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間遇襲 惡徒反噬

第十章 林間遇襲 惡徒反噬

無盡林海

葛鷓疾行在樹巔林梢,腳尖輕輕一點樹梢,趁着巨樹還未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已經滑向另一個巨樹了。

自從龍魚先生點撥他無盡林海的危險之後,葛鷓日夜不停地向著林海邊緣遠遁,飛奔向人族的土地。

葛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努力辨別著方向,心中暗道:“行至黎明便可重回楚國,我可要好好歇息一下。”在漫天星斗的夜空中,一道鷹啼響徹整片星空,奔行着的葛鷓抬頭望了望,忽覺心血來潮。

不好,黑夜裏不會有鷹啼,危險!

他停下疾行的身影,飛速向後方遁去,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震顫,木屑斷枝紛飛。

葛鷓前一秒還踩着的巨樹被黑影轟得粉碎,一道黑影從爆炸的狼藉之中飛出直奔葛鷓而去,葛鷓人在空中,念動真言,暫時踏住虛空,右手在空中一抓,抓起旁邊巨樹半個樹冠批頭蓋臉向黑影砸去。

黑影在空中一轉,很隨意地避開砸來的樹冠,身影在空中隨意飛舞,詭異地落在樹巔之上。

葛鷓見一擊不中,掐動真言胸中六氣破體而出系在樹上,在空中一盪,也落在樹巔之上。

沉重的樹冠從兩人中間落下,砸中地面,轟鳴聲不絕於耳,灰塵裹着煙霧在夜空之中升騰,方圓十里的鳥獸瘋狂逃竄。

葛鷓落在樹巔之上,巨樹的枝葉被踩得向下彎曲,又憑藉著韌性向上揚起,只留下葛仙童在空中來回飄蕩。

平靜的無盡林海突然起了大風,葛鷓的墨竹道袍在風中呼呼作響,翠綠色的青木冠來回亂顫,水火陰陽絲絛在風中亂舞,水雲袖遮住雙手,背着一個一人多高的紫紅色葫蘆,臉上一對大眼睛死死盯着對面,胖胖的臉頰緊繃著,標誌性的微笑消失不見,滿臉怒容。

對面的黑影在塵霧之中現出身形,他體形瘦削,身着黑色的緊身夜行服,披着血紅的披風,同樣是站立在樹梢之上,樹枝卻紋絲不動。

他臉上鷹鉤鼻子,同樣一對大眼睛,臉上不喜不悲,空洞無神的瞳孔注視着葛鷓彷彿注視着將死之人。

葛鷓強壓胸中怒火,沉聲道:“這位道友為何無緣無故襲殺於我?”

黑衣人嘿嘿冷笑,笑聲彷彿血夜裏滲人的夜梟,他寒聲道:“人族娃娃,被血鷹老祖我逮到,你今晚必死,必死之人何必問這問那?”

葛鷓沉聲道:“無論如何,給個痛快言語,然後我們再廝殺一番。”

血鷹老祖嗤笑道:“廝殺?就憑藉你這鍊氣中期的小娃娃如何能與化形期後期的老祖我廝殺,明妖不做暗事,今日殺你只因為老祖我壽元將到,用仙法將你的壽元轉移到我身上。”

“我曾經侍奉過血魔老人,主人傳我《吞生噬靈訣》,只要飽食同級中人的血肉,我就可以避生死,躲輪迴,不死不滅。你這人族娃娃來自逍遙的洞府,仙風道骨,每一寸肌膚都被靈力沁滿,食之必定大補。”

葛鷓斥道:“邪魔外道,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靈異,那麼天底下的億萬修士還苦苦鍊氣成丹分神渡劫作甚?”

血鷹老祖怒道:“將死之人還在狺狺狂吠,老夫今晚送你下地獄。”

黑衣人化為一道黑影,急速向葛鷓襲來,葛鷓自知來人身法極快,在空中如魅如電,自己雖然能凝聚真氣腳踏虛空,但是倉促間躲閃肯定不及,於是身子一沉飛速向腳下遁去。

血鷹老祖喝道:“休想逃走!”隨後詭異地身體一分為三,除了本體的黑影外,另外兩道都是猙獰的血影,三道身影快如閃電,在葛鷓身在半空之中無法着力之時,一隻枯瘦的利爪,和兩道腥臭的血爪同時刺向葛鷓。

這雷霆萬鈞的一擊卻擊了個空,葛鷓臃腫肥胖身軀出了奇的靈活,詭異地在空中驟停,險而又險地躲過了血鷹老祖的一擊。

血鷹老祖本體在一愣神的時候,兩道血影的四條手臂同時離體,化為四道紅光向空中的葛鷓抓去,空中的的葛鷓嚇了一跳,就在血爪即將抓到葛鷓面頰的時候,葛鷓的身體彷彿沒有重力一般向著天空疾射而去,又詭異地躲過了這一擊。

