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轉嫁懲罰
這個懲罰在第二天就開始執行,由於有三十斤的豬草要割,所以裘盛再也不能睡懶覺,即使私塾離他家不遠也做不到。
卯時天還沒亮,裘盛就要從床上爬起來跑到魚塘邊去割草,割到了辰時四刻,足足三個小時也不過割了二十斤而已。如今裘盛已經是腰酸背痛,感覺動一下全身都疼得受不了。不由得抱怨王先生是長舌婦,父親太嚴苛。
想到今天還有十斤豬草要割,裘盛不由得長吁短嘆起來。何況這還只是一個開始,之後還有足足一個月這樣的苦難日子要過,裘盛更是欲哭無淚。
怎麼辦?難得就真的這麼割一個月?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比如腰肌勞損、腰椎間盤突出,甚至脊椎發炎導致癱瘓等等。這麼一通胡思亂想讓本來還好的裘盛自己把自己給嚇出了一身冷汗。為了不出現笑話,裘盛立刻不再瞎想,再次‘一心一意’割豬草。
只不過因為這麼一嚇,裘盛也並未堅持多久就決定先休息休息,晚上再完成剩下十斤豬草的任務。
一臉心疼的看着背着那二十斤豬草回來的兒子,裘盛的母親說道:“盛兒沒事吧?如果太累了就別干,娘跟你去說說,讓你父親減輕點懲罰。”
若說不想減少懲罰那是假的,但是依照父親的脾氣,想要他做出改變比翻過一座山還難。而且裘盛本就不認為自己有多少錯,求饒就等於從根本上承認錯誤。當然就更不想讓母親為此而低頭求情。於是裘盛很堅定的表示不必,他能幹好。
知道裘盛和自己丈夫一樣都是很犟的脾氣,所以裘夫人也就不再管,只是叮囑裘盛要他注意彆強撐而受傷。
這是肯定的,裘盛斷然不會因為強撐而受傷,會儘力做到張弛有度。轉身去餐廳的路上,裘盛碰到了巧兒。卻見巧兒偷偷的跑過來低聲說道:“少爺,你很累吧。”
“當然,三十斤啊,能不累嗎?怎麼,你有辦法讓我不累?”裘盛有些期望也有些懷疑的問道。
“好辦法沒有,不過巧兒可以幫您割啊,反正巧兒每天的活很輕,無非就是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而已。夫人待巧兒很好,有時候還幫巧兒做。這樣的話,我不就有時間幫忙了嗎?”
幫自己割豬草?一聽這話,裘盛立刻冷下臉來,作為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他可不能允許自己喜歡的女人干這樣的粗活、累活。不過又怕巧兒不聽話偷偷的去干,於是很嚴肅的訓斥起來。
沒成想,巧兒還是那麼的柔弱,經不起多少訓斥。裘盛不過說了幾句重話,她的眼淚就溢出來了。裘盛最怕的就是眼淚,到最後他反而哄起巧兒來,表示只要她不割豬草就行,就保證不再罵她。
很快就到了吃早飯的時候,剛剛上桌裘文濤忽然開口道:“盛兒,事情要自己做,懂嗎?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
不用想都知道,父親已經聽到了他和巧兒的談話,這是在敲打提醒。於是裘盛說道:“是,孩兒知道,一定會自己做,尤其不會讓比自己弱的人去做。”
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了滿意,裘文濤便起身離開了餐廳,端着炒麵去書房看書了。
從裘文濤進書房到裘盛到私塾,裘盛的腦子裏閃現得最多的就是兩個字——擔當。不自己干就是沒擔當?這個問題裘盛現在不想去問王秀才,因為他現在心中還有怨氣,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這個長舌先生。
自從一進教室,裘盛就是陰着一張臉,絕沒有半點笑容,尤其在看王秀才的時候更是如此。雖然不會眼中冒火,但也差得不遠。只不過王秀才似乎並不在意,仍舊是一張笑臉。
有些疑惑王秀才為何對自己的無禮如此不在意,但是裘盛感覺一拳打空沒了意思,於是只好優哉游哉的應付上課。
雖然上課沒壓力,但是腰部有壓力,一陣陣的疼痛讓裘盛感覺非常不爽,不由得眼中冒火的看向了李不敗。不看還好,一看便怒火中燒,李不敗還是一如既往的趴在桌上睡大覺,更過分的是還穿着一套嶄新的衣服,一雙漂亮的鞋子。看看自己因為割豬草而被濺得一身泥漿,這麼大的反差讓裘盛感覺一定要扳回面子來。
時間向來過得很快,沒多久便下課,裘盛知道:撒氣的時候到了。
剛剛出了私塾的門,裘盛便將李不敗拉到了昨日打架的小山包上。冷笑道:“李少爺,日子過得不錯啊,又是一身新衣服,真讓人羨慕。”
聽到裘盛的冷嘲熱諷,李不敗知道事情不妙,由於不想再挨揍,非常猥瑣的說道:“盛哥,小弟我可沒將昨天的事情告訴父親,之所以穿新衣服只是因為昨天那個了啊···”
“那個,那個是哪個?”裘盛明知故問道。
“就是,就是衣服不小心弄髒了衣服啊!”
