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球人的智慧

接二連三地打擊讓皮皮魯神情萎靡，不過他還是主動開口打破僵局：“如今之計，看來只有再探不祥之地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臉色一變，雖然他們不清楚之前老祭司他們探脈到底了發生什麼，但是幾乎全軍覆沒的結果，讓大家隱約有些不好的猜想。

挖脈在大荒之中本來就是禁忌行業，而且還是一個死了這麼多人的脈，誰聽到都心裏發毛。

“族長......我們要不......”有人想提出反對意見。

“難道我們還有其他選擇？我皮皮魯沒有能耐護大家周全，但是我願意身先士卒。”皮皮魯擺了擺手，謝絕大家勸阻的好意：“探脈的事就這麼定了，這次我親自帶隊，遇到危險我第一個上，大家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皮皮魯這樣一說，其他人也不好提反對意見，更何況眾人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最後只能默認通過了這個決定。

老祭司從不詳之地帶回來了一些源渣，至少說明那個地方確實有脈源，總比大家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發現脈源的概率高。

“如今這事我也顧不上保密了，事情是這樣的......此事十分詭異”

皮皮魯把老祭司的遭遇托盤而出，末了重重嘆了一口氣，這事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希望能集思廣益想出點辦法。

聽完之後眾人面面相覷，大荒的脈源號稱每一粒都沾染了鮮血，可見挖掘難度之高。但剛才族長說的整個過程沒有想像的恐怖和血腥，不過這種無聲無息的詭異，更讓人沒底。

“那詭異到底是什麼？挖脈從未聽聞過有如此的詭異情況。”

對於剛剛皮皮魯說的這種情況，大家都第一次聽聞，挖脈在大荒是十分隱秘的事，普通部落能知道的東西十分有限。

除了那些超級大勢力，可能會知道更多的隱秘，大荒里很多怪事無法解釋，大家也不清楚真正的緣由。

聽聞挖脈時遇到的麻煩大多都是滲水、塌陷、中毒等......

源爆算其中最恐怖的情況了，遇之則死傷慘重。

源爆雖然無法預知，但也只是爆炸后才會導致死亡，根本沒聽說過這種無聲無息就讓人死亡的情況。

大荒有傳聞，任務源爆在是一種詛咒，脈源是用來祭祀的東西，這是神才能享用的物品，凡人接觸多了就會遭遇不詳。

“愚昧！”

如果此時張九陽在的話一定會脫口而出的批判道。

根據他多年的經驗，源爆用技術的角度來解釋，這不就是個煤礦的瓦斯爆炸嘛。

源爆之所以經常在挖脈是發生，也是大荒咎由自取，誰沒事拿着火去撩撥一個不定時炸彈。

大荒人崇拜祭靈，尤其是火種形式的祭靈。

火既能震懾精怪和野獸，又能烤制食物，減少疾病的發生，所以火在大荒是非常神聖的。

火種祭靈是大荒等級十分高的一種祭靈，大荒中能夠用火種作為祭靈的部落，都有一段輝煌的歷史。

用一句話來表述就是“祖上曾經闊過！”

這種部落對火種的信賴代代相傳，刻進了骨子裏，就像之前張九陽說火種旁邊不能有有鬼魅精怪，大家就選擇了相信他。

挖脈是一個禁忌行當，只有脈修者才算專業人員，其他人去嘗試挖脈是一個風險極高的事，各種怪事頻發，對於無法解釋的事，挖脈的人需要一種心理上的寄託。

而作為祭靈的火種更是大荒人鎮邪護身的第一選擇。

久而久之，挖脈必帶火的傳統就流傳了下來。

對於這種習俗，張九陽持嚴厲批判態度，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下“煤礦”（死脈）帶火，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運氣不好分分鐘引起瓦斯爆炸，也是大荒了眼中的源爆。

這麼作，能不死人？

荒人的身體素質雖然遠強於之前世界的人類，但在有限空間裏瓦斯爆炸的能量相當於大型炸藥包全部能量，就算身體素質再好也扛不住。

這樣原始的手段挖脈，成功當然是玄學了。

方法不對，越努力，離成功越遠。

“老祭司他們出事前，遇到的異常情況只有一閃而過的‘臭味’，這可能是關鍵？”有人提出。

一群人點了點頭，默認了這個說法，雖然只是一筆帶過，但是大家都覺得這裏有問題，但這“臭味”是什麼，就讓人傷腦筋了。

“難道臭味是一種無形的邪崇？”

