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休了你
前一句,看似在罵杜江無中生有,可實際上是說給閔瑤聽的。
后一句看似關懷,實則是質問,並包藏禍心。
這是一個不省油的婆母。
閔瑤斂神,認真看姚氏,心裏嘖嘖想,古代女子早婚,那怕當了婆婆,也才三十齣頭,年輕的本錢,還有熟女的韻味,讓姚氏這個婆婆,顯的格外風燒。
而且,姚氏長的,也確實妖嬈,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甚是勾魂。
搜了搜原主的記憶,閔瑤就發現,婆婆姚氏已守寡多年,可她面色紅潤,體形豐滿,根本就不像,日日操持家務,並領着孩子打理農耕的尋常婦人。
看來,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我迷路了,後來天黑還摔了很多次。”閔瑤言簡意賅的說出腹稿,至於如何被姚萬金害死,她不屑說,不是她在意以後的名聲,而是這種黑鍋她不背,不但她不背,也不會讓死去的原主背。
除此之外,她還要替原主,報了這殺身之仇。
“迷路?去妙音觀就兩條路,怎麼會迷路的?”姚氏沉着臉追問。
她也覺的,眼前這個兒媳,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不像剛來家時膽小怕事的模樣。
“對啊,可我就是迷路了。”閔瑤拍了拍衣服,鎮定的模樣,像極了不耐煩的高門貴女。
更神聖的不可侵犯,以及任何質疑。
姚氏抿唇沉呤,心如擂鼓的想,這氣勢……她有些吃不準,難道是沒得手?
還是得手了,反激怒了她,所以原形畢露,像她哥哥閔成玉了?
“既然是迷路,那就回房休息吧,大郎,你也別想多,好好安撫一下。”姚氏拿不定主意,便想拖一拖,待她問清了再發作。
反正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只要人在眼皮子底下,她就有辦法磨磋。
可杜江並不知道母親心裏想什麼,只覺的母親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小的做法,他怎能同意。
要知道,他就是想找借口休閔瑤,只有休了閔瑤,他才能感覺痛快。
“娘,您不要聽她一面之詞,您再看看這是幾更天?還有她身上的衣服,像是迷路嗎?”
咬牙切齒中,杜江想把話說的更難聽,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畢竟他是個童生,若是把話說的太露骨,就辱了他的斯文。
閔瑤掀起眼皮:“我說了,我摔了很多次,身為我的官人,你不安撫寬慰,還變着法兒往我身上倒髒水,也是活久見,既然你如此厭煩,那就和離吧,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看着閔瑤如此淡定的第二次說和離,杜江就像炸了毛的困獸,也不知道傷了他那根自尊神經,立馬捏着拳咆哮。
“想和離你做夢,看你這樣子,肯定就是做了不檢點的事,還想和離?你們姓閔的,不要欺人太盛!”
閔瑤冷笑,看樣子,這強扭的瓜受了不少憋屈,也怪不得,出嫁前一晚,原主哥哥閔成玉,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她,一定不要怕,若是受了委屈就及時告訴他。
當時原主沒當一回事,現在……有靠山的感覺真好。
分明能當豪橫的主,為毛要當受氣的小媳婦。
“不檢點?若我不檢點,那你算什麼?頭上頂着青青草原?”
咣的一下,杜江只感覺腦袋被什麼給砸了,抑制不住的心火直往胸口竄。
“你,你,你,你個濺人,我要休了你,一定要休了你。”
閔瑤輕哼:“既然你都說我不檢點了,那我說你青青草原,你又何必動氣?這做人吶,還真是難,太難,順着你說吧,你跳腳,那如果不順着你說,你是不是就扶搖直上九萬里了呢?”
看她輕描淡寫的小嘴巴巴,杜江氣啊,兩眼都發黑,舉着那讀書人才穿的寬袍長袖,迎風而顫。
“你,你,你個……濺人,濺人……”
“嗯,我是濺人,那你就是濺人的官人?”
看他氣的快要說不出話,閔瑤反而樂了,抿着嘴繼續豪橫。
她想啊,原本以為回來會有個三堂會審,又或者想抬她浸浸豬籠什麼的,結果,竟然是這種小兒科,真是浪費了她的腹稿,以及提前預備的兩百戰力。
最可樂的是,反而讓她沒了拘束感,不但神清氣爽,還立馬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啊……啊……筆呢?筆呢?我要寫休書,現在就寫,馬上就寫!!!”杜江氣的快要瘋了,跳着腳便要去找紙和筆。
好像寫了休書,他就贏了似的。
一直插不上嘴的姚氏,看自己兒子被氣到亂了心神,驚訝的都倒抽了口氣,看閔瑤就像看怪物。
要知道,在她的想法裏,這個兒媳雖然是忽如其來,但也算是知根知底,雖出身市井,但畢竟年幼。
打小也被她哥哥閔成玉保護良好,談不上小家碧玉,但也和潑皮潑婦無關。
按理很好把控,可現在呢?竟然幾句話,就能把人氣死。
高明的是,她把人氣死,自己還能保持理智,並不動如山的彷彿在看笑話。
這份鎮定,真真讓她刮目相看,不由自主的,她就想到姚府二房的大娘子,那個威風八面,潑辣無雙,並壓了她,還有她姨娘一輩子的狠人。
“夠了!大郎你穩重點,至於你,回屋去。”姚氏斷呵,一邊用力的扯住杜江,一邊冷冽的威攝閔瑤。
從某個方面來說,姚氏這會,到是把婆婆氣勢,端的很足。
只是可惜,這般文皺皺的氣勢,跟本不及潑皮無賴的半分,所以,閔瑤臉不紅氣不喘,優哉游哉的,便回了房。
就在她舉目審視,新房裏的各種嫁妝時,杜江在姚氏屋裏摔了茶壺。
“潑婦,潑婦,那就是個濺人潑婦,我要寫休書,現在就寫。”怒不可遏的杜江,尋了姚氏屋裏的紙和筆,就開始奮筆疾書。
姚氏沉着臉,也不阻止,緩了四、五秒才冷聲道:“她看起來到是不像十四歲,有些奇怪啊。”
“我管她十不十四,今天晚上,我是必須要休她的,這種濺人放在家中,那能安寧?”
“那你就不怕她哥哥閔成玉了嗎?”姚氏挑着眼角看杜江。
“我怕他個大頭鬼,我要知道他妹妹,是這種潑皮濺貨,當初就是拼着被他砍了,也不會答應,更何況,今天是她犯錯在先,我何懼之有?”
“可她說,她只是迷路。”
迷路並不能構成七出之條,除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