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是壞人，你可以相信我
“你怎麼呢？”
一個青年小夥子走過來，關心的問。
“沒事，謝謝你！”
米欣兒擦擦眼睛，跳轉頁面到房屋租賃。一條條刷下去，都是米欣兒租不起的價格。
“天要絕我活路呀！”
米欣兒呼吸快斷了，難道真的要去和乞丐搶橋洞？
“你要租房嗎？”
小夥子再次問道。
“對呀！”
米欣兒點點頭。
“租房想要便宜的房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到處轉，看見房子多的地方，張嘴問。”
小夥子笑着出主意。
“啊？還可以這樣？”
米欣兒到底是沒有生活經驗，頭一次聽說這樣租房。
“你想租什麼樣的房子，也許我可以幫你。”
小夥子很熱情。
米欣兒仔細看看他，精瘦的臉龐，小眼睛單眼皮。講真，不是米欣兒心中白馬王子的形象。
“你有房源？”
“我沒有，但我知道哪些地方的房子便宜。”
“太好了，我不挑房子好壞，便宜就行。”
米欣兒無路可走，只能抱希望於眼前的年輕人。希望他是她的阿拉丁神燈，能助她一臂之力，走出目前觸手可及的困難。
小夥子笑笑，自我介紹道：“我叫貝之成，在FQ集團工作。我不是壞人，你可以相信我。”
貝之成的風趣一下子逗樂了愁眉苦臉的米欣兒，她本能的笑起來。兩道彎彎的眉毛像月牙兒一樣，圓溜溜的黑眼珠神采奕奕，青春飛揚。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又有着米欣兒焦灼的話題，兩個年輕人打破了初遇時沉悶羞澀的氣氛。
貝之成的出現猶如一株救命稻草，挽救着在滔滔江水裏拚命掙扎求生的米欣兒。
白雪已然覆蓋大地，房子、樹木皆銀妝素裹。腳踩着積雪發出沙沙的聲音，小孩兒包裹的像個大圓球，張開雙臂在紛飛的雪花中你追我趕。
貝之成看到米欣兒黑色的皮鞋內側拉鏈張開着，露出裏面的腳脖子。
“你皮鞋拉鏈開了。”
貝之成指指鞋子。
“哦！沒事，我喜歡這樣穿，腳脖子自由，沒有束縛。”
米欣兒淺淺一笑，不露聲色的掩飾自己的窘迫。
她的鞋是在菜市場的鞋攤上買的，穿了兩年早壞了，今年是第三個冬天。話說25元一雙的廉價人造革皮鞋，能穿一季就是個奇迹，米欣兒愣是穿到了第三個冬日。
“哇！這是童家巷？好大的變化！”
米欣兒發出驚喜的感概，若不是馬路邊豎著藍色的街道牌，上面醒目的寫着“童家巷”三個字，米欣兒簡直不敢確認。
這裏以前是市區邊緣，被老百姓戲稱城鄉結合部。往左走五百米是繁華的都市，往右走五百米是綠油油的莊稼地。
一排排自建房早已推平，現在高樓聳立，亭台樓閣，早已經不是城鄉結合部，而是都市的一縷似錦繁花。
“你帶我來這裏租房子？”
米欣兒欣喜過後，心裏酸澀清冷，這裏的房子租金只怕自己望塵莫及。
“你別看這裏很豪華，往裏走走，也有不美好的地方。”
貝之成笑着解釋。
“啊？”
米欣兒疑惑不解，什麼叫“也有不美好的地方”？
既來之則安之，米欣兒別無選擇，抱着僥倖的希望，隨着貝之成的腳印往前走去。
走完寬敞明亮的大道，他們拐到彎彎曲曲的石頭鋪的小路上，穿過狹窄的衚衕，一條坑坑窪窪的瀝青路展現在眼前。
穿過破舊不堪的瀝青路，繞過一排門面房。幾座斑駁陸離的兩層樓房子，突兀的杵在他們面前。
牆皮浮土到處都是，開放式陽台堆滿雜物，窗戶倒是跟上了時代，不是木頭框。安裝着當下流行的鋁合金窗，只是和陳舊的牆壁實在不搭。
