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雙槍斗葛鷓不敵 闖鬼陣元華歸天

第十九章 雙槍斗葛鷓不敵 闖鬼陣元華歸天

霹靂城,姜家

小年夜,邊城霹靂城陷入了狂歡之中,市井居民紛紛穿上新衣服湧上街頭賞燈。

四大家族互相鬥富,將花燈鋪滿了整個霹靂城,整個霹靂城化為一片燈海。

偕老扶幼漫步在燈海之中,看着形態百變,栩栩如生的花燈,說一些悄悄話,聊一聊美好時光里的過往。逛累了去到路邊的酒家,品嘗美食,品味美酒,這是繁華盛世里獨有的快樂。

姜家燈火通明,宴會從前廳開到了中廳。

手下經營店鋪的管事,城外種田的佃戶,霹靂礦中挖礦的礦工都在划拳行令。

姜家的少家主姜一航作陪,頻頻敬酒,感謝着這些可靠的下人,這也是姜家歷來的習慣。

在眾人注意不到的偏殿之中,兩柄鐵槍上下翻飛斗在一處。

一柄若銀龍翻雪,一柄如寒星初露。

姜鐵槍赤裸着上身,赤裸着並不豐滿卻無比結實的肌肉,衣袍系在腰間,腿上穿錦豹夜行褲,腳踩抓地虎武鞋,大汗淋漓地給對面的蛤蟆仙童試着招數。

一桿盤龍鐵槍舞動着如同怪蟒纏身,渾身真氣附着在鐵槍之上,原本堅硬異常的槍桿變得柔軟異常,槍尖詭異地在葛鷓上三路亂顫,將蛤蟆仙童殺得丟盔棄甲,汗如雨下。

葛鷓手使一柄龍首梨花槍,身上紫色光芒淡淡閃爍,雖然敵不住姜山河的大槍,但是能勉強自保,偶爾還能反擊一下,搞得姜山河手忙腳亂。

這場例行的比試已經進行了一個時辰,兩人無數次地分出了勝負,無數次地又斗在一處。

姜山河眼尖,看着對面的小師弟呼吸不暢,面色紫紅,梨花槍的軌跡開始變得凌亂,急忙跳出圈外大聲道:“且慢,老夫頂不住了,我們休息一下吧,進喜,進門伺候。”

葛鷓聽完拄着槍癱軟在地,身上的緊身戰衣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進喜趕緊伺候葛鷓換下濕透了的戰衣,接過戰槍,用狐皮大衣將葛鷓裹住。

葛鷓喘了好一陣子,來到茶室品茗,望着自己膨脹的胳膊肌肉感慨道:“沒想到武藝這麼難學,月棍年刀十年劍,百年練就一桿槍,古人誠不欺我!”

姜鐵槍與他混得熟了,也就不那麼生疏,見蛤蟆師弟有感而發,微笑道:“要說起武藝可是能說上很久,武藝分拳腳,暗器,器械三大門,每一門都是博大精深。”

“世間修仙的人不少,但是沒有資格踏入仙門的人更多,這些人我們稱之為江湖人,日積月累他們留下的技巧浩如煙海。有不少仙人不走鍊氣之道專修肉身,他們被稱之為武修。在東木龍州四域武修很少,在西金虎洲武修的數量可是比鍊氣士還多的。”

隨後姜鐵槍感慨道:“除了武修,也就只有我這種終身無望入築基的人才會專修武藝了,畢竟武藝練得再厲害也敵不過法寶,只是聊以慰藉罷了。”

葛鷓攤在躺椅上,長舒一口氣道:“師兄您少來了,鍊氣士又不是鋼筋鐵骨,雷劈着照樣變炭,刀砍着斧剁着照樣去世。師兄過謙了,按照你的槍法不動用真氣也稱得上劍俠的身份了,有時候我還覺得闖蕩江湖,仗劍行俠還挺帥氣得呢。”

姜鐵槍連忙正色道:“別別別,別有這種想法,師弟你恰好有能夠修仙的資質,這可是多少人盼望不來的,勿要自棄,勿要自棄。”

葛鷓翻了翻身,沒好氣地盯着便宜師兄道:“一航他仙脈,仙根俱佳,師兄你為何沒有讓他修鍊啊,你這明顯的言不由衷啊。”

姜家主無奈地嘆息道:“這孩子啊,叛逆。我夫人走得早,一航他只喜歡讀聖賢書,不願意鍊氣入道,我也是沒有辦法。”

就在師兄弟閑聊之時,城南趙家,家主趙戩端坐在太師椅之上,正在聽手下黑衣人報告刺聽的情報。

“什麼?姜老頭請來的神秘人居然在跟着姜鐵槍學習武藝?元華沒在開玩笑吧?堂堂麒麟仙府弟子淪落到不用符咒,練上鐵槍了?”

