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第 56 章

這個氣息充滿着亡靈的腐朽和深淵的冰寒,透着一種彷彿能侵蝕一切的幽黑,將原本四季如春的奧林匹斯山都染上了幾分灰暗的蕭冷。

所有神祇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輛突然出現在大廳外面的馬車上。從馬車裏面散發出來的濃重死氣讓奧林匹斯山的神祇們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整個神界,除了常年居住在地下國土的那些神祇外,不會再有其他神祇身上會有這樣厚重的死亡氣息。

馬車裏的坐着的神祇到底是誰?

是死神塔納托斯?又或者是睡神修普洛斯?還是……那個掌管着地下王國的冥界之王?

眾神的思緒在腦中飛速流轉,在他們猜測間,馬車的黑色簾幕被一隻好看的手撩了起來,很快,一個高大的男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男子有着一頭漂亮的金色長發,面容俊美,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眾神看到男子的面容后,暗暗鬆了一口氣。

是睡神修普洛斯。

然而就在下一秒,修普洛斯的動作讓眾神的心驟然一緊,懸下去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見這位一臉笑意的神祇恭敬的在馬車旁站定之後,抬起手,再一次伸手撩開了馬車的簾幕。

一頭黑髮的神祇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一身墨色的長袍,身材高挑而挺拔,過於蒼白的容顏透着一種稜角分明的冷俊,他的眼睛是一望無際的幽黑,像無邊死寂的黑色深淵,又像是被覆蓋了一層堅硬寒冰的洶湧河流,他的目光平靜得沒有絲毫情緒,卻無不透着一種刺骨的陰冷森寒。

如果說海皇波塞冬的到來引起了眾神的警惕並且因為他對阿芙洛狄忒的心思而心生不滿的話,那麼這位神祇的到來,則是讓這些神祇們感到了深深的忌憚。

這位冷麵無情的地獄之主,有着鐵血心腸的哈迪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來奧林匹斯山?

誰都知道這位冥界之王從來都不過問除冥界之外的其他事,無盡的歲月以來,來奧林匹斯山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這次突然來訪奧林匹斯山,是為了美神阿芙洛狄忒而來?

是打算破壞阿芙洛狄忒和赫淮斯托斯的婚禮?還是打算做其他事?

他們可沒有忘記不久前雙子神將阿芙洛狄忒帶去冥界企圖讓阿芙洛狄忒成為冥界王妃之事。

“赫爾墨斯,”阿波羅斜了一眼赫爾墨斯,金色的瞳孔里倒也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用着肯定的語氣緩緩說道:“這位冥府之主的到來,有你的手筆吧。”

“呀—阿波羅,你怎麼會有如此不合常理的想法?”赫爾墨斯一副詫異的模樣。

阿波羅聞言嗤笑一聲,倒也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是狄俄尼索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自己這位狡猾的好友,在對方無辜的眼神下,抿了抿唇,用酒杯碰了碰赫爾墨斯的酒杯,笑眯眯的說道:“親愛的赫爾墨斯,敬這越來越熱鬧的婚禮。”

地上掌管天空的王,地下掌管冥界的王,以及水中掌管海洋的王。三個不同領土下最德高望重的神祇,同時出現在奧林匹斯山的宴會上。而這場宴會,更是特意為整個神祇最美的神所舉辦的,如此盛景,實在不多見。畢竟,從堤坦神族戰敗之後,三位神王便沒有一同再出現過一次,所以這番場面,不可謂是不熱鬧。

哈迪斯面無表情的走向宴會廳,他經過的路上,濃重的死亡之氣讓原本鮮艷美麗的花在一瞬間便失了色彩和芬芳。

他的目光淡淡的掃過表情各異的神祇,在看到歪倒在梔庚身上的赫淮斯托斯后,他略微頓了頓,最後才將視線停在了梔庚臉上。

那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在浮動,像一汪寧靜的寒潭,明明平靜無瀾,卻莫名讓人有些發悚。

[葵音:瑟瑟發抖!雖然哈迪斯陛下加了三點好感度,目前好感度已經有50點了,但我怎麼感覺有一種丈夫當面撞破妻子出軌的恐怖錯覺呀喂!]

[刺激嗎?]

[葵音:刺激!]

梔庚對上哈迪斯的目光,挑了挑眉,在這位冥府之主開口說話前,也沒打算先開口。

“啊——掌管着無邊地獄的哈迪斯、我親愛的大哥,多年未見,你那匱乏的缺乏生動表情的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充滿着無趣呀。”波塞冬率先打破了沉寂,他的聲音肆意而充滿着戲謔和揶揄,彷彿對於驟然轉變的氣氛渾然不覺。

哈迪斯將目光轉向了波塞冬,隧又慢慢移到波塞冬身邊的透明水床。

“這是我為阿芙洛狄忒和赫淮斯托斯送上的禮物。”波塞冬彎了彎唇角,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看樣子大哥似乎很感興趣。”

哈迪斯沒有說話,站在哈迪斯身側的修普洛斯彬彬有禮的回道:“柔軟而極具有韌性的水床,海皇陛下的禮物可真是別出心裁。”

早已習慣了哈迪斯的沉默寡言,波塞冬笑着點了點頭,十分愉快的接受了修普洛斯的‘讚美’:“我也覺得這會是獨一無二的禮物。”

“大哥這一次突然到訪,是為了參加阿芙洛狄忒和赫淮斯托斯的婚禮?”一直未發一言的宙斯這時終於出了聲,語氣平靜而溫和,讓人聽不出喜怒。

哈迪斯抬了抬眼皮,正欲說話時,醉倒在梔庚身上的赫淮斯托斯突然呲着牙齒輕哼了一聲:“痛……”紅髮神祇從喉嚨里滾出一個音,他拍打着太陽穴,無意識的用頭蹭着梔庚的脖子,似乎想藉此緩解腦中的脹痛。

