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能不走嗎?
此時此刻,病房裏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秦歡沒說話,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可那些回憶又太過真實。
她緩緩閉了閉眼,“我要回去了。”
傅郁森臉色微變,躊躇片刻走近她,低眸看着她,薄唇輕輕拉扯,聲音低柔。
“不走行嗎?”
秦歡只覺得心尖都跟着顫了一下,可她只要一想起那些過去的事,她的心就冷了下來。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傅郁森只覺得喉嚨很乾,他滾了滾喉結,嗓音遊戲沙啞,“我可以不出現在你面前……”
秦歡沒說話,而是閉了閉眼。
“能不走嗎?”
秦歡還是沉默,一直過了許久許久……
“你讓我走吧,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我想靜一靜……”
傅郁森閉了閉眼,他現在除了祈求她留下,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說不出口,沒資格。
就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怕會刺痛她。
過了好半晌,他握了握大拳,“好,我有一個要求,可以嗎?”
秦歡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真摯虔誠,下意識的就收回了視線。
“什麼要求……”
“我的信息,你要回,可以嗎?”
秦歡眸光一閃,最後也只是點了點頭,“可以。”
傅郁森像是鬆了一口氣,隨後看她的目光就很複雜,他想過無數種可能,當她記起曾經的一切,她會是什麼反應,該是什麼反應。
可是沒有一種反應符合他的猜想。
她太冷靜了,太過冷靜了,那些過去被她平靜的接受下來。
“那我們……”
秦歡顫了顫睫毛,沒說話。
傅郁森自然也沒有在繼續問下去,反而鬆了一口氣,只要她不提分手就好,只要不提分手就還有機會。
不論如何,不論她想的起來還是想不起來,願意還是不願意,他都會一直守着她,不會在放開她的手,她們浪費了太多時間。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在值得他們去浪費了。
傅郁森出來后,兩人都看向了他。
傅郁森卻看向了莫言,淡淡道:“我只是暫時把她交給你照顧,以後我會親自照顧她。”
莫言只是彎了彎唇角,卻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夢想不是痴心妄想的一種,傅總。”
傅郁森只是沉沉的看他一眼才轉身離開,忘憂卻也鬆了一口氣,卻也好奇這兩人到底說了什麼。
她在外面還豎起了耳朵,生怕小歡姐會情緒激動,在作出什麼傷害別人又傷害自己的事情。
那次的車禍可讓她驚嚇不小。
結果她聽了半天也什麼都沒聽見,裏面安靜的狠,奇怪啊。
“你覺不覺得小歡姐有些奇怪?”
莫言看了她一眼,“哪裏奇怪?”
“既然她都想起來那些事了,要是按照她以前,肯定不會這麼冷靜啊……”
莫言沒說話,秦歡卻是有些不一樣了,至少和之前不一樣了,失憶的這段時間,似乎將真正的她給釋放了出來。
即便響起那些回憶,她依舊沒辦法瞬時間變換角色。
只不過她如果你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是一件好事。
秦歡在兩天後出了院,只是在離開前她提了一個要求,她想要去見溫柔一面。
“你瘋了吧?見那個神經病做什麼?”
“只是見一面而已。”
忘憂瞪了她好一會,最後看向了莫言。
“走吧,抓緊時間,下午的飛機。”
忘憂:“……”
三人最後還是去見了溫柔……
溫柔已經被剪斷了頭髮,面色慘白,穿着黃色馬甲,手銬銬着手腕,被警職人員帶了過來。
當她看到是秦歡之後,呆泄的目光似乎有些波動,視線緊緊的凝在了她的臉上,一瞬不瞬,直到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才啞着嗓音開口。
“你來做什麼?”溫柔凄慘一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嗎?就是想看我這幅鬼樣子是不是?”
秦歡看着她此時此刻的樣子,抿了抿唇,“如今變成這樣,是你自己走出來的,沒有人任何人逼你。”
溫柔卻冷冷一笑,雙眸死死的盯着她。
“沒人逼我?笑話,你們每一個人都在逼我,是你們親手把我推上如今的境地!”
秦歡蹙了蹙眉,看了她好一會,“我以前,是真的想要把你當朋友,溫柔。”
溫柔整個人一怔,眸光微微顫,“你,你想起來的?”
“很多事……”
溫柔默了默,隨後便大笑出聲,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那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見你一臉單純,不問世事的樣子,我心裏多恨,憑什麼你可以選擇遺忘一切痛苦重新開始享受生活,而我還要在陰暗的地獄裏掙扎的想要往外爬?如今你終於想起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就怕你想不起來啊,怎麼樣?什麼心情?是不是覺得很後悔,你就算失憶了,還是會愛上他?是不是很痛苦啊?失憶得你重新愛上了他,一個你恨之入骨想要同歸於盡的男人?”
秦歡沒說話,她失憶了卻還是會愛上他,這又是一種什麼緣分?
“溫柔,我今天來是想要告訴你,即便我已經想起來了,可我已經決定好好活,向前看,我不會再讓自己活在陰暗中,因為那種滋味太痛苦,也太難以承受,所以我不想永遠活在過去,這段時間我活的很好,過的很輕鬆,我愛上了這種生活,所以,我不會在向後看,我要勇往直前,一直向前走擁抱陽光,那些過去,我打算將它埋葬,往後餘生只做莫秦歡……”
溫柔咬緊牙根看着她唇角的笑意,眼中的情緒太過複雜,秦歡已經看不出那些究竟都是些什麼,只不過她不在意了。
“我走了……”
溫柔卻死盯着她的背影,在她要走掉之前忽然站起身大喊,“他沒告訴你嗎?”
秦歡頓了頓,慢慢轉過身看着她有些扭曲瘋狂的表情。
“告訴我什麼?”
溫柔卻仰頭大笑了出來,眼眶發紅,“告訴你傅定軍其實並沒有死,告訴你,我根本就不姓溫而是姓傅,告訴你我其實是她的堂妹,我身體裏留着傅家的血液,我應該叫傅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