“這？這怎麼還有如此破舊的房子？”
不是都拆遷還建了嗎？這幾座房又是怎樣神奇的佔領了這犄角旮旯？米欣兒在心裏納悶，這幾座房子像難民營一樣，和剛剛路過的高樓大廈簡直就是天上人間、雲泥之別。
“這是歷史遺留問題，不過，這幾座看着破舊的房子。主人都不缺錢，除了念舊的老人，年輕人基本不住這裏。
所以，空房間很多，只是不是套房。都是一間卧室出租，廚房和客廳衛生間都是公用的。”
貝之成小聲解釋。
米欣兒不介意公用和共用場所，只要能有棲身之處，房租便宜，她就很OK。
“這個地兒，房租貴嗎？”
米欣兒謹小慎微，輕聲問道。
“放心，這裏的房租很便宜。房子空置太久，失去生活的氣息，主人也不願意。這個位置不太好找，來租房的人不多。年輕人嫌棄這裏破舊，老年人嫌棄這裏偏僻。
雖然缺點很多，但是房租便宜呀！而且，這片的人都很善良。”
貝之成說著，向前走了幾步。
米欣兒緊跟他的步伐，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從前也住這裏，後來拆遷搬走了。”
貝之成看看滿臉稚氣的米欣兒，好奇的問：“你一個小姑娘，快過年了，為什麼租房子住？”
“我……個人原因，不太好說。”
米欣兒低下頭，看着腳尖，她剛剛認識此人，不太想掏心掏肺的說著自己的故事。
“好，保護個人私隱，我懂。不問了，走，看房子去。”
貝之成也不刨根問底，哈哈笑着敲開了一間看上去條件略好些的人家。
“魏大爺，我帶朋友來您家租房子，還有空房間嗎？”
大門打開，一個約莫七十歲的老大爺笑眯眯的走出來。
“之成呀！快進屋坐。”
老人果然很熱情，和貝之成很熟悉的樣子。米欣兒第六感覺，自己有地方住了。
屋裏又走出來一個老太太，應該是老大爺的老伴兒。
“喲！之成，好久沒有來家裏坐了。最近上班忙嗎？這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嗎？真漂亮。”
老大娘稀罕的牽着米欣兒的手，從頭到腳的打量。把米欣兒弄的臉通紅，說話都不利索了。
“奶奶，我……我是來租房子的，他只是幫……幫。”
說不下去了，米欣兒咽了咽口水，停住後面的話，轉頭求助的看向貝之成。
“魏奶奶，我還沒有女朋友，等着您給介紹呢！這姑娘叫。”
戛然而止，貝之成看向米欣兒。“你叫什麼？”
“米欣兒。”
“她叫米欣兒，是我的朋友。”貝之成臉皮夠厚，繼續他的介紹。“她呀想到咱們家租個房子，您給便宜些。小姑娘一個人住，不容易。”
貝之成說完，狡黠的朝米欣兒眨眨眼。
“你個猴頭，連名字都不知道，還敢說是你朋友。”
魏大娘嬌嗔的點了下貝之成的額頭，長輩慈愛的笑容和眼神，感染着米欣兒冰冷的心。
“這姑娘長的白白凈凈，一團孩氣，人也精神。奶奶喜歡，這樣吧？你看看一樓的房間，喜歡哪間住哪間。租金嘛每個月給一百算了，不過，水電費用多少掏多少。”
米欣兒聽着魏奶奶的話，心裏一喜。這麼便宜，不會是聽錯了吧？她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疼的她差點叫出來。看來，是真的，不是做夢，也不是開玩笑。
“魏奶奶，您說的可是真的？房租您只收一百？可不許反悔？”
米欣兒再次確認剛剛聽到的話，是否是幻覺。
“每月一百，說話算數。哈哈哈……”
魏奶奶一言九鼎，發出爽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