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連媽都不喊，白養了一場
“咦？姐姐回來了？”
米安歌最先發現，欣喜的叫了起來。
“安歌，你放寒假了呀？”
米欣兒聽到妹妹的呼喊，抬頭笑着說道。米安歌今年讀大四，對家裏收養的姐姐還沒有什麼敵意，心裏的姐妹情誼保持在最單純的節點。
“你怎麼又來了？”
養母抬頭看看米欣兒，心中不喜，臉色不悅的問。
養父放下笨重的剪刀，瞥了一眼尷尬站立的米欣兒。
“你有事嗎？”
問者不善的口氣，讓米欣兒噤若寒蟬。
“爸爸媽媽，你們說的什麼話？姐姐回家來，肯定是來看我的呀？”
米安歌打破尷尬的時光，笑着奔向米欣兒，親熱的挽起她的胳膊。
“走，姐姐，到家裏坐。”
米欣兒小心翼翼的看看養父母，見他們沒有反對，抿着嘴唇順着米安歌拽着的力道進了屋子。
小洋樓裝修的很考究，一樓和農村其它房子沒有什麼區別，水泥地面。房間都是空曠備用，有的房間堆了些今年收下來的水果。
米安歌帶着米欣兒上了二樓，和一樓天壤之別。
客廳地面鋪着米黃色地板，正面的牆壁刷成了和米黃色相鄰的綠色來襯托，搭配着原木色傢具，一股現代簡約風撲面而來。
客廳左側是養父母的卧室和書房，客廳右側設計的是套房，房間佈置以粉紅色為主，家裝風格比較小清新。整體寬敞明亮，傢具選了白色。
毋庸置疑這是米安歌的閨房，就那塊有着紛繁花卉圖案價格不菲的桌布，都能看出這家主人對女兒用心程度。
米欣兒有些落寞，這是她第一次來二樓。以前也來過，都是只在一樓幫忙干點活。
“安歌的房間真美！”
米欣兒眼神純凈，笑容坦誠。她在秋燕飛的家裏時不時露出羨慕的眼神，但是在米家，她從來沒有來自心裏的羨慕。
米安歌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家裏沒有屬於姐姐的房間。三樓有簡單的健身房，會客室和客房。
這座房子很大，卻連個屬於米欣兒的角落都沒有。
城東的房子，三室兩廳，更是早早就沒有了米欣兒的卧室。當她去外地上了大學，她的房間就改成了書房，米欣兒也就徹底的無家可歸。
參觀了二樓，米欣兒索然無趣。天色已晚，她還得趕回城給秋燕飛做晚飯，這是她們的約定。
“安歌，我能不能找你借點錢？”
養父母那裏她是不能開口了，所有的希望都建在了妹妹米安歌這裏。
“你要多少？”
米安歌少女的心對父母做的事有點小內疚，她對這個姐姐還是有感情。小時候米欣兒處處維護她，不讓她被小朋友欺負。
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姐姐讀大學后，父母就不準姐姐再來家裏。每次給姐姐的生活費都是不夠的，她同學的哥哥和姐姐是同學。所以，姐姐讀大學時很多事情她也知道。
為姐姐的利益她也爭取過，每次父母都會說，你姐姐是別人家的孩子，我們把她養大不容易。花那麼多錢，到頭來都是白花的，嫁出去又不會給我們養老。花在她身上的錢都是沒有任何回報，丟水裏連個聲響都沒有。
父母也不容易，家裏雖然有果樹，可是還沒有收到利潤。兩個人用工資養兩個孩子，也確實不容易。
米安歌體貼父母，對這個可憐的姐姐的處境，她還處在徘徊的邊緣。
“我能多借點嗎？我一定還給你。”
米欣兒心一橫，臉皮厚點，反正是借，能借多少先借多少。等找到工作，趕緊還。
“我借一千給你，再多沒有了，我還得留一千去買衣服。”
米安歌從白色床頭櫃裏拿出碎花小錢包，掏出一把錢數出一千塊遞給米欣兒。
“謝謝你，安歌，我一定早點還給你。”
米欣兒下樓，養母抬眼瞄瞄，說：“幹什麼去呢？這麼久？”
“我帶姐姐參觀我的房間，媽媽，留姐姐在家裏吃飯吧？”
米安歌倒是很懂事，沒有提借錢的事。
“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米欣兒像做賊似的，衝著養母笑笑，出了屋子。
“你看看，她連媽都不喊，白養了一場。”
養母在後面對養父說。
“不喊就不喊，少來往，我們反正是把她養大了。至於踏上社會後的生活，那不是我們操心的事。別人要說我們做的不好，就是挑事，道德綁架。”
養父鏗鏘有力，句句如刺。
米欣兒心裏一顫，裝着沒有聽見，推開院牆的不鏽鋼鏤空花紋門，倔強的背影挺拔，修長。
回到秋燕飛家，她還沒有下班。米欣兒打開冰箱，拿了一條處理好的鯿魚。燒了點溫水，她提着魚尾巴，把溫水澆在魚身上，反反覆復幾次。
再次把魚放在砧板上，用刀刃反覆刮魚皮，直到那些黑色魚鱗紋路變淺。沖洗乾淨后，切花刀，魚肚放入幾片生薑。這樣處理過的魚吃起來沒有那股子土腥味，會吃的人一口就可以品嘗出區別。
鍋里倒油，放大蒜，煎魚，一氣呵成，香噴噴的美味佳肴出鍋了。
秋燕飛回到家裏，狗鼻子一樣嗅嗅。
“哇！欣兒，你真會做飯。聞着好香啊！感覺比我媽媽的手藝要好。”
“那你快吃。”
米欣兒盛好飯，笑意盈盈的看着秋燕飛。家裏的衛生她仔仔細細的打掃過了，廚房灶台上的油漬，她也擦的乾乾淨淨。
秋燕飛能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收留她，她的心裏感激不盡，現在唯一能回報秋燕飛的就是干好家務活。
兩個人吃完飯，米欣兒剛收拾完碗筷。
“叮鈴……叮鈴……”
秋燕飛家的門鈴響了。米欣兒不好意思的笑道：“原來你家有門鈴，我沒有注意。”
“沒事，你敲門也一樣。快去開門，是誰來了？”
米欣兒快步走過去，打開門，一個和她們年齡相仿的女孩走了進來。
“燕飛，你家來客人呢？”
“不算客人，是我同學，沒地方住，暫時住幾天。”
秋燕飛親熱的去摟了來串門的女生，兩人嘀嘀咕咕的咬着耳朵，說著悄悄話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