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驚鴻一瞥

“是。”宮人應了一聲便前往玉清宮。

玉清宮

玉清宮的宮門緊緊地關着，宮人來到宮門前敲了敲。

只聽得吱呀一聲，緊閉地大門打開了一個口子，從裏面出來一個瘦小的女子，此人便是顧清顏的貼身侍女錦繡。

錦繡看了一眼敲門的宮人，只見他穿着一身太監服，雖是太監服可那質量不知錦繡身上的衣服好了多少倍。

錦繡福了福身子說道：“公公，有什麼事嗎？”

“快些讓你們家娘娘準備，國主讓皇後娘娘御前獻舞。”太監扯着嗓子說道，眼裏露出一絲不屑。

錦繡聽到太監的話，頓時心裏一涼，國主怎會突然讓娘娘御前獻舞，錦繡看着眼前的太監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公公，你確定沒有傳錯旨意嘛？”

“咱家還沒糊塗到那種程度，趕緊着準備吧，錯過了時辰，小心國主要了你的命。”那太監趾高氣揚地說了兩句便消失在玉清宮大門。

錦繡搖了搖頭，眼裏滿是落寞，這可如何是好，自從娘娘來到金肅國，國主從未正眼瞧過娘娘，一直將娘娘當作一件進獻的物品。

錦繡有些為難地回到宮中，只見顧清顏正在綉着手中的虎頭帽。

“娘娘？”錦繡喊了一聲顧清顏。

“怎麼了？錦繡，是什麼人？”顧清顏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抬起來便看到錦繡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還以為是誰欺負了錦繡。

顧清顏的臉色變了變拉起錦繡的手說：“錦繡，我們現在在宮裏不受待見，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不要憋在心裏，告訴我。”

“娘娘，不是的。”錦繡突然跪在顧清顏的面前說，“娘娘，我沒事，是國主，國主讓你御前獻舞。”

“什麼？”顧清顏有些不太相信錦繡說的話。

想當初，她嫁到金肅國，新婚之夜便於慕尚澤約法三章，她可以只要一個皇后的空殼，羌活部落也會借兵於他，從此深宮之中互不干擾，可為何慕尚澤會突然讓自己獻舞，顧清顏眼裏劃過一絲疑惑。

“娘娘，怎麼辦啊？”一旁的錦繡急得快哭了，看着眼前發獃地顧清顏問道。

“既如此，我跳便是。”不知怎麼回事，顧清顏竟然答應了，彷彿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必須去。

“去準備舞衣吧。”顧清顏對着錦繡吩咐道。

“可是……”錦繡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顧清顏，這若是放在以前倒也沒什麼要緊，只是現在顧清顏已有身孕，只怕有些不妥。

“沒關係的。”顧清顏明白錦繡在顧及什麼，對着錦繡點了點頭說道。

“是。”錦繡雖心裏擔心，但也不敢忤逆顧清顏的意思。說著便起身去準備舞衣。

顧清顏則坐在梳妝枱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張清瘦的臉，未施粉黛呈現出一種病態。

顧清顏嘆了一口氣，自從來到金肅國，新婚之夜與慕尚澤鬧翻之後，慕尚澤便將她置在了玉清宮內，玉清宮實則是一處冷宮，裏面沒有宮人伺候，她顧清顏也真的是頂着一國之後的名頭過着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顧清顏緩緩拿起梳妝枱上的眉筆，細細地描着眉，思緒卻不知不覺飄回到三個月前的那個夜晚。

皎潔的月光下，她翩翩起舞，美的讓人心動，也是在那個夜晚她將自己交給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娘娘，舞衣好了。”錦繡的到來打斷了顧清顏的思緒。

“放下吧。”顧清顏看了一眼錦繡拿過來的舞衣，紅色的舞衣上面綉着精緻的金色花朵，那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舞衣。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顧清顏這裏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顧清顏帶着錦繡走到玉清宮的大門口便撞見了國主身邊的貼身太監李生。

“娘娘吉祥，國主讓娘娘趕緊去御花園，奴才已經為娘娘準備好了轎輦，娘娘請。”李生走到顧清顏面前說道。

“有勞公公了。”顧清顏道着謝跟着李生上了轎輦，錦繡則走在顧清顏的轎輦旁邊。

御花園

“落轎。”李生叫了一聲，示意抬轎的人停下來，自己回過頭對顧清顏說：“娘娘稍後，奴才進去稟告一聲。”

“嗯，公公去吧。”顧清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國主，皇後娘娘到了。”李生走到慕尚澤的身邊在慕尚澤耳邊說道。

“既如此，便去請進來。”慕尚澤側着身子吩咐着李生。

李生低着頭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不多時，便看見一位紅衣美人款款而來，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緒，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額頭中間畫了一個精緻的花鈿。

