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們就是時間
多年前。
一個寧靜致遠的夜裏。
巨變前夕的深夜裏。
火濫炎而不滅。
水浩洋而不息。
饑饉荒薦。
兩年。
九龍鄉的鄉親們。
因此？
一個個離鄉背井。
以前。
春暖花開的季節。
晝初長。
背上行李去遠方。
冬寒花開的季節。
夜始長。
背上行李回家鄉。
可是……
可是這一次？
他們一去不復返了。
一個“太陽”墜落在在牛羊山附近。
雪山融化了。
森林燃燒了。
青綠的麥流沒有了。
稻秧剛下田也枯萎了。
吳獨夢回九龍鄉。
欲哭無淚。
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境界。
那裏什麼都沒有了。
一切都面目全非。
同樣是面目可憎。
面目猙獰。
面目模糊的是漸行漸遠去的鄉親們。
面目一新的是醒在舞陽綠野堂。
揉揉自己昨天晚上因為跑步而拉傷的筋肉。
然後？
吳獨便開始起床。
今天？
是一個好日子呀。
因為舞陽縣舞陽書院的教授們來家裏做客。
這都是大外公安排的。
午餐時間。
一共來了三位教授。
兩男一女。
吳獨不知道這是組合是什麼意思。
外公們同樣讓吳獨做選擇。
吳獨選擇一個美女教授。
然後呢？
外公外婆們又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說什麼呢？
當然是說擔心吳獨變成娘炮的問題。
所以呢？
吳獨最後與美女教授有緣無份。
吳獨再一次失去選擇的權利。
吳獨被推薦給一個男教授。
這位男教練？
怎麼說呢？
長得那是五大三粗。
虎背熊腰。
開口大得像獅子一樣。
尤其是他的髮型設計。
但是呢？
就是這麼一個人，已經八十歲高壽了。
當然啦。
一切都是從吳獨的角度看問題。
如果不從呢？
其實這位教授還算年輕。
可以說是青春作伴好奔向夢想的年紀。
而且據說他還有一位漂亮的夫人。
當然啦。
更是少不了一位漂亮的女兒。
像古老的故事講述的一樣。
他的女兒是最漂亮的女兒。
他的女兒的名字叫錢寶貝。
而他自己嘛？
叫做錢多多。
這位錢多多教授，就是吳獨今後在舞陽書院的教導。
舞陽書院教兩種學問：
一、天地文理；
二、時物文理。
前者是成聖的大學問；
後者是為哲的大學問。
不過也有人身兼兩大身份。
錢多多就是這樣的人。
他是聖學家。
他是哲學家。
而其它兩位：
男的是聖學家；
女的是哲學家。
至此？
吳獨終於知道，原來並不是鬼神才是哲學家。
鬼神也有聖學家。
就像天神也有哲學家一樣。
研究天地文理的被稱為聖者。
研究時物文理的被叫作哲人。
聖者幫助統治階級搞政治服務。
哲人幫助統治階級搞軍事服務。
但是呢？
哲人也幫其它人搞特殊服務。
比如說星際穿越。
比如說時空穿越。
比如說時間旅行。
總而言之。
研究時物的哲人就是搞穿越的工作。
然後呢？
吳獨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跟着這位錢多多教授學東西。
畢竟，他還是想着回到21世紀的中國。
因為那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一個國家。
不像這裏。
這裏現在天下大亂。
吳獨覺得自己終於發現讀書的好處在哪裏了。
所以呢？
吳獨要立志成為一個哲學家。
不為別的，就為了時空穿越。
下午時間。
吳獨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
也就一眾親戚和親戚朋友送的禮物。
把這些東西能用到的東西都帶上。
吳獨便跟着錢多多和另外兩名教授前往舞陽書院。
舞陽書院坐在舞陽山峰上。
這是一座常年積雪的山峰。
來到這裏，你會發現陽光在冰雪上跳舞。
你會發現原來山並沒有忘記對海的思念。
山在它的腰身喚來雲海奇觀。
喚來十里神仙迷海島。
喚來星辰大海。
曾經？
也就是前幾年吧。
舞陽山峰的舞陽書院。
也會喚醒日月星辰。
但是？
現在呢？
它永遠失了自己的月亮。
月毀於天。
螺消於淵。
讓曾經的一切都成為了歷史。
只有莘莘學子如故。
錢多多和另外兩個教授，這一路上都在主動給吳獨製造話題。
他們說舞陽書院。
他們說舞陽縣城。
他們說這裏的自然地理。
他們說這裏的人文歷史。
他們偶爾說說天下局勢。
他們有說有笑。
吳獨卻有些憂心如焚。
因為他在擔心自己一個鄉下來的人，會被其它同學看不起。
這倒是其次，最主要是因為擔心因此而遭遇暴力事件。
畢竟他以前閑來無事，也翻翻網絡小說，無論是高層人士，還是低層人民，都在相互傾軋。
就好比種姓制度下的人。
也像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蝦米吃什麼呢？
吳獨不知道。
像他這種鄉下來的小蝦米，還真不知道蝦米能吃什麼。
也許是雜食性吧。
什麼都能吃。
只是吃得不多而已。
這些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距離他太遠。
現實生活。
更多的只是漠不關心。
不聞不問。
你的好。
你的壞。
人家不會過問。
孤獨。
像太陽一樣的孤獨。
像雪山一樣的寂寞。
吳獨一行人趕在城黑之前，抵達舞陽書院。
舞陽書院靜靜的。
