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答應永遠不離開
放過她？自己放過了她，那誰來放過自己啊？
趙維時冷冷地笑，盯着林相思看的眼神越來越可怕，那裏頭刺骨的含義令林相思後背陣陣發寒，
他心裏到底要多恨自己，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她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可車裏的空間就那麼點大，她能退到哪裏去，又能躲到哪裏去？
林相思的後背已經貼着車門，她的眼底終於浮現了驚恐。
趙維時其實不想讓局面變成現在這樣的，他還想繼續忍耐，忍到自己忍無可忍為止。
可是——
她怎麼可以讓自己放過她？怎麼可以！
所有的憤怒最終都化作了懲罰，兩個人在車廂里纏鬥了起來。
趙維時發狠地吻她，不——
確切的說，那不是吻，那是在啃咬。
林相思知覺得嘴唇上一陣一陣地痛，想要推開他，卻因為力氣敵不過他，最終只能任憑蹂躪。
趙維時大概是真的氣瘋了，所以才會這麼不管不顧地撕扯她的衣服。
這段時間，儘管林相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他，他都是忍下來，忍不了的就自己出去冷靜，從未對她發過脾氣。
因為，趙維時一直都覺得，這六年的時間，自己虧欠了林相思太多太多。
明知道她在那裏，卻始終不曾前去見面。
哪怕思念蝕骨，也從未有過行動。
一個男人，其實不該這樣的。
“趙維時，你今天敢碰我，你一定會後悔！”
突然，安靜的車廂里，響起了這麼一句話。
趙維時愣了一下，接着從她的脖頸處抬起頭來，盯着她，一眼不發。
林相思臉上一點表情沒有，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毫無感情的，她只是清冷地說著：“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如果你碰了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讓我後悔？”
她這麼說，反倒勾起了趙維時的興趣，“說說看，你會怎樣讓我後悔？”
林相思並未立刻回話，神情上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可是她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光，如同流星劃過天際，然後隕落。
他終究是不懂自己，六年前不懂，六年後還是不懂。
所以，趙維時，我們是真的不合適。
在剛回國的那段時間裏，看着陸行之、肖家越、方行，一個個都即將修成正果，林相思也曾暗暗羨慕，也曾偷偷想要和趙維時修成正果。
只是，造化弄人，紙是包不住火的。
過去的六年前，她的身邊曾出現過一個叫宋彥的人。
林相思一直以為，自己和宋彥的那一段婚姻，只要自己不說，宋彥不說，這個世上就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可趙維時知道了！
那一天趙維時回來得很晚，林相思一開始沒覺察到什麼不對勁，就本能地問了句：“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晚啊？是不是有小姑娘找你？”
她輕笑嫣然，看上去是那樣地明艷動人。
可是，趙維時卻再無欣賞的心情，只是看着她，獃獃地看着。
林相思被他看得心中越來越發毛，終於忍不住戰戰兢兢地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趙維時一開始不想說，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安安靜靜地坐着。
這一坐，就坐了整整五個小時。
這五個小時裏，他沒有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也沒有看過林相思一眼。他的表情是獃滯的，眼神空洞毫無焦點，靈魂彷彿都已經出竅。
林相思就站在邊上，卻不敢多問一句。
她的心裏，隱約地猜到了什麼，就是不敢問出來。
趙維時坐了五個小時，她就站了五個小時。
趙維時回神的時候，並沒有和平時一樣心疼她，而是毫無感情地問她：“你結婚過了，是嗎？”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是的，終於。
林相思從來不知道，原來‘終於’這個詞，天生帶着如釋重負的技能。
很多時候你心裏藏着秘密，即便是別人不知道，你也會有很大的壓力。
反而大家都知道了，你的壓力，反倒沒有了。
林相思沒有逃避，更加沒有否認，她說：“是，我結過婚了。”
在最艱難的時候，在最煎熬的時刻，是她問宋彥——你願不願意娶我？
是她自己造下的孽，當然應該她自己來承受。
趙維時並沒有當場發飆，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變得比以前沉默了，變得不愛笑了。
而林相思在這件事之後，就想要離開了。
既然他都知道自己結過婚了，想必也不會要自己了，那自己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思了。
只是不知怎麼的，她想走，趙維時卻偏偏不讓她走，也不告訴她為什麼不讓她走，反正就是霸道不講理。
