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路向墨
眾人在高月的帶領下來到了鏡湖醫庄，一個神情清冷，穿着素雅的人走了出來。
高月開心的撲上去叫道：“蓉姐姐～”
端木蓉冷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范增等人道：“蓉姑娘，好久不見。”
端木蓉看向眾人，點了點頭道：“好久不見。”發現一旁站着的天明和楚曉之前並沒有見過，便順口問道：“這兩個小孩是？”
楚曉聽到她的問話，局促的盯着自己的腳尖，不會……不收留自己吧？
少羽看了看楚曉和天明道：“他們是我的朋友。”
端木蓉沒有在意的點點頭，她看向一邊簡單編製的擔架上，一名布衣男子躺在上面，眉頭緊鎖，蒼白的嘴唇死死的抿在一起。
少羽見狀思索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一臉凝重的看着端木蓉道：“楚庄這次被人襲擊，多虧這位先生，才能僥倖得勝，但是他自己卻因此身受重傷，今日特來此地，希望蓉姑娘可以救他一命。”
天明也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但想起路上少羽的囑咐，將話又咽回了肚子裏。
端木蓉走過去看了看，依舊冷着臉問道：“他是不是用劍的？”
少羽面露驚奇的道：“蓉姑娘怎麼知道？”
端木蓉扯了扯嘴角：“從他的手以及骨骼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劍客，而且還是一名好手。”
少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復又鎮定的解釋道：“可是他是因為救我們才受的傷……”
端木蓉聽聞，有些生氣的打斷道：“撒謊。”背過身皺眉從容的說道，“他全身上下二十幾道傷口，都是利器所傷，然而你們身上都是淤青，可見襲擊你們的敵人是用的鈍器。”頓了頓，回頭看着少羽的眼睛說：“如果他是因為你們受的傷，我可以救，但是這是他在此之前所受的傷，我是不會救的。你們可以把人抬走了。”
少羽聽聞愈加解釋道：“墨家一直崇尚兼愛非攻，蓋先生雖然是一名劍客，但是他也是……”
端木蓉突然轉過身一臉震驚的問道：“你說他姓什麼？”
少羽獃獃的愣在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心急說錯了什麼話，假裝鎮定的打着哈哈：“我有說什麼嗎？我什麼也沒說。”
端木蓉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對方騙自己的原因還是什麼，心裏覺得有些惱火，又有些悵然，沒有再看他們，語氣冷冷的道：“你們可以把人抬走了。”
天明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下去，蹦出來，指着端木蓉的鼻子生氣的大叫道：“醫者救人天經地義，你卻這個不救那個不救，什麼三不救，我看乾脆就改成一條，叫活的不救好了。”少羽急忙扯住他，希望他不要這麼激動，或許事情還有可以轉機的地方。
端木蓉聽到這裏，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面帶怒色的指着門口道：“你們可以滾了。”
聽到此話，范增還欲說些什麼，少羽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壓抑的火氣，似乎也覺得端木蓉的所作所為太過無情，以及不給自己人面子，於是雙手抱拳道：“既然端木姑娘如此說，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楚曉在一邊看着這曾經在電視屏幕上發生過的一幕，腦子顯得迷迷糊糊，一瞬間分不清這裏的一切是真實的還是一個夢，她看向端木蓉問道：“為什麼姓蓋的不救？”
聽到這句話，端木蓉身子一震，獃獃的立在那裏，忘了生氣，忘了心中的怒火。
她看向楚曉，對方只是一臉迷茫的看着自己，士兵們已經將那個擔架抬遠了，他傷的很重，按自己的判斷如果不趕緊施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裏，她突然道：“站住！”
突如其來的兩個字讓抬着擔架的士兵雙手一抖，一旁放着的淵虹摔了下來，劍鞘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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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鏡湖醫庄休整了一晚的眾人，除了天明要陪着他大叔，其他人包括楚曉都繼續向墨家前進。
再次乘坐在木舟上時，天色一片晴朗，水波凌凌，眼前風光一片大好。
少羽看着遠處的青山，心情莫名的放鬆，斜靠在船沿上望着天空問道：“剛剛月姑娘讓你留下，你為什麼拒絕？”
楚曉一愣，她沒想過他會這麼問，所以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一時就尷尬地坐在那裏，看着少羽，腦海里組織着語言。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你吧，因為想跟你呆在一塊兒，所以就沒有留下來？
少羽看着這個坐在自己旁邊的女孩，風吹起她耳邊的幾縷碎發，對女孩子來說顯得過短的頭髮鬆鬆的扎在腦後，隨着船的搖晃擺動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他眯着眼睛又抬頭看着天空，蓬鬆的白雲懸在上面，白的凈凈的，藍的透透的。
從秦滅六國到現在，第一次自己覺得這一切也不是那麼糟糕，真希望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想，就一直這樣下去也挺好想到這裏，他閉上眼睛，嘴角不自覺的上翹。
楚曉組織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正準備開口，卻看到這一幕。
她獃獃的看着那個叫少羽的男孩，原來他笑的時候這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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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是消磨人的，古代的旅途更是消磨人的，腳下的路似乎長的永遠都走不到盡頭，楚曉跟着他們從水路轉陸路，再從陸路轉水路，一開始的新奇興奮，慢慢的都蒸發在了七月的艷陽里。
一路上也經過了幾個市集，每當看到人煙，楚曉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這表明自己接下來的兩天不用再啃餅子，可以吃點帶着湯湯水水的食物，一方面又擔心范增突然就把自己留下，對她說一句：現在有人煙了，你自己謀生去吧。
不過好在她腦補的這一幕並沒有發生，大家似乎也已經把她當作了隊伍的一份子。
晚上的天氣涼快了許多，清風一陣一陣的從窗外吹進來，驛站房間裏的溫度還是顯得有些高，少羽睡不着，走到窗邊，看着漆黑一片的外面。
距離墨家機關城還有一段時間的路程，這一切真像一場夢，自己的家不復存在了，自己的國家也滅亡了。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的時候，“嘎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誰？”
靜默了片刻，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是我。”
楚曉？
少羽愣了一下，收起憂傷的表情，拉開門道：“有什麼事嗎？”
聽到他語氣中的不耐煩，楚曉有些訕訕地低下頭：“抱歉，我以為你也沒有睡。”
少羽意識到自己語氣似乎不太好，說道：“沒事，我也還沒有睡。”
“怎麼了，你是有什麼事嗎？”
“啊，沒什麼事，這是驛站里涼茶，我喝了還不錯，想送過來給你解解暑。”
少羽低頭接過涼茶說道：“多謝姑娘，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說著就關上了房門。
楚曉看着被關上的房門，不由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