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採藥
晨曦初展顏,綠水繞廬前。金波粼粼處,戶戶炊生煙。又有讀書童,郎朗之乎也。先生鬢髮灰,持戒在堂前。
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子,一個普普通通的廬舍,全村所有的孩童聚在一起,跟着老先生識文斷字,修學道理。
先生看上去是花甲之年,身體倒是站的筆直,手掌看起來也不像尋常讀書人那般白皙,有些粗糙,但是手指修長而有力,鬢髮灰白,雙目極其有神,一手持着書本跟戒尺,一手撫花白長須,臉上已有皺紋,卻仍能看出其年輕之時亦是生的儀錶堂堂。
稍稍其時,讀書聲停,先生開口問道:“沈光,你來說說,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是何解釋。”
喚作沈光的孩童站起來,緩了緩,開口道:“要想看到更遠的風景,應當再登上一層樓,站得高,看得遠。”
“為什麼站得高看得遠?”先生又問。
“這!”沈光想了想,又道:“這是平日經驗,當我們爬到樹上的時候能看的更遠。”
“還有呢?”先生追問道。
“啊?還有?”沈光懵圈了,這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若說還有什麼更深的含義,他倒是不得而知。
“罷了罷了,你能說上這些也是不錯了。”先生擺了擺手,示意少年郎坐下。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我們讀書識字,考取功名不就是在往更高的一層樓走嗎,站得高,看得才遠,懂的東西才多,不至於稀里糊塗的過上一輩子·······”
先生話未說完,外邊就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村長,不好了,王二傻的病又犯了。”
“走!”先生,又或者說是此處村子的村長眉頭一皺,放下手裏的戒尺跟書本,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學堂。
“沈光跟上,把學堂的藥箱帶上。”先生出去后又對課堂內的沈光喊了一聲。
“哦,是。”沈光也迅速鈴起先生座位上的箱子跟着走出學堂。
沈光,尚在襁褓之中便被雙親遺棄,或其雙親有不得已的苦楚,或是他們本就是無情之人。
還好上天垂憐,讓沈光遇到了先生,也就是村長,即墨村的村長,蓋老先生。
蓋老先生以前是一個考場失意的秀才,沒能如願考取功名后就回到了即墨村開了個私塾,老村長見他才華橫溢,足智多謀,又多次解決了村中麻煩,老村長便漸漸將村長的事務交到他的手中,自己開始在家頤養天年。
即墨村以即墨酒聞名本,來村裏的人都能過上不錯的生活,畢竟即墨村地理位置優越,一年能種植莊稼作物三期,村中村中之人又擅長釀酒,但是朝廷一道增稅令下來,釀酒的生意也變的不那麼好做,甚至還經常虧本。
長於即墨村中,耳濡目染之下,沈光自小就對這酒好奇,酒香撩人,沈光也因此時常慫恿隔壁二牛子一起偷他家的酒喝,為此也沒少挨蓋老先生的鞭子。
王二傻本是即墨村的獵戶,不知怎麼回事患上了一種怪病,此病稀奇,患者不定時會渾身酸痛,持續時間還挺久的,身上會漸漸長出疹子,奇癢無比,患者會忍不住去抓撓,疹子被抓破便鮮血不止。
“哎!”蓋老先生嘆氣道:“這定是某種毒蟲導致,可究竟是什麼毒蟲,還真就不得而知。”
“毒素已經遍佈他的全身,想要放出毒血這樣的方式已然不可,老朽畢竟醫術平平,只能暫時壓制毒發,不能根治。”
“那村長,誰能救王二傻,這方圓幾十里您的醫術最高······”
“這倒不是,老朽的醫術老朽心中有數,世間醫者比比皆是,只是我即墨村到底還是比較偏遠,此時若是要求得高人醫治,實屬困難。”
“光兒,你且去山上採摘些狗飲草、山前、子歸蘭回來,記住,子歸蘭葉子和莖可以不要,唯獨根你一定要帶回來。”
“是,爺爺。”
沈光回到家中找了一葯簍便出發上山。
後山就在即墨村后,不到三里地,很快沈光便找到了足夠的藥材,正要回去的時候前方傳來了打鬥聲。
沈光尋聲過去,卻見四人打做一團,顯然是三個衣着隨意的壯漢一起圍攻那個少年郎。
“你已經追了我們一夜了,我們不少的兄弟都被你殺了,真要趕盡殺絕?”其中一壯漢開口問道。
“哼!你等黑風山賊子禍害百姓,怎能饒你。”少年俠客說話間手沒停下,一劍立功,竟然刺穿一個山賊的咽喉。
沈光何時見過這般情景,頓時驚呼出聲。
黑風山賊循聲望來,卻見一尋常少年郎,心中一喜,頓時沖向沈光。
沈光見那惡向自己撲了過來,臉都嚇的發白,連忙轉身逃跑,卻是跑不過那惡賊。
“爾敢!”少年俠客驚怒不已,他是真的沒料到這個地方會遇到一個少年郎,如此這個少年怕是危險了。
少年劍客三兩步之間便追上了另一山賊,過了幾劍便將那山賊給殺了。
然而就這麼幾個呼吸的功夫,沈光已然被那山賊擒住。
“天門劍派的,你們不是自詡名門正派嗎,這個小子在我的手上,你要是不想讓他死,就引頸就戮吧。”山賊的刀架在沈光的脖子上。
卻見那少年俠客一臉無所謂,還一步步走過來。
“你在威脅我?好笑,此人與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救他?”
山賊有點慌了,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既然此人對你而言無足輕重,那我便殺此人,下去也有個陪葬的。”
沈光聽了都要哭出來了,這出門怎麼就沒好事呢。
所幸沈光還是注意到了山賊的手在抖動,而且這個山賊挾持他的方式,似乎有點太隨意了些,竟然······
“哎呀!”山賊被沈光撩陰腿偷襲得手,不由痛呼出聲,整個人向後跌走幾步,刀幾乎都拿不穩。沈光更是機靈的跑向少年俠客。
少年俠客臉上一喜,不由稱道:“好機靈的小兄弟。”
稱讚歸稱讚,少年俠客的人可沒閑着,卻見他一個俯衝速度極其之快的逼向山賊,山賊注意分散,頓時便被少年俠客刺中咽喉。
少年俠客收劍回鞘,卻突然發現那山賊持刀的手背上插着一枚銀針。
少年俠客回頭望過去,十數丈外竟然有一白衣女子緩緩走來。這女子頭戴白紗斗笠,遮住容貌。
“晚輩見過醫仙前輩。”少年俠客向那來人抱拳躬身,態度十分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