然他不想相信，但也信了大半了。
原因很簡單。
林邪說的話，只要隨便找個明日山的弟子打聽一下就知道真假了。
對方想騙自己，也沒有必要用這種太容易被戳破的方式。
“可能整座山裡，也就只有那紅毛火犼可以隨意出入任何地方，發出多大的聲音也不被責罰吧？”
“什麼紅毛火犼？”虛無衡完全是閑聊似的問道。
“是三長老飼養的一頭靈寵，沒有人見過其真面目，因為這小東西實在是快的驚人，它喜歡滿山跑，也喜歡捉弄山裏的修玄者們，大家只知道，所有人上山的時候，都會被鍾掌座告誡，一旦遇到一團紅毛紅影的傢伙，就盡量躲着走，千萬不要去招惹，也不要攔着，否則三長老一定會嚴懲。師弟，鍾掌座，沒跟你提過此事嗎？”
“提過了，我初來乍到，怎麼可能全部了解。”
林邪說著，往前探了探身子道：“虛師弟，那你可要小心了，紅毛火犼要是捉弄你，你千萬不要反抗，只當沒看見就好，如果你表現出害怕、畏憚、或者說氣急敗壞等等情緒，那這小傢伙，絕對會變本加厲的。”
“哦？聽你說的，紅毛火犼像個小孩子一樣，它有智慧？”
“那不清楚，總之這小傢伙不好惹，而且實力非常強。”
林邪像是十分了解道：“它有的時候會引來一些靈寵捉弄你，有的時候會偷你的東西，有的時候會趁你修鍊的時候偷襲你，不過你別擔心，它多半時候不會傷害，只是玩性很大，你越想幹什麼，它就越搗蛋。”
虛無衡聽完無語：“聽你說的，好像這個山也不太平啊。”
林邪點頭道：“是，山裏的各個弟子們都很本份，也是因為有三長老在，不敢喧嘩，可那小傢伙就不一樣了，它是三長老最喜愛的一隻小靈寵，誰敢傷它一根汗毛，三長老絕對不會放過此人。”
虛無衡暗暗記住林邪的話，對林邪說道：“林師兄，多謝你的提醒，我記住了。”
“對了，林師兄，聽說你是專門給三長老收集落日露的人，那平常你都在哪修鍊啊？”
“我在千雲谷，就在那邊，離你不遠，在我們谷中，只有六名弟子，還有一個天策境的師叔，他們平常都有自己的活兒，一般我們是見不着面的，最近兩年，李師叔也外出了，所以谷中大部分時間就只有我一個人，無聊透了。”
“能得此安適的環境修鍊，還無聊，師兄是深在福中不知福啊。”
“什麼福啊，也就是天地靈氣濃郁一些罷了，我到真像其它山的師兄師弟們那樣去位面戰場。”林邪叫苦不迭道。
“你不知道，長年待在這個地方，修鍊時的確因為安靜大有益處，可你不出去，不與人交手，一些古術功法就不得以施展和進步，再加上雖然三長老每個月都提供大量的靈石給我們修鍊，可你沒有葯丹、找不到玄材，也是於是無補啊，天天拿着靈石，就是給你靈晶，你又能怎麼樣呢？幾年以後，再放你出去，其它同道一身是寶，你就是境界比他們高，依舊打不過。”
聽着林邪大吐苦水，虛無衡到是開始理解林邪的苦衷了。
他說的沒錯，身為修玄者修鍊的不單單是自身的境界，還要有為人處事的閱歷、不斷收集玄材寶物，靈石可以做為提升的基礎，但效果太弱、速度太慢了，這也是為什麼，虛無衡一直不斷的煉製新的葯丹，配合靈石來全力刺激經脈氣血的活力。
只有這樣，才能做到真正的突飛猛進。
還有天器。
一個修玄者怎麼可能忽略天器呢？
主要的天器是增強進攻的威力，輔助天器能讓修玄者在一次次冒險當中存活下來。
明日山風景如畫，環境極佳，天地靈氣也濃郁非凡，可你在這待上一百年又能怎麼樣？
能比得上那些天天在位面戰場裏，在生與死、血與火里渡煉出來的強者嗎？
戰力，是在戰力中磨鍊出來的，不是找個地方一坐，孜孜不倦的吸食天地靈氣就可以的。
虛無衡聽到這，問道：“那你怎麼不申請調出去呢？”
“申請什麼啊？願意來這的人太少了，別說找誰頂替我了，你上外面一問，說誰來明日山，除非是傻了，否則不可能有人來的，這裏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都是三長老無奈之下，派鍾掌座向宗門請示，強行從別的地方拉來的，你乾的好的，沒有什麼太大的獎勵，乾的不好，還容易把命丟了。”
林邪好像很久沒跟人吐過苦水了，愈發不可收拾道：“你比如我這個活兒，天天要在整片山裡收集落日露，一天最少五大瓶，少一滴都不行，而且還要快，必須在辰時之前趕到送去明炎洞，要不是效力就會大失，三長老要是知道了，我的小命隨時都有可能丟掉，你看我一天天像是沒什麼事干，其實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輕鬆，所以這幾年，我別的古術都沒學，專門學了一大堆提升飛行速度、奔跑速度、甚至是手速的古術，我一點不誇大，我現在的境界是天元六品，你要是讓我出去跟同境高手過招，那輸的一定是我，但你要是讓我一萬個同境高手的圍剿之下逃跑，我敢保證，我讓他們先跑一段時間都追不上我。”
林邪說的話，把虛無衡逗的哭笑不得，同時也感受到他話語中的無奈和鬱悶。
虛無衡辨人識人的本領有兩百年的歷史，從林邪的話里話外，他能感覺到對方發自肺腑，出自真誠，於是便想勸兩句。
可沒想到，就在他剛要說話的時候，忽然洞外狂來一股熱風。
“嗖！”
不知道什麼東西從洞口一閃而過。
“誰？”
虛無衡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而林邪卻是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道：“師弟，別動。”
“怎麼了？”
“別動別動，它來了。”
“誰來了？紅毛火吼？”虛無衡眼中閃過詫異之色。
話音剛落……
“嗖！”
一道紅色的火影出現在洞口。
林邪此時盤膝坐在洞口旁邊的一塊地岩上，身子拔的筆直，直接閉上了眼睛，嘴裏提醒虛無衡道：“別動，別動啊，它一般情況不會傷害人，只是捉摸你一番罷了，撓癢啊什麼的，你千萬別理，它要是感覺到無趣，下回也不會再來了。”
說完，林邪坐着不動了。
虛無衡可不信那個邪，雖然坐在山洞裏，但眼睛沒有閉上，沒過多久，就看見一隻渾身長滿了紅色毛髮，有點像異變大老鼠的小獸慢慢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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