“不可能，帶去挖脈的火苗可是從火塘裏面求得的，並不是普通的凡火，遇到邪崇，一定會預警的。”

“那難道是有部落看上那處脈源，殺人滅口？！”

皮皮魯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殺人滅口也得等脈源挖出來，當時都還沒挖到脈源，脈源到底有沒有還是兩說。”

“況且老祭司十分謹慎，他要去的地方連我們都沒有提前告知，而且不是說那裏沒有人活動的跡象，種種情況表明應該不是被其他部落埋伏了。”

“或者是某種強大的凶獸，擅長隱匿？”

“要是凶獸，直接將人吃掉更符合它們的習慣，何必多此一舉將人殺死。”

......

大家能想到的可能都列舉了個遍，依然是毫無進展。

“難道真的是詭異，要不要去招搖鎮請一個高明的脈修者去辟邪？”

“胡鬧！“

皮皮魯臉色不愉，手向下壓了壓，阻止了這個想法繼續討論的可能性。

且不說在小山鎮能不能找到高明的脈修者，這種大人物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付不起報酬。

大荒中主要有三種修鍊體系：體修、靈修、脈修。

靈修和脈修在大荒都十分稀缺，尤其是脈修，大荒幾乎沒有所謂的傳承體系，厲害的脈修比實力強大的靈修更稀少。

高明的脈修根本不是普通部落請得起的，他們的報酬估計比維持火種消耗還大，正因為如此大荒的脈修地位怎麼如此尊崇。

活了幾十年，走過這麼多部落，他也就見過張九陽一個脈修者，還是靠自己摸索，剛入門的那種，離能鎮邪和辟邪的水平還很遠。

空氣突然陷入安靜，所有的思路又陷入了死胡同。

眾人只能圍坐着長吁短嘆。。

......

“如果真的是不祥之地，是邪崇作祟，自己的技術就毫無用武之地。”

張九陽喃喃自語道，雖然他得到神像的記憶，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時間修鍊，要想達到鎮邪的水平，也還需要時間修鍊出道家的真氣，否則都是些花架子。

這可是仙俠世界，這裏的古怪和超自然的事情數不勝數，不發生點超自然事件反而不正常。

根據自己樸素的科學觀，既然存在仙，這樣正氣偉岸的存在，相應了鬼魅邪崇也是存在的。

眼睛盯着脈圖，張九陽對上面的一筆一劃都仔細研究，生怕錯過任何細節，結果依然是一無所獲。

“現在唯一困擾自己的就是無法確定是否是邪崇作祟，如果不是，那麼自己的所有猜想就能邏輯自洽了。”

啪！

張九陽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

“我真傻，這是仙俠世界，為啥自己死磕技術流，不是還有非常規手段......”

神像記憶中有一門秘術叫開法眼，是道門正宗秘術，號稱堪破世間本源，讓邪崇無所遁形。

簡直就是一部行走的雷達。

而開法眼不受修為限制，更主要看個人先天天賦。

剛好自己天賦滿足開法眼的條件，而且還是最頂級的那種。

“本以為自己是廢材流重生，現在看起也沒那麼差。”

自己這身體雖然先天道基受損，但是作為族老們眼中的祖血者，受死駱駝比馬大，陽氣特別充足。

按道家的說法，自己的應該算傳說中的純陽體，是最適合修法眼的體質。

“法眼，開！”

一番嘗試，張九陽發現法眼真的開啟了，隱約感覺效果比描述更甚一籌。

法眼一開，張九陽視野景象大變，彷彿推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淡淡的黑氣，那是死氣，那片地方剛好部落的墓地，黑色濃度屬於正常範疇。

五公里處，那邊黑氣籠罩，根據記憶那是一片食人花山谷，表面看起一片祥和，無數人和獸被表面欺騙而慘死那裏，積累不少怨氣。

......

