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第94章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少羽和天明兩個人實驗了半天,周圍也沒有發生任何改變,於是作罷,想着試試能不能出去,很顯然也不行。

就在二人十分沮喪的時候,伴隨着吱呀一聲,方才那扇他們努力多時都無果的門,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一襲白衣,眼前永遠籠罩着一根紗條的月神走了進來,玫紅色嘴唇的嘴角始終上揚,帶着一絲笑意,然而卻絲毫不能使兩個少年感受到任何友好的意思。

“是你?!”

天明就算不記得所有人也不會不記得這個三番五次帶走月兒的人。

“是我。”

玫紅色的嘴唇微張,那絲笑意依舊在唇角。

“月兒在哪裏?”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一人走了進來,同意一襲潔白如月的長裙,只是這次面紗罩着的不是對方的眼睛。

她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只是不一樣的是,她現在似乎不記得他了,但是他有信心,一定會讓她記起自己。

“月兒!”

天明興奮的叫道。

對方很明顯的如同之前好幾次那般,沒有任何反應。

天明也猶如之前的好幾次一般,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的源頭歸結於那個叫月神的女人。

其實不必歸結,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人確實是她。

“天明!”

少羽拉住蠢蠢欲動的天明,他不是很能理解現在的局面。

她們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為什麼在石蘭消失后出現,或者說為什麼石蘭會消失不見?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

經歷了幾次之後,天明有了一些成長,他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雖然心中很是煩悶以及憤怒,但是他沒有如之前的好幾次一般衝上去。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打不過那個眼前遮着白紗的女人。

而隨着兩人的出現,大司命和少司命也跟着走了進來。

看着站在木台上的二人,沒有任何的交談,少司命手指微動,綠色的藤蔓瞬間從虛空中冒出,猶如一柄利劍,直直的朝二人襲來。

感受着藤蔓上傳來的殺意,少羽趕緊將天明撲向一旁,但是藤蔓就像長了眼睛一般,緊隨着他們的動作,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個轉彎,再次朝他們刺過來。

“夠了。”

隨着話音響起,那根綠意盎然卻滿含殺意的藤蔓自空氣中消散,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看着離開了木台的二人,大司命和少司命旁若無人的走上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少羽也沒有看清她們的動作,就像之前石蘭消失一般,她們二人也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她們不見了!”

天明指着消失在木台上的兩人說道。

“你能說點我不知道的嗎?”

少羽將壓在他身上的天明推到一旁,爬起來說道。

而未站穩,突然少羽整個人猛的被彈開,狠狠的撞在一邊的牆壁上。

“月兒,你做什麼!”

天明看着那個雙手結印,一襲白衣,眼睛又大又圓的女孩說道。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也猶如斷了弦的風箏一般迅速的滑向另一邊的牆壁,巨大的撞擊力使他一口血噴了出來。

“月兒……”他跌落在地上,滿口是血,含糊不清的對着那個站在門口的女孩喊道。

月神看着眼前的景象,被紗布遮蓋的眼中透出一絲滿意的神色,那上揚的嘴角也更加的增添了幾分笑意,只是這一次,這個笑意是直達心底的開心。

……

……

而就在楚曉已經開始瘋狂腦補各種畫面的時候,伴隨着忽明忽暗的子悠草的光線,黑暗中終於有聲音傳了出來。

“虞兒?”

“哥哥。”

石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而這個哽咽最後竟然進化成了嚎啕大哭。

其實嚎啕大哭沒什麼,畢竟她經常就嚎啕大哭,很多女孩子也會嚎啕大哭,小孩子被搶了玩具也會嚎啕大哭,婦人跟他的丈夫吵架的時候會嚎啕大哭,不僅會大哭,還是大鬧加上吊。

但是她的印象中,石蘭不會嚎啕大哭,即使哭,也應該是眼含熱淚,再嚴重點就是掩面而泣。

可是現在她在嚎啕大哭。

她從水池那邊走出去,走到他們兩身邊,看着石蘭,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

為什麼會說到安慰,因為她覺得她這種哭泣並不是所謂的喜極而泣。

“你是誰?”