林相思無奈之下只得跟他鬧，這一鬧，就鬧到了現在。
他終究是在意自己是否結過婚的，他終究是憤怒的。
林相思從他的眼裏除了看到冷笑和憤怒之外，還看到了絕望的自己。
是的，她很絕望。
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能去哪裏。
她只是垂下視線，神情黯然地說：“趙維時，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放過我的話，那麼我只能用最後一種方式來解脫了。”
“什麼方式。”
“死。”
她把這個字說得很輕鬆很自然，彷彿生與死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可是趙維時卻在聽了這個字之後，勃然大怒，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力道大的瞬間就令林相思有了窒息的感覺。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試試！”
她居然敢把‘死’這個字說得這麼輕鬆！她居然敢！
她難道沒有想過，她如果真的死了，自己也會活不下去嗎？她對自己真的就一點都沒有留戀嗎？
趙維時越想越火大，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給千刀萬剮了方能解心頭之恨！
林相思也被他的怒火給震住了，呆在那裏一動不動，只是臉色因為窒息越來越難看。
漸漸的，她感覺到自己的腦子開始缺氧混亂，就連趙維時的那張臉，也變得模糊不清。
其實真要自己去死，自己是沒有那個勇氣的。
能活着，誰又願意去死呢？
要是能死在他的手裏，那也是好的啊！
這麼想着，林相思反倒笑了起來。
趙維時是在看到她的笑容之後反應過來的，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一把將她抱住。
大概是怕再次讓她窒息吧，他都不敢報得太緊，只是那麼把她圈着，一個勁地在她耳邊道歉——
“對不起，相思，對不起，對不起……”
林相思咳嗽了一陣，漸漸地呼吸恢復正常。
聽着耳邊一聲聲的對不起，以及他的手足無措，林相思的心裏，忽然柔軟得不行，眼眶也瞬間就變紅了。
眼裏充斥着淚水，只要她眨一眨眼睛，馬上就會掉下來。
趙維時看着，愈發地心疼和後悔，抬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啪——”
那聲音震得林相思即刻回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聲音沙啞地呵斥：“你幹什麼啊！”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管怎樣，我都不該對你動手的，相思，你打我吧！”
說著，趙維時反過來抓着她的手，要打自己。
林相思當然是不會讓他這麼做的，拚命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後說：“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生氣了，你沒錯。”
趙維時聞言一怔，瞬間整個人都繃緊了。
他腦子裏想到的是——女人在很生氣的時候，說的‘不生氣’、‘你沒錯’之類的，其實都是反話！
也就是說，現在林相思處於盛怒的狀態？
完了完了！自己這次真的完蛋了！
越是緊張，就越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維時忽然抬起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完全一副暴走的狀態。
林相思看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過來，猜到他是誤解自己的意思了。
她伸手過去，握住趙維時的一隻手，聲音雖然還是有些沙啞，卻已經柔軟得能讓人心都化了：“我真的沒有生氣，也真的沒有怪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你，只是不知道以後我們還能不能好好地走下去。
一個已經結過婚的我，怎麼配得上深愛我的你？
“維時，我讓你放過我，是因為我覺得，我結過婚了，我……”
“那又怎樣？誰規定結過婚了就不能再擁有幸福了？”
“可你——”
“我什麼啊！”趙維時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我嫌棄過你嗎？你倒好，反而先嫌棄起自己來了，有你這樣的嗎！”
林相思扁了扁嘴，吶吶地道：“所以我才說，是我不對啊！”
“既然做錯了，就應該乖乖聽話，不能再跟我鬧脾氣了，知道沒？”
“嗯。”
“呆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許離開！”
“嗯。”
林相思點頭之後才反應過來，正要說話，趙維時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她說出反悔的話來，“不聽不聽不聽！我不管，反正你已經答應永遠不離開我了！”
“唔——”
“答應了別人就不能反悔！不然你就是小狗！”
此時此刻的趙維時，變得跟個小孩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