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個猛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周圍的禁制還在，被關在外面的大司命也沒有搬來一堆TNT堆在入口。

哦，不對，按她的脾氣應該是用核反應堆。

楚曉手指無聊的攪動着衣擺，靠在石梯旁，腦袋裏想入非非。

“石蘭，來，坐着休息一下。”她看向還在尋找辦法的女孩，親熱的拍拍旁邊的地面，道：“如果我們節省一下體力，應該還可以撐七……額，七分鐘。”

“其實給我一把瓜子，我可能可以多撐三十秒。”

她看到石蘭投射過來的目光，道：“其實也不是非要瓜子，我只是餓了。”

“瓜子是什麼？”石蘭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就是向日葵的種子。”

“向日葵？”

“一種花，葉子是黃色的，這麼大一朵。”她比劃道，“年輕的時候可以觀賞，老了可以炒着吃。”

“晚上還可以嚇唬人。”她補充道。

“嚇唬人？”

“嗯，因為向日葵向日葵，根據它的名字就知道，它是朝着太陽轉，從東到西。”

“嗯。”石蘭點點頭，坐在她身邊問道，“那為什麼可以嚇唬人？”

“你想啊，它們跟着太陽轉到了西邊，天亮了卻又要朝着東邊。”

“嗯。”

“它們是怎麼轉到東邊的呢？”

“不知道。”

“一個猛回頭。”楚曉說到這裏自己先笑了，她看着懵懵懂懂的石蘭道：“你想想，大晚上的，你準備去偷瓜子。”

“額，為什麼要偷瓜子？”

“這不是重點。”楚曉擺擺手道，“你就想像你走在花田裏，突然所有向日葵一個猛回頭，你害怕不害怕？”

說完她捂着肚子笑了起來，石蘭歪着腦袋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道：“好像是有點可怕。”

“沒想到還有這麼奇怪的花。”

“嗯，宜室宜家。”

隨着這句話結束，四周陷入了沉默。

良久，石蘭的聲音傳來。

“你害怕嗎？”

楚曉一愣，道：“還好吧，這只是個笑話罷了，我也不知道向日葵是怎麼回頭的。”

“不是，你現在害怕嗎？”

她思索了一下，道：“還好吧，有你在，感覺不是很可怕。”

石蘭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問道：“為什麼？”

“啊？”楚曉道，“因為，因為你很厲害呀。”

“好像所有的事都知道，都可以解決，而且很冷靜，懂的也多。”

“不像我，我……”

說到這裏楚曉停止了，回憶那些年自己拖得後腿，不由的嘆了口氣，想着不知道在蜃樓上某處的少羽和天明，神情顯得有些黯然。

“可是現在我並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局面。”石蘭道，“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句話聽起來不錯。”

“也可以說是自我安慰，以及得過且過吧。”

“為什麼？”石蘭有些不懂的問道。

楚曉坐直身子說道：“雖然這句話是告訴我們要順其自然，但是如果世界上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動腦子，只顧閉着眼睛往前走的話，那也是不行的。”

“那你剛剛為什麼這麼說呢？”

“額，顯得我比較有文化嘛，嘿嘿。”說著她傻笑了兩聲。

石蘭語塞。

楚曉接著說道：“其實我也有一點害怕的，想着如果真的就死在這個地方，恐怕連屍骨都找不到，就算萬幸少羽成功離開蜃樓，給我立了一塊墓碑，建了一個衣冠冢，那墓碑上會刻什麼字呢？”

“可能他都不知道我哪天離開的，即便每年祭拜那日子也是錯的，燒的紙錢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其他鬼搶走，你看這個時代的亡魂那麼多，無辜的，當兵的，年邁的，才出世又離開的。”

“聽起來也不少我一個了。”

石蘭聽她說完這些話，看着眼前的這個的女孩，四處的奔波導致白皙的臉上沾了一些灰塵，頭髮也有些蓬鬆，碎發散落被勾在耳後，有些黯然的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

“你比我想像中的淡然。”

“什麼淡然？”

“死亡。”

楚曉吐了吐舌，道：“也沒有，只是有一天我問我的媽媽，她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生有死，都是自然規律。”

她接着自顧的說道：“那是我上初中的時候，那時候我並了解死亡，唯一的接觸就是偶爾在大人的口中聽到，誰家的爺爺奶奶去世了，可是他們於我也只是簡單的見面打個招呼，有時候經過他們家門口，總覺得他們還在，只是我沒有見到，也沒有和他們打招呼。”

“直到我來到這裏，親眼看到那些廝殺，大多數的時候都不會記得那些場景，但是偶爾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心驚膽戰，可能更多的是覺得很痛吧。”

說到這裏楚曉皺了皺眉，臉上呈現出很痛苦的表情。

石蘭被她逗笑，說道：“至少這方面你很厲害。”

“可我做不到對於死亡這麼淡然，包括現在也做不到。”她有些失落的說道。

楚曉接話說道：“那是因為你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石蘭準備接下去的話因為她的這句話堵在口中，她以為在別人眼中這是一種怯弱，對死亡的怯弱，是貪生怕死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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