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問您肯認錯了嗎(1)

總裁問您肯認錯了嗎(1)

大雪翻飛了不知多久,天地之間皆是一片白茫茫,這樣的幾乎能夠灼傷人眼的白色之中,唯有一襲烈烈紅衣。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纖細柔弱,眼中卻閃爍着不屈的女子。

“王爺,王妃已經在雪裏跪了三天了!”

穿着黑色大氅的年輕男人面容英俊,他看向窗外的大雪,視線彷彿透過重重牆壁,落在了雪中的那道身影上。

半晌,他收回視線,眼底方才閃爍的一絲不忍驟然斂去,只剩下了一片冰涼:“她後悔了嗎?”

侍從俯身低語:“沒有,只是王妃身子骨本就弱,倘若再這麼跪下去,只怕——”

“當初她將柔兒推進湖裏的時候,怎麼未曾想想柔兒的身體有多弱?!”豈料侍從的話卻適得其反,王爺勃然大怒,拂袖而去:“讓她跪!跪到她認錯為止!”

侍從向著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頓時有人小步退了出去,走向了還跪在雪中的那襲紅衣:“王妃,王爺問,你可知罪?”

——知罪?什麼罪?

虞明瑤剛剛恢復意識,耳中就傳來了這樣幾乎刺耳的一聲怒喝。

腦中翻江倒海的疼,她忍不住抬手扶住了額頭,半晌才稍微緩過神來,意識到面前的人似乎還在等她回話。

她有點茫然地抬頭,臉上還帶着沒反應過來的懵懂:“什麼……罪?”

傳話的侍從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錯愕了片刻,求助一般看向了旁邊——

“卡——!”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

“虞明瑤你這是第幾次卡了?”裹着大棉襖的中年男人從攝像機後面站起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怒意:“記住台詞很難嗎?這裏是片場!台詞都背不下來,你來拍什麼戲?!”

“劉導您消消火,消消火。”立刻有另外一位明艷動人,身上也穿着古裝的年輕女人迎了上去,一邊不加掩飾地向著虞明瑤的方向扔了一個不屑的眼神:“有些人就是覺得靠關係進組,還能靠關係演戲,咱們也沒辦法啊。”

她話中的“靠關係”三個字無疑戳中了劉導的某個怒氣點,劉導原本還坐在小馬紮上,準備讓虞明瑤重來一次,結果一聽到她這句話,頓時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年輕女人得意地掃了虞明瑤一眼,像是打了勝仗一樣,搖曳着身姿而去。

劉導都走了,天色也晚了,顯然不可能再繼續開剩下的戲了,眾人向著還在雪中的虞明瑤投去了形形色色不怎麼友好的神色,慢慢也就散了。

虞明瑤這才不慌不忙地從雪裏站起身來。

劇組為了逼真,沒有人造雪,而是專門等到了冬天開機,所以她剛才逶迤在地的這段時間裏,身上大紅色宮裝的裙擺和袖口全都濕透了,沉甸甸地墜下去,寒風吹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剛才亂糟糟的這一會兒,她已經差不多搞清楚了情況。

這是一個快穿世界,雖然快穿任務配套的系統還沒有出聲,但很顯然,她所穿越的這個人似乎處境並不怎麼好,或者用糟透了來形容也不為過。

——身為一個演員,在片場明着被人拉踩,不僅沒有人幫她出頭,所有人還擺明了都是看熱鬧的神情,更甚者,這麼一會兒了,她的經紀人都沒有出現。

短短片刻,虞明瑤腦子裏已經勾勒出了原主的情況:四面楚歌,黑料纏身,靠關係進組,關係多半還是抱大腿、讓人不屑的那種,至於經紀人為什麼沒有出現,八成和經紀公司有關係,例如經紀公司快要和她解約亦或者雪藏她了。而這次拍戲,多半也不是公司給的分手資源,而是原主靠某種特殊手段搏來的。

情況看似複雜,實則狗血,虞明瑤面不改色地判斷完情況,並沒有流露出半分驚慌。她從雪地中平靜地款款走出,看向了終於姍姍來遲向她走來的人。

松姐剛剛掛了向經紀公司抱怨的電話,才回頭就看到虞明瑤又被劉導罵了。她早就得到了公司準備雪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虞明瑤的消息,當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為她出面。所以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這才不情不願地走過來。

她已經做好了虞明瑤和平時一樣一邊哭一邊罵人的樣子,沒想到一抬頭,卻看到了虞明瑤從雪地里走出來的樣子。

縱使是在娛樂圈閱人無數的她也不得不承認,拋開其他因素不說,虞明瑤的外貌條件幾乎可以用“完美”這兩個字來形容。她此刻身着大紅色宮裙,為了這場苦情跪戲而髮型微亂,妝容自然也是向著毫無血色的方向去的,再加上她是實打實的在雪地里走了這麼一遭,氣色自然好不到那裏去。

但這一刻,松姐看着虞明瑤不疾不徐的樣子,只覺得她氣度從容而高華,那一身狼狽的紅裙宛如她的戰袍,而她看向自己的神色——竟然帶着某種上位者才有的睥睨!

但下一刻,松姐就搖了搖頭。

她一定是被虞明瑤這些天來搞的么蛾子氣瘋了才出現了幻覺。

這個虞明瑤,要是真有這個氣質,至於一手好牌打成現在這個局面嗎?