黑衣人元華沉聲道:“小人在姜府偏殿樹上看了有半個時辰,確實是和姜山河練槍,其人看起來極為年輕,穿着也像個武者,所練習的槍術還很稚嫩,像是剛學不久。”

“這樣看來,姜家棘手的人物就只剩下傻大個柳一彪了。這個柳一彪天生神力,學了些煉體的皮毛,練得是刀槍不入,很是難纏。也不知道我兒仲衫能不能對付得了。”趙戩也沒有了信心

黑衣人奉承道:“公子乃是聽雨閣三洞傳人,出手自然是手到擒來。”

趙戩十分受用,吩咐黑衣人:“這些都是小問題,四家彼此爭來爭去也多是爭一份顏面,咱們趙家的規矩是每年的小年,趙家附屬的各村長前來上交佃賦。如今八十七個村子都已經交完佃賦,唯有一個羊村,至今沒有消息。元華你去一趟羊村,問一下老村長為何沒有上交佃賦,然後回來見我。”

元華點頭稱是,轉身離開,來到自己居住的小屋子,帶好應用之物,快馬加鞭向羊村趕去。(後面的情節有點嚇人,請謹慎閱讀)

羊村的位置距離霹靂城有些遠,元華縱馬急馳了一夜,終於在黎明之時來到了這個山下的小山村。

黎明之時,大霧瀰漫在山中,伸手不見五指,天地間變成了乳白色的世界。馬兒不安地踢着山路旁的碎石頭,卻不肯再前進一步。元華見狀只好將馬兒系在村口枯黃的大樹旁,獨自去見村長。

元華是一名散修,被一個陌生頭陀帶上了修真之路。可惜他仙脈黯淡,仙根弱小,苦修了四十年才到鍊氣前期的程度,只好依附趙家做門客。

羊村他之前隨着趙戩城主來過幾次,羊村村長是一個極其圓滑的老人,人情世故拿捏得恰到好處,沒有理由遲遲不上交佃賦。

元華走在迷霧之中,四周一片寂靜。元華笑罵道:“這群憨貨,昨晚一定是慶祝小年喝多了,天都這般亮了還沒有醒過來。”他絲毫不以為意,在迷霧之中摸向羊村村長的家。

他推開門口的柵欄門,輕車熟路地走到院子裏,喊了一聲:“羊老哥,起了嗎?天都亮了還不起?我來找你有事。”隨後摸向庭院裏的水井,先咕咚咕咚灌了個水飽,一夜的縱馬疾馳,後半夜的寒氣差點沒有要了他的老命。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凍得麻木的四肢,見羊村村長還沒有出門來迎接自己,有一些不高興。宰相門前七品官,自己多少也是趙府的門客,趙家家主面前的紅人,竟遭到如此的怠慢,這讓他有些來氣。

元華咳嗽了一聲,陰陽怪氣道:“羊老哥,你是不是死到女人肚皮上了?怎麼小弟來了這麼久還沒下得了床啊,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要進去了。”

屋子裏依然沒有絲毫動靜,只是在他的身後,迷霧之中的街道上傳來一聲聲絮語。元華傾耳細聽,什麼都聽不到。不去理會,又彷彿能聽到有很多人在街道上勸自己不要進去,趕緊離去。元華有些驚懼,一推木門他走了進去。

屋中還有着殘存的酒肉的味道,鋪面而來,在酒肉散發的臭氣掩蓋下一股股腥氣直撲鼻子,元華猜對了一半,羊村村長確實是死了,但沒有死到女人的肚皮上。

羊村村長和他的髮妻兩位老人坐在椅子上,頭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面色慘白,雙目無神地望着闖入屋中的元華。

元華嚇得一蹦三尺高,從懷中掏出匕首顫顫巍巍地慘叫道:“誰?誰在屋子裏?給老子出來”聲音乾癟而又凄厲。

恰在此時他感覺身後的衣角被人拽了一下,元華只覺得魂撞頭蓋骨,回手將匕首射出,刺到木屋的門框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刺入聲。

木屑撲簌簌四射。

在電光火石之間,在眼睛的死角,元華看見兩位老人正在惡狠狠地瞪着自己,眼神中充滿了惡毒。

元華再也忍受不住,掀起門帘發瘋地沖了出去,眼前依然是一片迷霧,乳白色的迷霧之中有着詛咒聲,嘶嘶慘叫之聲,毒蛇吐信之聲,卻偏偏沒有人聲。

他從懷中取出飛刀,向著那些聲音瘋狂扔去,大叫着向著村口跑去。

記憶中的羊村突然變得陌生,無論他向哪個方向奔跑,他都在霧中。他感到歇斯底里,感到迷霧之中有很多雙眼睛在惡毒地瞪着自己,感到許多雙手在拽着他的衣角。

在極度的恐懼之中,他失去了理智,他的身體開始腐敗,開始散發惡臭,腦袋扭曲成詭異的角度,身上開始出現神秘的抓痕,臉上開始出現神秘的微笑。

終於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乳白色的霧中,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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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逍遙半世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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