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祭祀
楚曉回到房間后並沒有睡多久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方面是因為她確實心中有事，然而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面變的十分吵鬧。
人們說話的聲音，桌椅板凳互相碰撞的聲音，腳步聲，器皿碰撞聲。
聲聲入耳。
她原本以為這些聲音，過一會就會消失，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證明這不過是她的幻想。
就在楚曉實在忍受不住準備起來的時候，敲門聲隨之響起。
仍舊是一名穿着黑衣的人，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聽聲音應該還是昨天的那一個人。
楚曉開門之後，黑人對她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道：“客人，族長請您前去。”
說完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楚曉朝門外看去，只見四處都是忙忙碌碌的人，不論是侍女還是守衛或者是穿着黑衣服的人。
他們有的端着各種各樣的器皿和食物匆匆從她的面前走過。有的抬着笨重的桌椅，吃力地朝前走去。
寄人籬下，楚曉也不好顯露自己被吵到的不愉快，於是收起臉上的不滿，問道：“這麼晚大家為什麼都不睡覺？是有什麼事情嗎？”
黑衣人恭敬的回答道：“他們在準備祭祀的用品。”
他也似乎察覺到了楚曉的不愉快，補充說道：“打擾到了客人，實在抱歉。”
聽到這麼說，楚曉縱然之前心中不悅，現在也因為他的這一句話，消散了許多，於是趕忙說道：“還好還好。”
“不過你說的這個祭祀是什麼？”
黑衣人聽到這一句話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神的客人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於是解釋道：“這是我們巫族的祭祀，這還要感謝客人的指引。”
黑衣人說到這裏又對着楚曉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楚曉見此趕忙回禮，然後邊走邊問道：“是跟救世者有關係嗎？”
“自然。”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大殿就出現在了眼前，原本空曠的廣場上，映着燈火，每隔一段距離就可以看到黑色的旗幟隨風飄蕩，上面用血紅色的硃砂勾勒着一個她看不懂的圖案。
她想這應該是巫族的象徵符號或者圖騰之類的。
在一片燈火通明中，她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大殿門口族長，他依舊穿着那身白衣，手中拿着那個鑲嵌着石頭的手杖。
“客人，您來了！”族長說道。
已經習慣了這個稱謂的楚曉點點頭。
這時又有一個黑衣人走過來對族長說道：“族長，可以開始了。”
那人說完就退到一邊，大殿前便只剩下了族長和楚曉兩人，站在高高的台階頂端。
穿着奇怪服飾的祭祀們開始吹吟唱跳，如同古老的巫師驅邪一般，他們圍成一個圈，中間是熊熊燃燒的火堆，隨着他們的跳唱，還伴隨着巫族特色的曲調響起。
而原本寬闊的廣場此刻全部烏泱泱的站着人，楚曉也不知道這些人什麼時候過來的。
這些人裏面有大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還有一個被婦人抱在懷中的嬰兒。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而隨着那些祭祀們的跳唱，東方也泛起了魚肚白，而此刻黑夜還未完全褪去，於是奇妙的色彩就翻滾在空中，猶如畫家的調色盤。
隨着太陽的升起，曲調停止，祭祀們的舞蹈也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向站在大點門前的兩個人。
從來沒有被這麼多人注視的楚曉有些慌張，盡量裝作鎮定的樣子回望那些看着自己的人。
“巫族的族民們！”族長用着與他蒼老的年紀並不相符的慷慨激昂的語調說道。
廣場上的人們的神情和動作隨着這句話變得更加的敬畏，大家都紛紛閉上了眼睛微微低着頭，準備聆聽族長接下來的的言語。
“神沒有拋棄我們！昨天神派來了使者，指引了巫族的方向！”
“從今日開始，神木將會繼續守護我們巫族！”
說完這句話之後，族長的口中開始猶如吟唱咒語一般，嘰里呱啦的說著她聽不懂的話，接着在陽光的照耀下，他手中的那個奇怪的手杖上的石頭開始緩慢的旋轉，然後發出了一道藍色的光。
這道藍色的光猶如山洞中見到的子憂草的光芒，也猶如昨日璃茉手掌接觸到神木后發出的光芒。
它們是同一種光芒。
是他們信仰的，屬於神的光芒。
也是希望的光芒。
隨着手杖上的石頭髮出的光芒，光芒照耀到廣場上的石柱上的某個地方，接着猶如反射一般，最先接觸到光芒的石柱將它反射到了另一個石柱，而在第二根石柱再反射時，那道藍色的光芒變成了猶如泥土的顏色，就這樣順着反射下去，一共出現了五種顏色的光芒。
這些光芒按照石柱的擺設位置，形成了那張黑色旗幟上的圖案，然後從圖案的中心又出現了一道光芒直直的射向地面，接着一座巨大的猶如噴泉中心雕像的水池出現了。
楚曉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就是在山洞中見到了那個水池的放大版。
而隨着水池的出現，裏面也有水源源不斷地冒出來，瞬間裝滿了水池，可是卻不論如何，這些水都沒有一滴溢出水池，流向地面。
而就在這時，幾名黑衣人帶着木以南走了過去。
起初，楚曉還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而就在她疑惑那些黑衣人為什麼將小男孩抬起來走向水池的時候，根據她對什麼河神水神山神祭祀的了解，她立馬知道了今天這場所謂的祭祀，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而昨天璃茉眼中的悲傷也在這一瞬間有了答案。
“住手！”
她對着那幾名黑衣人一聲大喝，頗有好漢即將被斬首，她手持聖旨快馬加鞭，衝著即將揮刀斬首的劊子手大喊“刀下留人”的英勇氣勢。
說完這兩個字她“噔噔噔”的快步走下樓梯，朝那幾個人沖了過去。
“你們要做什麼？”她一把扒拉開抓住木以南的黑衣人，極有一股老母雞護崽的架勢。
那幾名黑衣人見是客人，不敢說什麼，於是望向大殿門口的族長。
族長皺眉看着楚曉，蒼老的聲音里透着威嚴，說道：“客人這是做什麼？”
“你們才是要做什麼呢？”她將木以南護在身後，猶如昨天璃茉護着一般。
她手指着大殿門口的族長說道：“你們說我是神的客人，那麼你們倒是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而我又什麼時候指引你們去祭祀這個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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