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結親
想着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白月大清早就爬起了床，撞見漢子正要出門。
莫不是去準備結親的事宜？悄咪咪的說不定還有驚喜。
肯定是了，她頓時期待起來，趕上去說道：“你要去哪啊？”
奎琅摸了摸白月的臉，笑了笑：“怎麼醒這麼早？我要去狩獵了，你再去睡會。”
聽到是去打獵，她心下有些失落，“今日不是要結親嗎？怎麼還要去狩獵？”
部落結親沒有特別的活動嗎？是了，昨天烏孫和依娜的事，也就長老上去說了幾句話而已。
“徬晚回來后就結親。”
她眼眸暗了暗，低聲道：“那你去吧，早些回來。”
還在原始社會掙扎生存的部落，結親大概就是徬晚分食時，長老們說些祝福的話語罷了，頂多祭司再上去跳個舞，還跳得難看死了。
整個結親儀式，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算了，還能指望有現代婚禮不成？
奎琅將人攬入懷中，低聲哄道：“怎麼不高興了？那我留下來陪你吧。”
“可以嗎？”漢子不用去狩獵，她自然開心些，但又擔心這樣不好。
奎琅笑了笑，“不是說要建土窯嗎？還有搭瞭望塔，部落里事情也多，留下來正好陪你。”
漢子這麼說，白月便不再有心理負擔，笑盈盈應道：“好～”
……
驕陽似火，白月頭頂着大芋葉，手拿着竹筒水壺，像個監工般，跟在赫老身後，盯着瞭望塔的搭建。
只恨不得再多長几只手，中午也顧不上吃幾口東西，轉身又投入到了部落的建設中。
奎琅去忙土窯的事了，兩邊分工進行會快一些。
還以為漢子不進山，兩人能膩歪一會，是她想多了，真是忙碌的命。
瞭望塔建在部落的大門旁，四根高木搭了個小平台，可以順竹梯爬上去，蓋了茅草頂棚，日晒雨淋時還能給放哨的人遮遮，不然日頭毒時能把人曬脫層皮。
搭好后，身為總工程師，白月身先士卒爬了上去，瞭望塔近四米高，加之部落地處河谷平原，四周視野極好。
若是部落周圍有何異動，及時發現是沒問題的，看得她很是滿意。
“赫老，你也爬上來。”
瞭望塔一人值守就夠了，但有必要測試下承重能力，起碼能站三四人才算合格，僅兩人重量都不能承受，趕緊的，推倒重建。
一把年紀的赫老，顫巍巍的爬了上來，嚇得一顆心臟撲通撲通跳，生怕瞭望塔塌了讓他提前去見爹娘。
坐了好一會兒，見沒事才放鬆下來，望着遠處山川，看着底下站着的人，赫老不由得感嘆起來：“在上邊看得可真遠。”
一旁白月的心情就不是那麼美好了，在上邊呆久后，她想起了爬華山的經歷，當初是為了站在天地之間，感受眾生之渺小，對着大好山河抒發一下雄心壯志，沒想成…
站得更高能看得更遠，但也會摔得更慘。
心中有些戚戚然起來，她趕緊爬了下去，再摔一回就死翹翹了，還是去看看奎琅那邊怎麼樣了吧。
土窯建在部落一處偏僻的空地，是露天的，就是用黏土搭兩個窯子，內部有柵格架和蜂窩桶，底部兩面都可以放柴火，用來燒制幾種常見陶罐。
窯子密閉性好，溫度也會高一些，燒制出來的陶具成功率更高，品質也更好，大型陶罐也不能直接起個火堆燒，受熱不均勻容易裂。
土窯是黏土搭的，成型烘烤后不怕浸水，後頭再搭個草棚就好了。
“奎琅，你們這邊怎麼樣了？”
漢子抹了下頭上的汗，轉過頭笑道：“已經搭好了，晾一會用火烘烤就好。”
看他熱得滿頭汗，她分了片芋頭葉幫他遮擋，又把竹筒遞了過去，“喝點水。”
“嗯。”奎琅本就有些口渴，見婆娘如此貼心，笑了笑，接過後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土窯制好后，白月打算明日就燒制陶罐，在部落中推廣使用，也不知部落間有沒有以物易物，最好能惠及周邊的部落。
煮飯是推動文明進程的重要一步，火是條件之一，鍋是另一個重要條件。
隨着煮飯會發展出各種器具，促進人類提高生活質量，對於食物也會加大需求，去嘗試種植和生產。
吃飽喝足還有利於，人類追求更高層次的精神文明。
好比現在的部落，不進山狩獵就吃不飽，誰有空花一天時間辦婚禮啊！
昨日做的陶罐還有瑕疵，夜裏裝滿水早晨醒后，發現滲出了三分之一，還得上層釉和對厚度原料調整下，估計還需要多次實驗。
一想到推動文明進步，是個如此麻煩和複雜的過程，白月覺得自己要枯萎了，忍不住感嘆道：“不容易啊。”
奎琅有些不解，“什麼不容易？”土窯快建好了，本還是一臉開心，怎麼好端端的嘆氣來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啊～
你不懂，你不懂。”
眾人皆是一愣，首領夫人說的每個字都聽懂了，但合起來是什麼意思？
看着面前搖頭晃腦的人兒，奎琅忍不住笑出了聲，“土窯他們燒就好了，我們走吧。”
白月一愣，“去哪？”
還想留下來監工呢，畢竟有些不放心。
“洗澡。”
“……”
不過出了一身汗，身子黏糊糊的確實很不舒服，來姨媽泡溫泉是不成了，但用熱水擦擦身子，沖個澡還是鬆快的。
徬晚兩人回到部落，大家已在篝火堆旁等着了。
祭司上前說道：“首領，結親儀式要開始了嗎？”
“開始吧。”
祭司今日是盛裝出席，頭上插着野雉的羽毛，臉上幾道五彩斑斕的塗痕，手上腳上，脖子上掛着一串串犬齒和骨頭鏈，走動時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今日部落結親，盼得神明保佑。西荒大地，白澤山神，獻上部落敬仰，願……”
祭司踏着怪異的步子，抑揚頓挫的念叨着，眾人神色嚴肅，弄得白月也緊張起來。
奎琅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放輕鬆些。”
感受着手裏的溫度，她頓時安心了下來，有漢子在天塌了也不怕。
枯燥乏味的儀式結束后，部落氛圍輕快了起來，大家圍着篝火烤肉，漢子們放聲大歌，還有善舞的女子跳起舞來。
奎琅將白月攬入懷中，兩人相視一笑，所有言語盡在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