隨着琴聲響起，顧清顏揮動了水袖翩翩起舞，宛如誤入花叢的蝴蝶一般，迷離中帶着憂傷，此時簫聲驟然轉急，顧清顏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玉手揮舞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彷彿泛起藍色波濤，顧清顏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舞畢，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皇後娘娘真是天人之姿啊，平時都看不到娘娘，沒想到今日能有幸一睹娘娘風姿啊。”宴席中的賓客們紛紛議論道。

辰妃看了看一襲紅衣的顧清顏，眼裏劃過一絲嫉妒，隨即又恢復正常。

慕尚澤獃獃地看着顧清顏，此刻的他承認自己後悔了，如此卓然的女子不該就如此輕易的放棄。不過沒有關係，自己有的是時間去慢慢了解顧清顏。

“皇后辛苦了，賜座。”慕尚澤對着身邊的宮人吩咐道。

慕尚澤對顧清顏態度的轉變讓一旁的辰妃心裏咯噔了一下。

“姐姐辛苦了，要不姐姐來我這裏坐吧。”辰妃突然從自己的位子上站起來對着顧清顏說。

顧清顏撇了一眼辰妃看着慕尚澤說道：“不必了，清顏在這裏祝國主身體康健，心想事成。”

“好一個心想事成啊，皇後娘娘真是風姿依舊啊。”君莫炎突然開口。

這熟悉的聲音讓顧清顏的身體不由的顫了顫，是他，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嘛。

不，不對，一定是自己幻聽了，他怎麼會這麼快就來找自己了。

“皇后，這位是司胤國國主君莫炎。”慕尚澤看着呆在原地的顧清顏，以為顧清顏被君莫炎強大的氣場嚇到了趕緊解釋道。

慕尚澤的話將顧清顏拉回了現實，顧清顏不敢相信地往君莫炎的方向望去，看到君莫炎的那一刻顧清顏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骨汐看着重心不穩的顧清顏趕緊上前從後面扶住了她，在她的耳邊說道：“娘娘小心啊，這可摔不得。”

從顧清顏跳舞的那一刻骨汐便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剛才扶她的時候趁機把了把她的脈，果然，這位皇後娘娘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而這金肅國的國主顯然不知道顧清顏懷孕了啊，不然怎會同意讓她御前獻舞。

“多謝。”顧清顏回過頭看了一眼骨汐說了一聲謝。

“皇後娘娘看見我，就這麼害怕嘛？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君莫炎看着差點摔倒的顧清顏，眼裏沒有一絲疼惜，反而多了一分嘲諷。

顧清顏看着君莫炎疏離的眼神，不明白短短的三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是來接自己的嘛。

“阿……”顧清顏的話還沒有喊出來，便被君莫炎打斷了。

君莫炎不再看顧清顏，而是站起身來對着慕尚澤說：“國主，我有一物想要跟國主討要，不知國主是否可以忍痛割愛。”

“司胤國國主客氣了，不知司胤國國主所要的是何物？”慕尚澤心裏有些沒底，但是人家實力擺在那裏。

“金肅國皇后。”君莫炎緩緩地吐出幾個字，說完嘴角扯出一個邪魅的笑。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君莫炎的話一出，引得宴席上的賓客議論紛紛，有說君莫炎愛好特別，喜歡奪人妻的，也有說君莫炎仗着自己實力雄厚，不把各國放在眼裏的。

聽到君莫炎的要求慕尚澤瞬間黑了臉，自己雖不喜這個皇后，但顧清顏畢竟是自己金肅國的皇后，君莫炎簡直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啊。

“司胤國國主真會說笑，顏兒是我金肅國的皇后，不是什麼物品，司胤國國主還是換一樣東西吧。”慕尚澤語氣中透露着不悅。

可那一句顏兒是我金肅國的皇后，不是什麼物品卻向一塊石頭一樣砸在君莫炎的心上。

“金肅國國主以為我在說笑？”君莫炎冷笑了一聲說道。

隨即又轉過頭問想顧清顏：“不知金肅國皇后可願意。”

君莫炎就這麼笑着，笑得格外的好看，看在顧清顏的眼裏，他就是來接自己回家的。

“我願意。”顧清顏站直了身體對着君莫炎說。

顧清顏的話一出，下面又是一陣嘩然。

“什麼情況？這金肅國皇后居然答應了。”

“這不是打金肅國國主的臉嘛？”

“我看，這皇后多半有些問題啊。”

“誰知道這皇后入宮前都做了些什麼。”

宴席中的人議論紛紛，但是這些對顧清顏來說都不算什麼，只要他現在站在自己的身邊，那自己就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