血影老祖本以為一擊得手,沒想到葛鷓其人竟然如此滑膩,兩道血影逐漸化為漫天血水灑向大地。

血鷹老祖的身後又有兩道血影浮現,對應的血影老祖的臉色蒼白了一些,這被在空中的葛鷓敏銳的洞察到了,於是身形更加放肆,更加地飄忽不定。

血鷹望着如同皮球一般滿天亂飛的翠綠色蛤蟆,也只有咬着牙奴役着血影繼續進攻,結果依然令血鷹老祖絕望。

葛鷓的身體彷彿一縷霧氣一般令妖難易琢磨,很多次血影明明抓到了,但在電光火石之間抓了個空。

戰鬥持續了近一個時辰,東方逐漸浮現了魚肚白,血鷹老祖站在樹枝上喘着粗氣,數百道血影破體而出化為血水灑向大地,他多麼龐大的血量也經不住這種消耗,此刻的他彷彿大病初癒的病人,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個不停,暗紅色的血液從緊身衣之中滲出。

對面的葛鷓依然在風中肆意地飛舞,彷彿沒有絲毫的真氣消耗一般。

血鷹見勢不好大叫一聲:“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個仇我血鷹記下了!”

血鷹化作一陣血光向著無盡林海的深處遁走,葛鷓見狀跌落在樹榦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氣,在空中滑翔了一個時辰,即使是他也頗為吃力。

就在葛鷓坐在樹榦上大口喘着粗氣的時候,灑向大地的血水在樹榦上,泥土中,灌木叢里凝結成一顆顆血珠,在第一縷晨曦照耀着無盡林海的時候,隨着蒸騰的霧氣緩緩上升,隱藏在霧裏向葛鷓偷偷潛行而去。

如果葛鷓向下望去必然會發現今晨的林間霧氣變成了血紅色的霧,可惜的是葛鷓仰望着朝陽的方向吐納着朝旦之氣,絲毫沒有在意。

說時快那時遲,林間的大霧中的血滴匯聚成一張百丈的大網,遮天蔽日地向葛鷓網去。

沿途山石崩碎,樹木被切割成齏粉,只一瞬間就將葛鷓罩在其中。

天空之外,血光一閃,血鷹老祖哈哈大笑地飛到血網旁,雙手連動打出數十道法旨,血網緊緊收縮,彷彿一條巨蟒一般纏繞着,用力勒着困在其中的葛鷓,血網之上不時有鬼臉出現,怨恨地瞪血鷹老祖,老魔頭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哈哈大笑。

血鷹老祖笑道:“人族的小崽子你還是太嫩了,我一個化形後期的妖修怎麼可能戰鬥一個時辰就精疲力竭,不怕實話和你說,老祖我煉化的血影數量超過八百,就是在打上五個時辰我也絲毫不懼。”

“你們人族道德之士果然是難纏,飛來飛去彷彿沒有骨頭一般,身法居然比你鷹祖宗都快,可惜啊老祖我略施小計就把你這蛤蟆崽子逮到了。”

“乖乖地在我的污血落魂網中化為亡魂吧,這種污穢的道法專破你這種道德之士哈哈哈,冤魂們給我勒死他。”

隨着血鷹老祖的法旨,血珠組成的遮天巨網越嘞越緊,就準備將罩住的葛鷓煉化。

就在此時,異變出現。

被捆住的葛鷓身體居然急速膨脹,血網越撐越大,最邊緣的血珠之間的血線崩開了。

眼見着葛鷓即將脫困而出,血鷹老祖面色陰沉,雙手咒印連打,將葛鷓死死困住。

葛鷓的身體又開始急劇縮小,但是自身的重量急劇增加,四周的天地靈氣透過血網的縫隙進入,灌進葛鷓的身體,推動着葛鷓越來越重。

血鷹老祖面色鐵青,不住地咒罵著,打手印擴大血珠的覆蓋面積,阻止着天地元氣的進入。

血珠的體積是一定的,擴大覆蓋面積就意味着血網變薄了,重若泰山的葛鷓最終壓碎了血網,急急地向大地墜去。

血鷹老祖見有機會,一縱身就飛到了葛鷓的身後,右手化作鷹爪陰惻惻地向葛鷓後背掏去,葛鷓的身體重若泰山急切間難以躲開,被一爪抓進了后心。

預期中的慘叫和利爪抓進血肉的醉人手感沒有出現,血鷹老祖心中咯噔一聲,一種可怕的猜想瞬間在他腦袋中出現。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一般,葛鷓身體詭異地翻轉過來,一雙粗壯的手掌死死攥住了血鷹老祖,血鷹老祖目力所及,葛鷓的道袍,道冠,絲絛,道鞋,包括他自己都化為透明的顏色,隨後一道刺目的光芒將血鷹老祖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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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逍遙半世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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