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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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青苦笑一聲。

現在可以確定了,讓她好色變渣的緣故,是因為使用了善言咒。

怪不得當初雲塵師父給她善言咒的時候,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完全不願碰。原來她老人家早知道這情況,卻不告訴她。

從鳳陽城回平安觀,會路過金河村。

這村子人少,一共就十幾戶,白日農忙時幾乎都不在家,只有幾個調皮的孩子在村裡玩兒。

倆人走到村口的時候,忽見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腳踩着墊高的石頭,將頭往歪脖樹的繩套上送。

她們馬上飛奔過去救人。

男子感受到身後的動靜,轉頭去瞧,突然腳一滑,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

徐青青扶起書生,待她看清楚這書生的長相后,激動地在他俊臉上摸了一把,手感太好了啊啊啊啊啊!又帥又嫩呀!

楚秋一臉震驚地看着徐青青。

徐青青意識到了什麼,訕訕地收手,委屈地跟楚秋咬耳朵:“師姐,他太好看了。”

“師妹,你稍微控制一下。”

“這位道姑,你為何突然摸在下的臉?”王清和疑惑不解地望向徐青青。

光天化日之下,這道姑居然調戲他?

狹長的鳳目好看又清澈,眉修長,鼻樑英挺,特別是那眼神兒純凈不摻有半點雜質,與之對視的時候彷彿讓她的心靈受了一次洗禮。

天吶,這男人是按照她需求長的吧?

徐青青完全不理會書生講什麼,神遊在自己的審美世界裏。

“那個,是我師妹看公子的臉髒了,她向來愛乾淨,看見髒的地方就忍不住會擦一下。多有冒犯,還請公子見諒!”

楚秋趕緊幫忙圓了過去,拽了一下徐青青,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讓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後腦勺。

“原來如此,多謝幫忙了。”

聲音若山澗流淌的清泉,溫潤悅耳,最難得的是竟沒有一絲絲懷疑的語氣存在,他真的在誠摯道謝。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純凈的人,明明對方對他伸出了猥瑣的咸豬手,他卻還能輕易信人,待人真誠,如此彬彬有禮,重點還是長得好看!

徐青青從楚秋身後偏頭出來,一雙清清亮亮的眼睛泛着光芒,繼續盯着書生看。

他穿着一件半舊的素緞象牙白袍,因剛才跌倒的緣故,身上有幾處臟污,卻一點都不影響他清朗俊秀的容姿。薄唇鳳目,墨發如雲,氣質溫和又儒雅。此等紅塵濁世中的翩翩公子,居然要去尋死,簡直太暴殄天物了!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瞧他皮膚,如白玉一般。唇居然是淡粉色,讓人立刻想到陽春三月里的灼灼桃花。喉結的形狀那麼完美,太像她最愛吃的桂花圓子,想咬一口……

楚秋髮覺師妹看人的眼神又直了,忙將徐青青的腦袋扒拉回去。

“這好端端的,公子為何要尋死?”

王清和奇怪地看一眼徐青青,忙楚秋解釋道:“二位道姑誤會了,在下並非尋死。因見這繩子掛在樹上不安全,未免有人被傷到,便想將它解開。”

徐青青順勢仰頭,去打量歪脖樹上吊著的那根繩子。從繩子綁縛的形狀來看,明顯是用來上吊的,套在人脖子上剛剛好。這繩套傷別人的可能性好像不大,傷他自己還差不多。

書生,你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要想不開?覺得自己太帥了,怕天怒人憤不成?

徐青青再去看書生的時候,書生正刻意躲開她的目光。

王清和自問並不是一個失禮之人,但這位道姑看他的眼神,讓他總感覺自己好像是一盤菜,隨時都可能被對方吃光。

書生好像心虛了?不敢直視她。

讀書人嘛,每日念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轉頭被人發現掛在樹上要求死,自是窘迫難當,不敢承認。這就跟剛才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摸了書生臉的情況差不多,她也不好意思坦白承認是自己動了色心。大家都是人,都要面子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公子可真善良!”徐青青嘿嘿笑着附和書生的話。世道這麼艱難,就給人家留點面子,不拆穿了。

王清和明顯感覺到徐青青在違心稱讚自己,料知她還是誤會了。他本欲跟她們詳細解釋繩子原本的綁法和繩扣的問題,卻見徐青青突然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楚秋。

楚秋縱身一躍,施展她僅有的那點拳腳功夫,將吊繩割斷,然後嚓嚓幾下把繩子都割成了尺余長的短繩段。

“我們幫公子把繩子解開,這下它肯定不會傷人了。”徐青青笑道。

沒了繩子俊俏書生就不用上吊了!

王清和:“……”

繩子碎成這樣,他該怎麼解釋?本來她們倆就不信。

“公子這是打算去哪兒?”徐青青再問。

王清和環顧周圍的環境,一臉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裏。

徐青青見他蹙眉沉默,曉得他既然要尋死,當然不可能想過以後。

再瞧他身上的衣裳雖舊,可腰間的玉佩卻挺值些,想必他以前的家境應該不錯,應該是突遭變故才會想不開。

之前在鳳陽城的時候,徐青青聽說最近有好幾個大戶官家出了事,被抄家了,說不定這位公子的家就是其中之一。

“不如你跟我去道觀吧,等你想清楚接下來要去哪兒的時候再走。”徐青青躍躍欲試,感謝老天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賜給她美男。

楚秋沒想到師妹居然要把人帶回去,這太危險了,她意欲阻攔。

徐青青忙小聲跟楚秋講道理:“生死有時就在一念之間,人在遭遇變故的時候,如果有人幫一把手,說不定就邁過那個坎了。當年咱們遭人遺棄的時候,便多虧有師父的救助。這種好習慣應當傳承下去。救人一命,功德無量!”

