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不屑
他冷哼一聲，高高的挑起下巴，斜着眉眼看他，將自己心裏對於他的不屑清清楚楚的展露。
東野至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多麼好.性子的人，除了在祝君若面前能夠裝上一裝，其他時候卻是十分神經病，下手也十分狠毒。
他本來就對褚文卓恨之入骨，現在看到面前一個區區保鏢也敢對自己橫眉冷對，心裏立刻惡念橫生。
“一個本來就是刀口舔血的人，死了就死了吧。”東野至在心裏想，輕易將面前這個人高馬大的人的結局定了下來。
保鏢只覺得後背涼了一下，但仔細想想，又不明白這點冷意從何而來，很快就把這一件事忘到了腦後。
他看着面前沉默的東野至，只覺得他畏懼於褚文卓，對自己服了軟，心裏對他越發不以為然。
他毫無顧忌的往前走，直撞得身材沒有他高壯的東野至踉蹌着往後推，懷裏鮮嫩的花朵被擠壓，蔫了吧唧的，再沒有之前的水靈。
“你最好撒泡尿看看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了，還敢往祝君若身邊闖。”他道，“不說祝君若身邊已經有了褚文卓，就說你自己也配不上她啊！”
東野至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一抬眼就看到保鏢眼角眉梢的惡意和鄙夷。
他安靜了一會兒，突然笑起來，並一邊笑着一邊把花里的花隨意扔到了旁邊，甚至上腳踩了幾下。
保鏢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下意識警惕起來。
東野至將雙手豎起來，又抬起頭看他，露出一雙扭曲的，猩紅的眼。
“你給我好好等着。”他衝著他張了張嘴，無聲的威脅。
保鏢一開始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但現在卻有些被他癲狂的神色嚇住了——他不怕正常人，就看有神經病不知輕重。
看着他閃爍的眼神，東野至笑起來，略微提高了聲音道，“原來你在害怕我。”
“誰怕你！”保鏢立刻瞪眼。
為了證明自己不害怕，他還昂着頭往前又走兩步，踩在那些殘花敗柳上還不算，還要用力推上東野至一把。
看着東野至身形踉蹌，他又找回了自己的自信，故意笑出聲音，道，“我怕你這個豆芽菜？你這是說的哪門子的笑話！”
東野至撣灰似的拍了拍肩膀，慢吞吞點頭道，“不害怕好，好得很。”
說完之後，他沒有再停留，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神經病。”保鏢罵了一聲，提腳把花踹得更遠了。
……
“我知道現在人心浮動，大家都覺得褚氏要倒了。”
褚文卓坐在會議室的正前方，漫不經心的開口，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微末小事。
但其他人卻個個都像是死了親爹一樣，一個個愁眉苦臉看着他的目光，更是欲言又止，還有不少人眼神閃爍，早就已經背地裏找好了下家。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一句真話，褚氏的確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
隨着這話音落下，本來還能夠勉強壓抑自己心情的人們頓時慌了神，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精英。
的確不是什麼精英，褚文卓垂了垂眼皮，在心裏想，不過是當時艱難從矮個子裏拔出的高個子將軍而已，但現在，這些人舒服日子過得多了，好像真忘了自己究竟是幾斤幾兩。
一陣如菜市場一般的混亂過後，終於有人記起褚文卓之前理清公司的手段，眼巴巴問道，“總裁，難道你也沒有辦法嗎？”
褚文卓還沒說話，旁邊立刻就有人接上，“一定是有的！對總裁來說，現在哪有一開始的時候艱難呢。”
因為這兩個人的一唱一和，所有人的目光都漸漸落在了褚文卓身上，期待，不屑，不以為然等各種情緒在其中閃爍，織成一張粘膩的網，實在讓人難受。
褚文卓忍不住皺了皺眉，臉色有些難看。
很顯然，他這一系列表現讓那些人心生誤會，也讓那些搖晃不定的人終於下定決心。
“我有辦法。”褚文卓只當沒看見他們的眉眼變化，平靜的開口。
片刻的沉默過後，有人沒好氣的開口道，“行了，都這個時候了，你也沒必要騙我們，沒有辦法就沒有辦法吧。”
他還算憨厚，其他人卻要比他過分的多。
他們似乎已經能夠確定褚文卓從此以後必然落入淤泥，於是就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人家習慣了發號施令，又一直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神，現在馬上就要丟人了，可不是要好好的演一場戲。”
“就是，人家可是很要面子的，你想讓他主動承認無能，那恐怕是比登天還要難！”
雖然在一開始做出計劃時，褚文卓就猜測會有人忍不住跳出來，但他沒想到跳出來的人會這麼沉不住氣，又有這麼尖酸刻薄的一面。
眼裏劃過一抹隱隱的怒火，他看向那兩人的目光更是普通刀子一般鋒銳。
那兩個下意識躲了躲，等回過神來就是一陣惱怒，只覺得丟人至極。
只是一個馬上就要落魄的人罷了！
“怎麼？不服氣？那不如你現在就拿出一個主意，拯救褚氏里的眾位於水火之中？”
“你要是能做到，我一定對你客客氣氣，你吩咐的事情我也一定會做到，絕對不敢有任何拖延。”
這是赤裸裸的為難，誰都知道褚文卓的驕傲，也就更知道他要不是實在沒有了辦法，也不會在今天召開這樣的會議，並將生死存亡的話都說了出來。
但——知道歸知道，會議室里卻沒有人跳出來說話，只有助理在旁邊氣的頭腦發麻，四肢發木，卻又因為褚文卓一開始說過的話而不能輕易言語。
在一段時間的沉默過後，褚文卓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將雙手猛地拍在桌面上，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人人都為著利益來，人人都奔着前程去，你們不想釘死在褚氏這一張破爛船上，我也不要求你們一定要留下。”
底下一陣喧嘩，又很快回歸寂靜，他們緊張又期待的看着褚文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