原本將注意力都放在哈迪斯身上的神祇們,頓時臉色一黑,目光憤憤的瞪着赫淮斯托斯。

梔庚安撫性的揉了揉赫淮斯托斯的頭髮,也不在耽擱,在修普洛斯欲言又止的表情之下,繞過他和哈迪斯,直接扶着醉酒的鍛造之神出了大廳。

隨便挑選了一輛馬車,梔庚將赫淮斯托斯扶上去之後,坐在旁邊盯着赫淮斯托斯看了一會兒。

將黏在紅髮神祇臉頰的髮絲撫開,梔庚用指尖戳了戳他的睫毛。赫淮斯托斯的睫毛長而濃密,如鴉羽毛般漆黑,但是並不如其他神祇那般卷翹,反而是直直的向前生長着,彷彿只要垂下眼帘的時候,便能與下睫毛的尾端相碰。

“赫淮斯托斯,”梔庚突然湊近赫淮斯托斯,低聲喊着這位紅髮神祇的名字。

赫淮斯托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於是那長長的有些粗硬的睫毛便像一把小刷子一般在梔庚的指腹間來回掃動,因為沾染上酒氣的緣故,似乎將梔庚的指腹也染了幾分濕潤。

梔庚低低的笑出了聲。

於是赫淮斯托斯扯開嘴角,露出白花花的牙齒,傻乎乎的也跟着笑了起來。

他握住梔庚亂戳的手,將這雙白凈的手放在嘴邊,‘吧唧’一聲親了一口,然後又移到梔庚手腕處的紅色細鏈上,一臉滿足的用鼻尖蹭了蹭,無意識的喃呢着:“好……開心……阿芙洛狄忒……戴着它……好看……”

梔庚摩挲着赫淮斯托斯臉上的傷疤,緩緩道:“赫淮斯托斯,我讓侍女先送你回我們的宮殿。”

“我們的……宮殿……”赫淮斯托斯半眯着醉眼,樂呵呵的重複着:“我們的,我和阿芙洛狄忒的。”

“嗯,”梔庚應着,正準備起身,赫淮斯托斯就伸手一把抱住了梔庚的腰,將頭埋在梔庚的腰腹間,“一起……回去……”

這番動作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渴望,真實而直接,如果是沒有醉酒的赫淮斯托斯,是斷然不會也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看着將頭埋在自己的腰間的赫淮斯托斯,隔着一層柔軟的布料,梔庚能清楚感覺到赫淮斯托斯鼻間呼出的溫熱氣息。

明明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此刻卻像是一隻茫然的完全失了焦距的小動物,只知道憑着本能嗷嗷的親近着主人。

梔庚的目光落到赫淮斯托斯的頭頂,他的唇角輕輕抿着,面色沉靜而平和,只是那眼底深處,卻透着刺骨的冰寒和深深的冷漠。

然他的語氣卻是柔和的,他揉着赫淮斯托斯的紅髮,輕聲說:“乖一點,赫淮斯托斯,我很快就會回去,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先睡一會兒。”

赫淮斯托斯癟了癟嘴,不情不願的放開了梔庚。

下了馬車后,梔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侍女,便轉身朝着大廳走去。

只是在他剛準備踏進宴會大廳之時,便恰好與正要出來的宙斯、波塞冬以及哈迪斯迎面相遇。

波塞冬笑眯眯的對梔庚說道:“親愛的阿芙洛狄忒,我已經吩咐下去,讓身強力壯的侍者們將禮物抬往你與赫淮斯托斯的宮殿,”說完,他輕輕斜了哈迪斯一眼,撇了撇嘴,不怎麼愉快的說道:“多麼抱歉不能與你一同品着香醇的美酒,我這瞭然無趣的冥王大哥要與我和宙斯商討某件枯燥繁瑣卻又不得不解決的事。雖然我十分不想參與,但大哥畢竟為此特意來了奧林匹斯山,所以總歸是不好拒絕。”

“是嗎,”梔庚看向哈迪斯,微微垂下眼眸,有些失望道:“我原以為冥王陛下是特意來參加我的婚禮,卻沒想到只是為了處理公務上的問題,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宙斯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梔庚,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哈迪斯,臉上閃過一抹思量,他微微眯了眯眼,說道:“被精心準備的宴會並不會因為我們的離開而失去歡樂,只要阿芙洛狄忒你在,它便會充滿着歡聲和笑語。”

“我們去書房。”後面這一句明顯是對哈迪斯和波塞冬說的。

梔庚往哈迪斯所在的那邊挪了幾步,給他們讓出了位置。在哈迪斯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梔庚似無意般抬了抬手,微涼的手指便順勢觸碰到了哈迪斯垂在身側的手,這一瞬間,梔庚故意微微彎着指尖在哈迪斯的手背上勾了一下,蜻蜓點水般得在那蒼白的肌膚上面輕輕劃過,帶着幾分繾綣的挽留和曖·昧的挑·逗。

哈迪斯的身體頓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只是那眸中閃過的一抹幽深情緒,顯示出此刻他並不像面上所表現出的那樣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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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們地雷和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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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我迫不及待的想出來了!

渣作者:哦。

哈迪斯:我這一章話都沒有!

渣作者:哦。

其他神祇:還能不能愉快的搞事情了!

渣作者:別鬧,再鬧我就開蹦蹦車!

眾神:誰的!!!!

渣作者:美神自攻自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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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神話]美神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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