住下來。
吳獨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
一別院。
遼院子裏有一棵烈火樹。
另一棵也是烈火樹。
火樹銀花對愁眠。
據說：
五大帝國正在商量把“載天成都”上的崑崙神山送入外太空，填寫月毀於天之後的新篇章。
計劃正在擬定之中……
如果不這樣做，要不了多久，這顆星球將變成一顆死星。
當然最先死去的生命就是呼吸氧氣的生物。
其它生物也逃脫不了。
因為生態圈遭到破壞。
雖然說魂黃樹可以幫助吳獨漸漸地擺脫對氧氣的需求？
但是等到他由喉呼吸到踵呼吸的轉變，可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過渡。
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呢？
達到真人境界，以踵呼吸固然是好？
然而這個星球還能維持多久生態環境，誰也不知道。
看不見月不夜的舞陽書院，以前應該很是熱鬧非凡吧？
吳獨聽說，由於種種原因而少了很多的在校學生。
其中包括一些學生前往海外大荒歷練。
不過，吳獨猜想他們都是奔着那艘叫螺的航空母艦而去的。
吳獨在想：
如果他不答應他的外公外婆們來舞陽書院？
而是很叛逆。
然後？
自己一個也加入到尋找寶藏的隊伍中去。
那麼他的未來會是什麼？
可是？
吳獨很在意？
在意那些親戚的距離。
吳獨常常惜今世何其殊？
遠近思而不同。
錢多多在第二天早上來敲吳獨的門。
吳獨驚醒起來。
沒想到第一天就遲到。
錢多也不責備吳獨。
吳獨還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但是？
錢多多不聽他這些廢話。
錢多多直接了當：
“聖人治世，愚民政策；
聖人教人，用蒙而不用復；
日月光華，旦兮復兮；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他們終究還是要走。”
“所以呢？”
“所以我們這些哪裏也去不了的人啊，要抓緊時間學習他們的知識，不要等他們一走，我們就走進一個蒙昧時代。”
“很有覺悟，跟我來吧。”
錢多多把呈獨帶進一個藏書樓。
書香氣息撲鼻而來。
其實是發霉的味道。
不過？
吳獨也不好說什麼。
高樓大廈般的書架。
錢多多在書樓上說：
“你很幸運。”
“怎麼說？”
“嘿嘿，你是我唯一的學生。一對一指導，爽吧？”
“你的其它學生呢？”
“都結業了。”
“那他們現在都去哪兒了？”
“能去的地方很多。”
“比如說？”
“現在最熱門的應該是去海外大荒了吧。”
“所以，我的那些師哥師姐們都去尋找寶藏了？”
“是不是很想去？”
“有點。”
“那你就把這棟樓的書籍都看完看透看淡。”
“為什麼還要看淡？”
“盡信書不如無書。”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聽說……”
“你聽說什麼？”
“我聽說：生有涯而知無涯。”
“如果你只是想做技術人員，確實不需要窮盡一生學那麼多東西。而如果你想成為一個聖學家或是哲學家，你就要活到老學到老。告訴我，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想成為一個哲學家。”
“喜歡穿越的事情？”
“是。”
“那話又說回來了，這棟樓的書籍，你都得看完。”
“這麼多書？他們的知識都是從哪裏來的？”
“夢裏，大夢裏。”
“什麼？”
吳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夢裏？
大夢裏？
莊周夢蝶？
其生也天行？
其死也物化？
錢多多笑道：
“初級知識我們可以從大自然中獲贈，中級知識我們可以外觀宇宙而內知太初，高級知識我們只能從夢裏獲得。”
“這是什麼邏輯呀？”
“呵呵。”
“呵呵？錢教授，你這呵呵是什麼意思？”
“愚人以天地文理聖，我以時物文理哲。”
“你這不是罵你自己嗎？你也是一名聖學家。”
“哎呀，我自嘲不行嗎？”
“行。”
“好吧，順便告訴你一個關於穿越的事情。”
“你說。”
“我們就是時間，總體來說，天地萬物就是時間。”
我們就是時間？
天地萬物就是時間？
時間是什麼？
曾經……
應該說是前世。
吳獨帶着對未來的憧憬，讀《時間簡史》。
吳獨讀完之後，對未來也沒有那麼期待了。
只是當作看了一本科幻讀物。
因為讀完之後，還不知道時間是什麼意思。
或者說，吳獨並不認同史蒂芬·霍金的關於時間的理解。
現在呢？
吳獨從錢多多這個聖學家，這個哲學家，這裏聽到關於時間的定義更是不可思議。
於是乎？
吳獨不解地問：
“這不是等於物質就是時間嗎？物質怎麼會是時間呢？”
“萬物有靈。”
錢多多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回答吳獨。
然後？
錢多也風輕雲淡般地消失在吳獨的面前。
只留下吳獨一個人面對所有的書籍。
哦對了，這些書籍的知識基本上都是來自夢裏。
大夢裏。
偉人？
從做夢開始？
哈哈……
你們都不給收藏，更新到這章，我要完結賺點投資幣好打賞自己另一本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