這麼想着,松姐的態度也變得硬邦邦了起來,她走上去,面色不虞道:“還愣着幹嘛?走了。”

虞明瑤也不生氣,只提着因為潮濕后冷凝而變得沉重的裙擺,一言不發地跟在了松姐的身後。

許是她今天過分安靜,松姐在她換好衣服后,還給她端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糖薑茶:“喝了吧,別感冒了。”

虞明瑤確實四肢發冷,笑眯眯地接了過來:“謝謝松姐。”

——剛才那會兒的相處里,她已經聽到了別人對她的稱呼。

見她乖巧,松姐反而不好發作,將她送回房間后,說了一句“明早五點半開機”,就走了。

關上門后,虞明瑤臉上的營業笑容終於消失了。

她面無表情地走到了洗手間,先看了看鏡子裏自己的臉。

這是一張與她原本的長相有八分像的臉。

膚如凝脂,一雙瑞鳳眼上挑,不笑的時候自帶三分貴氣,笑起來卻又多了幾分魅色,正是最有標識性的那種眼睛,鼻樑挺直,唇形完美,微微側頭就會露出人人羨慕的完美下頜線,最關鍵的是,這是一張沒有動過刀子的、純天然的臉。

虞明瑤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隨即,這抹笑容變得惡狠狠了起來。

真是萬萬沒想到,在自己脫離了快穿系統三年後,她居然還有重新被扔回來的一天。

更為諷刺的是,將她扔回來的人,就是她那個高高在上的快穿局總裁老公,宮雎仁。

她嫁給他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不用再做快穿任務了嗎?!

結婚三年,這位宮大總裁一夜都沒在家裏留宿過,這也就罷了,畢竟她當初結婚的目的也不怎麼純,兩個人搭夥過日子,只要能讓她當一隻快樂的鹹魚,她也沒什麼意見。

豈料宮大總裁突然有一天氣勢洶洶而來,說自己心中最美最純凈的那個白月光竟然沒有死,已經回來了,還指認是虞明瑤讓她詐死的,目的只是為了和宮大總裁結婚。

她清楚的記得那天,她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薯片,享受着機械人小白的至尊按摩服務,面前的全息投屏上,是一出感人肺腑的肥皂愛情劇,劇情正上演到高/潮部分,她的全息影像就突然被粗魯的關了!

宮大總裁宣佈了她的“罪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知道錯了嗎?”

虞明瑤莫名其妙:“不是,你等等,你白月光是哪位啊?”

宮大總裁冷笑一聲:“還裝傻?看來你是不準備認錯了,很好,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認錯。”

虞明瑤咽下嘴裏的半片薯片,看着宮大總裁奪門而去的背影,頭上緩緩的打出來了一個問號。

現在她知道了,宮大總裁所謂的“有的是辦法讓你認錯”,就是把她扔到快穿世界來!

她來到這裏聽見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不就是“你可知罪?”嗎?!

罪你個苞米棒子!!

鏡子中倒映出來的臉龐逐漸變得咬牙切齒,但這張臉實在太漂亮了,這樣薄怒的時候也帶着驚心動魄的美,一道弱弱的聲音突然在虞明瑤的腦海里響了起來。

【哇……】

虞明瑤:??

【咳,美麗的宿主您好,我是姍姍來遲的您的專屬系統!我的名字叫“總裁問您肯認錯了嗎”,您可以親切地稱呼我為“小總”!小總為您帶來了這個世界的基本資料,請問現在要接收嗎?】

虞明瑤先是被系統的名字驚呆,一時間差點閃了腰:“你叫什麼?!”

【我叫小總!全名是“總裁問您肯認錯了嗎”!請問美麗的宿主要接收資料嗎?】

虞明瑤:……狗比宮雎仁我去你嗎的!!這什麼系統名!!!

她深吸一口氣:“接收。還有,你剛才在哇什麼?”

【您是小總見過最美的宿主!小總驚呆了!】

虞明瑤無奈地接受了“小總”的這個名字,心底到底被這樣的誇獎撫平了一點被莫名其妙扔來快穿的傷口,故作驕矜的“嗯”了一聲,並且根據小總的話大致有了對小總等級的判斷,心想狗比宮雎仁可能到底還有點良心:“有審美能力和神智的系統可不多見,你是幾級呀?”

小總卡殼了一會兒。

【美麗的宿主問到了小總的心碎處,小總和美麗的宿主您一樣,都是犯錯被貶的,小總……小總只有一級!】

它似乎害怕虞明瑤嫌棄它,急急忙忙地補充道。

【雖然小總被罰降級,只有一級系統最基本的發放任務功能,但小總聰明伶俐的腦子並沒有丟掉,可以全天候無間斷陪您聊天!就讓小總來看看美麗的宿主快穿的任務是什麼……唔……咦?】

它的一聲“咦”,讓虞明瑤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心變得更加顫顫巍巍。

小總:

【您的任務是……認錯?咦?認錯是什麼意思?】

【咦!!宿主您這趟快穿的幾個世界居然是一個“快穿大禮包”,禮包的名字叫“只要認錯就可以重新做人”!】

虞明瑤:……我收回剛才的想法!!!

敲尼瑪!狗比宮雎仁,你沒有心!!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頓時變得殺氣騰騰了起來。

認錯?

呵。

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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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問我肯認錯了嗎[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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