“弄髒了,那是誰弄髒了啊?”裘盛又是冷笑着問道,
原本想說是裘盛弄髒的,不過話到嘴邊又突然意識到此話絕對說不得,於是李不敗轉口便說是自己弄髒的,與裘盛沒有半點關係。
在家裏受了懲罰,在這裏撒了氣,裘盛多少舒服了點,只不過氣還是不平,因為還有一個月的豬草要割···
“你個混蛋,知道害得我有多慘嗎!”裘盛忽然狠狠的給了李不敗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被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弄李不敗感覺十分委屈,因為他和他的弟兄肯定就沒人說過此事,又如何會害了裘盛?只好一臉委屈的詢問緣由。
“王先生把這事情告訴了我老爸,結果我老爸罰我割一個月的豬草,你說,這不是你害的嗎?”
這更理由可讓李不敗感覺太委屈,他又沒有告狀,是王先生當的長舌婦,如何能歸罪到他身上?於是不由自主的為他自己辯護起來。
本就不是很痛快,看見李不敗還為自己辯護,裘盛更是來了脾氣,罵道:“要不是你爸是縣令,王先生會這樣去告狀嗎?要不是你爸是縣令,你敢帶把匕首來捅我嗎?你這傢伙幹了那麼多惡事,還不就是有那個縣令老爸?我不過自衛而已,居然還被罰割一個月豬草,你敢說和你沒關係?”
害怕裘盛暴走,李不敗只敢不住的道歉,不住的求饒。
此時,跟着裘盛的呆瓜提醒道,“盛哥,事情差不多就好,別再弄成昨天那麼難收拾了。何況這和李不敗確實也沒直接關係。”
看了看呆瓜,又看了看李不敗,裘盛重重的談了口氣后將李不敗推開,叫他滾蛋。不過李不敗還沒走兩步,呆瓜便示意裘盛不要讓李不敗離開。
“怎麼?”
“盛哥剛剛說叔叔要你割一個月的豬草?”
“是的。一天三十斤。今天割了一個早上也不過割了二十斤,累死我了,腰到現在還是疼的。”
一天割三十斤豬草確實非常累,這回呆瓜和李不敗算是徹底明白裘盛為何如此大的怒火。原來並不只是因為那身新衣服,衣服只是導火索。真正的原因是裘盛每天要割三十斤的豬草,而且如此連續一個月。
“盛哥,既然事情是因為李不敗要傷你而起,那他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呆瓜的意思很明白,是要李不敗幫忙割豬草。這個想法裘盛也有,只不過此時他還想到了父親的那句‘事情要自己做,要有擔當’。要李不敗這罪魁禍首來幫忙算不算事情沒有自己做?
見裘盛明顯躊躇不定,呆瓜非常沒耐心的催促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想的,既然是他惹出來的事,那他就不能只看着。那傢伙心懷得很,若是不叫他一起,說不定他還會在背地裏嘲笑你!”
其實裘盛很想把所有的懲罰都扔給李不敗,讓他代替自己割完這些豬草,只不過又感覺有些不合適。畢竟自己確實也犯了錯,而且那樣容易再惹禍。細細思考一番之後,石斌決定換個方式處理這個問題。
“李不敗,你都聽到剛剛我和呆瓜的話了吧。”
“聽到了,原來你父親給你這麼重的懲罰,對不住了。如果盛哥感覺太累,我叫家裏的僕人來幫盛哥割豬草。反正他們粗活幹得多,割幾斤豬草很平常。”
“當然很平常,不過我不想讓他們來割···”裘盛故意拉長聲音說道。
以為是要自己這個縣令的大少爺干割豬草這麼又臟又累還沒面子的活,李不敗立刻面如苦瓜開始求饒。
“放心,我不會要你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傢伙去干割豬草的事情,相信就是打死你你也不會幹的,對吧?”裘盛冷笑道。
“不不不,盛哥要我干我就干。”
看夠了李不敗這窩囊樣,石斌有些厭了,於是說道:“放心,我確實不會要你干這事,不過你要做些別的事情來補償。”
一聽不要干這事,李不敗當即高興了起來,大說裘盛的好話,絕對稱得上‘舌燦生花’。裘盛對此則見怪不怪,直接提出了他自己的條件:一個月內每天半斤糕點來孝敬他。
只要不挨打,不幹割豬草的臟活累活,只花一些銀子就能度過這關,李不敗如何會不同意?所以他非常痛快的答應了裘盛的條件,並且還很‘大方’的表示願意每天帶一斤糕點孝敬而非半斤。
既然達成了默契,裘盛也就放過了李不敗。並要呆瓜準備好接下來一個月天天吃糕點。至於割豬草的事情,他便拋之腦後,將其當成了練習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