虞子期看着走過來的楚曉問道。

而就在她要回答的時候,虞子期自問自答的說道:“原來是你。”

雖然楚曉沒有聽懂他說的什麼,但出於禮貌還是彎起眼睛,咧着嘴,露出標準的牙齦,點了點頭。

就像說著你聽不懂的方言的長輩一般,當對方滿臉慈愛的看着你,用疑問的語氣朝你說話時,你只要點點頭,說幾句好好好,基本上八九不離十的就達到了溝通的效果,長輩一開心,說不定還會多抓一把剛剛出鍋的南瓜籽給你。

接着他眼中滿眼寵溺的看着石蘭說道:

“小虞。”

“聽話,別哭了。”

子悠草還是老樣子,忽明忽暗,就像老式KTV外面懸挂的霓虹燈,一閃一閃,可能還有幾顆短路壞掉,再也不會亮起的小燈泡。

石蘭廢了好一會勁,才止住哭泣,于是之前的嚎啕大哭轉變成了最開始的哽咽,而那忽明忽暗的子悠草就圍在他們身邊,閃閃爍爍,只是它們只有一種顏色,所以便渲染不出那種歡樂喜悅的氣氛。

......

......

同樣氣氛不是很愉快,應該說氣氛很緊張的蜃樓內,天明攔在少羽面前,看着面前這個自始至終眼中毫無波瀾襲擊他們的女孩。

“壞女人,你...到底對月兒做了什麼?”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平時那樣充滿活力,顯得有些虛弱,還帶着些喘息。

而那個雙手結印的女孩就靜靜的站在那裏,從一開始進門到現在,一步都沒有挪動。

其實天明這次可以感受到高月的變化,以前他之所以相信高月一定會記得自己,正是因為每次見面時,他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掙扎,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可以說是因為他對她無條件的信任,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執着倔強堅持,歸根結底,這正是他的性格。

其實更準確的說,是因為這種性格的他,始終都堅信着這個女孩。

此時的局面對於月神而言,是一種很好很棒的局面,不是因為天明和少羽這兩個日後前途無量的少年被打倒,而是來源於身邊的這個女孩。

從當初第一面的時候,她就相信她會成長為陰陽家的傳奇,但是她心境未破,即使自己抹去了她的記憶,為她創造了一個全新尊貴的身份——姬如千瀧,卻依舊沒有辦法完全的控制她,或者說抹去高月的影子。

就像她之前看到她在默默關注着那個叫天明的少年,就像突然出現在蜃樓的指引他們的三足金烏。

意識,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她想起來最開始學習陰陽術的時候,她的師傅告訴她關於陰陽咒印的知識,告訴她如何去封印一個人的記憶,如何去操控一個人的意識和行為。

那些實驗的人都只是一些普通人,街上的走卒,田間的農民,居家的婦人,稚嫩的孩童,她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操控他們。起先他們也會反抗,但是意識終究是薄弱的,只要心有所想,心有所願,便可以加以利用去操控,即便是心靈純潔無瑕的孩童,也會渴望父母的關愛。

後來,她去操控那些心智成熟的軍人將領,最終也會攻破他們的心防,得出於帝國有利的信息。

這種局面一直延續到在墨家機關城遇見高月的那天,她確實沒有太過於壓力的封鎖了她的記憶,但是塵封的回憶總是妄想衝破牢籠,而隨着她所掌握的陰陽術越多,這種不受控制的情況也更加的嚴重,彷彿是姬如千瀧的軀殼裏囚禁着高月的靈魂。

而今天,她沒有猶豫的出手了,這在月神看來,是陰陽咒印成功的發揮了全部的作用,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形象,那些意識強大的武者,心智堅定的刺客也總是會耗費她一些時間。

她很清楚,這種情況一旦確定就不能反彈,這說明她完全的擁有了姬如千瀧,高月被徹底的塵封起來,或許存在於那個叫天明的少年的記憶中,或許存在於仍舊沉睡的端木蓉的腦海中,存在於她已經逝去的父王和母后的淚水中,但是她不會再存在於姬如千瀧之中。

這也正是她發自內心的開心的原因所在。

可是這種開心還沒有在她的心中生根發酵,就立刻被震驚所埋沒,而這種震驚中也包含了一種青出於藍的感慨和志在必得的決心。

只見天明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少羽還沒來得及去扶他,高月的雙手維持着結印的姿勢,一股巨大卻不甚濃郁的陰陽術氣息充斥在整個空間內,月神看着她似乎必殺的姿勢,趕緊出手去阻止。

她此次的目的只是想看看高月的表現,並不是擊殺這名少年,畢竟他還攜帶着某種使命。

可是等到她出手阻止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切只是陰陽術製造的幻象,三人不知何時早已經消失在了她眼前,唯有地上的鮮血和空中殘餘的氣息證明了他們之前的存在。

於是她便有了方才那一番複雜的情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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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明月之我在秦時的日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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