楚秋想想在理,就這麼把人撂下不管,確實太冷漠沒良心了。

徐青青見楚秋應了,非常高興。大道理沒有白講,她可以帶美男回道觀慢慢欣賞了。

“那便多謝二位道姑了。”

如今天色漸晚,他在自己也不知在哪兒安置。王清和很感謝二位道姑的善意。雖然這位徐道姑看自己眼神有點怪,但她應該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在下姓王,名清和,祖家就在鳳陽。”

“我聽王公子的口音像京城人士,來鳳陽是為了投奔親戚?”徐青青沒敢深問他的身份,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省得再傷自尊又想去尋死。

“是,祖父母就住在鳳陽,不過他們已經去世了。”王清和遺憾道,“我未曾見過他們一面。”

原來是家裏落魄后,打算來鳳陽投奔祖父母,結果卻發現祖父母也不在了,雪上加霜,太可憐了。

三人抵達道觀后,徐青青就將通達苑安排給書生住,楊木匠等人就住在他隔壁。畢竟這是女道觀,需得男女界限明顯地分開住。

徐青青把被褥等用品安排好后,才在楚秋的催促下,依依不捨地跟書生道別。

“你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就去西苑找我。”徐青青最後看一眼書生,心裏可捨不得了。

王清和溫笑着應承,再次跟徐青青道謝。

徐青青被楚秋硬拉出通達苑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小木匠,她眼睛又亮起來。

“今天的活兒累不累?”徐青青忙問。

“還好,就是些平常活計。”小木匠笑着應承完就去幹活了,走的時候特意多看了一眼徐青青。他步伐很快,眨眼的工夫就沒了蹤影。

徐青青獃獃望着小木匠的背影半晌。

“剛色完一個,又色另一個?”

楚秋捏一下徐青青的臉蛋。

“我雖色,可我腦袋還是靈光的。他走路如此之快,幾乎無聲,是不是會武?”徐青青疑惑問,

楚秋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看起來有點像。”

楊木匠的活計在鳳陽城有口皆碑,幹了很多年頭了,應該沒問題。這小木匠是他最近新收的學徒,卻未必靠譜。

徐青青:“謹防萬一,找人看着點。”

楚秋應承,不禁心酸起來,“你已是除道籍的人,本該去京師求學,如今卻為了道觀擔起這麼多責任,操了這麼心,還犯了這樣的怪毛病,都是我們拖累了你。師姐想幫你,奈何幫不上什麼忙。”

“師姐太客氣了,師父對我有恩,我自當報答。就算不為大家只為自己,我也得掙錢生活呀。”

“這善言咒我是否能學?我若可以,師妹便可放心去求學了,這道觀由我來撐着就是。”楚秋道。

徐青青也很好奇這善言咒別人能不能學。

二人回房后,徐青青就將《善言咒》遞給楚秋,把師父生前的話複述給她,告訴她一切按照捲軸上所寫的方法練習就成。

“師姐可要想好了,這用咒后的毛病雖不至於讓人喪失理智,但挺磨人的。感覺就好比餓着肚子,看到了美食,卻只能看不能吃。”

“可以忍受。”

師妹都能忍,她為什麼不能忍。如果一定要有人受折磨,理該讓她這個做師姐的人來承受。

楚秋按照徐青青所言打坐之後,心無外物,唯留清明。但每次練氣打開之後,都無法做到捲軸上所說的上下通達。她繼續反覆試了幾次,皆失敗了。

“師妹用多久煉成?”

“隨便試一下就成了。”

楚秋接着苦練了一夜,精力耗費巨大,奈何半點進展都沒有。

次日一早,楚秋眼底烏青,整張臉上都沒了血色,她的樣子倒不像是只熬了一夜,更像是十天半個月都沒睡覺,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一般。

好在觀內還有一些藥材,徐青青煮了葯膳粥給她補身。

“我曾勸過師父將此咒傳給你,但她偏要給我,還提到了機緣慧根,看來這其中有必然原因,總之師姐別再冒險了,我能留在道觀跟大家一起生活是緣分,姐妹們在一起很熱鬧啊。”

楚秋無力地點點頭,“我是幫不了師妹了。”

徐青青勸楚秋躺下來休息,看着她睡熟了才離開。

徐青青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顛顛地跑去見書生。

通達苑內。

書生剛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因沒有換洗的衣物,只在屋內穿着裏衣。

薄薄的衣料根本擋不住他的好身材,蜂腰猿背,雙腿修直……

他一個書生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材,果然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徐青青趴在牆頭,偷偷咽着口水,默默把人看夠了,才跳牆離開。

王清和整理完床鋪,扭頭望了一眼窗外已經空蕩蕩的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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