觀察了很多地方，部落里告誡不能去的地方，果然都發現了黑氣，而且有些部落不知道的，也被一一發現，看來法眼果然名不虛傳。

好奇心驅使下，張九陽看向更遠處，突然瞥見一處：屍氣縱橫，鬼火四飛，宛如大都市的燈光秀，璀璨驚人。

邪魅叢生，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目光不斷深入，在重重迷霧的深處。

忽然有一具疑似屍體的生物轉身，對着自己咧嘴一笑，笑容說不出的滲人。

他突然感覺自己身體變得僵硬，思維逐漸陷入了停滯。

呼！

火塘的火種突然火勢大漲，甚至超過之前力劈凶獸的時候。

兩處火苗在張九陽眼眸中燃起，大腦一陣刺痛。

張九陽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冷汗淋漓，望着慢慢歸於平靜地火種，心中一陣后怕。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

要是沒有火種，後果不堪設想。

那是什麼鬼東西，如此恐怖，隔着無數里，只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失去了知覺。

嚇得他再也不敢亂看，這片大荒無垠無盡，鬼知道藏着什麼恐怖的東西。

“來日方長，先把眼前這難關度過再說，終有一天我會踏遍這世間每一個角落”

老祭司的屍體沒有任何問題，剛才在自己法眼觀察之下，沒有顯示沾染上不幹凈的東西，脈圖也是如此，沒有任何異常。

“說明他們遭遇的不是詭異。”

張九陽心中大喜，這是突破性的進展。

排除超自然因素，在一個礦洞裏能夠導致人員無聲無息死亡因素很多。

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就是爆炸，礦洞由於空間密閉，裏面會殘留很多易燃易爆氣體，遇火爆炸很正常。

“一閃而過”的臭味，這簡直就是個標誌性的知識點。

在進入煤礦以及石油等礦藏開採行業被上的安全培訓課裏面必定會談到硫化氫氣體。

這種氣體無色，短時間接觸可以聞到臭雞蛋味，接觸時間一長，就會導致嗅覺鈍化，毒性極強，且易燃易爆。

“可是最開始這東西並不存在......而且異響又怎麼解釋呢？”

大腦瘋狂運轉，全身細胞都瘋狂躁動起來，對老祭司他們當時的情景在腦海中不斷復盤，不斷推敲。

每一個要素和線索都在排列組合。

腦子就像放電影一樣，不斷排除和優化，情況越來越明朗，離事實越來越近。

盯着眼前的脈圖，張九陽感覺自己陷入某種特殊的狀態，他的靈魂好像徹底融入的脈圖，突破物體上的限制，脈圖好像活了過來。

彷彿自己在看一場重播電影，山川地勢與實際並無二致，此地草木茂盛，此時長弓部落的人正在挖掘脈道。

挖到一半，有人偏離預定的挖掘路線......異響，臭味出現，忽然有人倒地......眾人大驚，瘋狂逃命，最後祭司祭出了隨身攜帶的火種的火苗。

轟！

驚天巨響，脈道坍塌，一場礦井災難片彷彿就發生在眼前，張九陽下意識拔腿就跑，然後他清醒過來。

“我知道原因了，我知道了......哈哈”

張九陽狂笑着，飛奔而起，他之前一直都陷入一個誤區，現在他想通了。

看着眼前的火種，以及不遠處的鼓。

張九陽忍不住想來一段，揮動手中木棒，即興來了一段“俠客行”的鼓聲，越敲越爽......

“火塘那裏傳來的”

議事廳所有人目光同時一滯，部落的核心人物都在這裏，火塘的鼓怎麼響了。

九陽......應該九陽吧，張九陽雖然是部落祭司，但畢竟年紀太小，對部落來說更多的是一種象徵意義，剛才大家討論事情的時候也就下意識忽略了他。

皮皮魯沉吟片刻：“九陽年紀不大，但性格穩重，一定是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不然不會擂鼓。”

頃刻間，火塘前擠滿部落里重要的人物，酣暢淋漓的來了一段自己十分喜歡的鼓，卻發現周圍全是部落里重要人物，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九陽......你不會是一時興起想擊鼓，就......”雖然剛才那段鼓敲得磅礴大氣，精妙之處超乎他們想像，但是現在大家更關心的部落存亡。

“當然不是......”張九陽怕自己說實話會引發眾怒，便說了一半就停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