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冷靜一下
當天半夜,鄧睿雖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但是她卻感到隱隱之間有着一點意識,她做了一個夢,在這個夢裏她像是被架在火爐上,一會兒又被扔進冰窖,來回循環不止讓她即便在夢裏也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半夢半醒之間,她感受到有一雙手輕輕推了推自己,又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彷彿很遠的地方叫喚着自己。
稍微清醒一些,鄧睿才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從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無法形容的難受,她的大腦彷彿被什麼硬生生撕裂一般,強烈的痛楚刺激着她的每一寸神經,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發熱,汗水已經將她的衣服浸濕並且已經粘在了她的後背上。
朦朧之間,她感受到一個人緊緊貼着自己的身體,緊接着便聽到驚慌的呼叫聲。
“你發燒啦,這大半夜的,你怎麼發燒啦!”聲音還是如同隔世一般隱約,緊接着她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出去了。
發燒?!
鄧睿艱難的翻了個身,才發現除了頭疼欲裂外,她的全身現在都完全使不上勁,她艱難的挪動了下手臂,只感覺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像是電流一般傳遍全身。
又是一陣慌亂的腳步過來,鄧睿的雙眼雖然稍稍睜開着卻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她只感覺有一雙手臂將自己的上半身摟起來,讓自己靠在床頭,而她的眼前也終於出現了一點光明。
是周博浩滿頭大汗的將自己弄的坐起來,然後從一個小藥瓶裏面麻利的倒出兩粒黃色藥丸塞進自己嘴裏,又將一杯溫水遞到自己的嘴前,鄧睿下意識就想要張嘴,可是和全身的酸麻感一樣,現在的她甚至連張開嘴巴都做不到。
不過好在周博浩在等待了片刻后,伸手將鄧睿的嘴巴掰開,慢慢的將杯子裏的水倒進了她的嘴裏,感受着清涼的水流,鄧睿彷彿是在沙漠裏找到甘泉一般,原本乾澀的喉嚨一下子被甘露打開,她發誓這絕對是她這輩子喝到過最好喝的水。
吃過葯喝過水,鄧睿才稍微恢復了一些甚至,她大口的喘着氣,感受着大腦的脹痛和渾身那股酸痛無力感,張了張嘴卻依舊被喉嚨的那種澀痛感噎住。
不過好在體溫還好,三十八度。
周博浩鬆了口氣,他將鄧睿放平在床上,然後給她小心翼翼蓋上被子以後,鄧睿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這一個晚上,鄧睿不知道自己究竟處於什麼狀態,好像醒着有意識,但又好像完全陷入了夢境之中。
第二天鄧睿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陽光已經投過紗窗照射到地面上,將整個房間映成一片金黃,她揉了揉還有一絲疼痛的腦殼,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腳。
洗漱完成,客廳里已經傳來了粥的香味,鄧睿吸了吸鼻子,原來是周博浩已經早早的起來給自己準備好了早餐。
“你感覺好點了嗎,我今天早上給你煮了粥。”周博浩笑了笑,用特別溫柔的聲音說道。
鄧睿瞥了他一眼,將目光挪開沒有說話,她自顧自拉開一張椅子坐下,跟周博浩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吃早飯這段時間裏,鄧睿的心思一直還在昨天發生的事情上,她的心裏堵得慌,而周博浩則是嘰里呱啦說個不停,具體說些什麼鄧睿完全停不進去,只覺得耳邊一直有一隻蒼蠅在叫喚一般。
“如果今天是她坐在這裏,會不會更加如你所願一些,如果她沒有移民,還是留在國內,你是不是義無反顧去找她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整夜不睡覺,也不愛說話,都是因為她?”鄧睿的聲音很輕,很緩,是那種在人群中會被瞬間吞沒的聲音,但此時在這個客廳里卻如同雷聲一般映入周博浩的耳中。
周博浩對於她的問題好像一直無法好好回答,他遲疑了一下,鄧睿的目光重新落到他的身上,她感覺有些失望,從周博浩遲疑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會再相信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
“也不,全是。”周博浩的聲音同樣很輕,光是聽着就給人一種沒有底氣的感覺。
“那意思就是因為她咯。”鄧睿長出一口氣,將手裏的筷子放下,她的呼吸有點重,面對着粥早已讓她提不起一點食慾。
從青梅竹馬筱揚到如今的夏荷,周博浩對於這些感情的整理好像從來就沒有做得很好,筱揚的事已經讓她忍讓三分,但如今夏荷這個人的存在,以及產生的一些問題已經完全讓她亂了陣腳,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對這些。
想到這裏,鄧睿立馬站起身來,她邁着沉重的步子將手機拿到手裏,然後將沙發上的包斜挎上,就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裏,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周博浩急忙起身拉住鄧睿的胳膊說道。
“我回我媽那邊去,我想冷靜一下想一想,即便是這樣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嗎?”鄧睿的目光淡漠的盯着周博浩,聲音冷淡彷彿一個陌生人一般。
感受到鄧睿那種陌生的目光,周博浩無力的鬆開了鄧睿的手,他的目光有些不敢對上鄧睿,那種心虛的感覺讓他感到一陣深深的懊悔,他艱難的抿了抿嘴唇說道:“那你早點回來,我等你。”
“好。”鄧睿感受到手臂上的溫度消逝,將門打開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周博浩,轉身離開了這間熟悉的屋子。
最近發生的一切完全沒有預兆,鄧睿和周博浩更是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好像是紙包不住火的道理一般,鄧睿其實也知道周博浩和夏荷之間其實已經不可能的,但是好像這個事情就是發生了,自己就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鄧睿獨自走在街道上,微微撇過頭,餘光還能看到在窗口周博浩趴在那裏看着自己,她沒有回過頭,邁着步子朝着遠處走去。
周博浩長嘆一口氣,他回過頭望着餐桌上,那碗粥還冒着熱氣,只是喝粥的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