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叛變
整個哥倫貝都沉浸在一種壓抑的氣氛當中。
城牆上,馬克油鼻青臉腫,士兵們膛目結舌。
“大人。”一名士兵走上來。
“調集五千名兵力,尾隨李大人。”
“是。”
當天響午,龍且軍團進入多勒克行省邊界。而從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戰爭。
十二月的天氣,不是很好。
冷風呼嘯,白雪熙熙攘攘。
一望無際的山川大地上,被一層層白色的積雪覆蓋了。
兩道身影,迎着凌厲的寒風,走在雪地上。
“你叫什麼名字?”
“鎮子上的人都叫我啊卓。”少年認真回答。
秦蒙沒有說話,突然停下步伐,抬起頭,露出一張帶着滄桑的臉孔,那雙渾濁的眸光看起來有些疲倦。
遠處,一行身影默默矗立。
少年啊卓頓時緊張起來了。
“自己人。”秦蒙露出笑容,皓白牙齒整整齊齊。
十多名龍且軍士兵,在李上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裏。
“隸屬龍且軍團麾下,紅旗官李上,見過秦將軍。”李上喝道。
“辛苦了。”秦蒙輕語。
沒有人知道,五千名龍且軍團進入多勒克邊界后,發生了什麼,最後只有數十名士兵活着。
而他們肩負着等待的使命,同樣也肩負着那些已經死去的同伴們的希翼。
當秦蒙回到哥倫貝,整個關卡一片歡呼,士兵們挺直矗立,有欣喜也有悲傷。
292年,十二月份。
這是一個嚴寒的季節,也是一個烽火時代。
藍馬行省與羅曼行省邊界的戰役,也慢慢的進入落幕了。
而哥倫貝前卻駐紮着八萬辛亥軍,直逼哥倫貝,整個關卡內一片沉寂,壓抑,彷彿嚴寒也無法驅趕人們心中的恐懼。
十二月十號。
這一天,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樣,八萬辛亥軍對哥倫貝發動了可怕的戰役。
戰役過後,第二天,原籍馬格麾下兵團發生兵變,足足有三萬人投靠哥倫貝關卡,成為龍且軍的一部分。
面對這樣的一幕,多勒克行省最高會議上,所有官員選擇沉默。
“馬格!我真是小看你了。”梅統領沉着臉色,頓了頓,他再次說道:“寧紅旗大人來了嗎?”
寧霜!
這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很多官員們並不知道,她與統領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關聯,而對於她突然成為多勒克行省一員的問題,官員們同樣選擇沉默。
寧霜沒有到場,會議在半個時辰后散了。
此時,夜色正濃,寒風不斷。
丘陵上,一道寂靜的身影,迎着寒風,迎着白雪,被冰冷的月色籠罩着,遠遠看去是如此的落幕。
“有心事?”梅統領走過來。
“大人。”
“沒有人,無須多禮。”
“是。”寧霜點點頭,沒有在說話。
“原籍馬格麾下軍團兵變的消息,你知道了吧?”梅統領說道。
“是,知道。”
“你有什麼想法嗎?”
寧霜一頓,注視着遠方,一言不發,心中有些冰涼。
“三萬人啊!這是多勒克行省,是辛亥軍組建以來最大的恥辱。”梅統領沉聲說道:“你永遠無法想像,當我面對各大行省的統領,面對軍務處,監國寺的時候,那種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寧霜默然。
“學院那邊已經下達通告,多勒克行省只剩一個月的時間。”梅統領說道:“明年開春后,這片土地將會變得泥濘,那個時候也將大大的減弱士兵們的作戰力。”
“大人,你說過給我自由的。”寧霜顫聲。
“你是一名軍人,一名優秀的將領。”梅統領沉聲說道:“書聖隕落了,導致了商國一分為四,其中最大的禍首就在你的眼前。”
“身為一名軍人,難道你會眼睜睜的看着整個商國沉淪嗎?難道你想看到這片繁華的土地上,永無天日嗎?”
“阿寧!”梅統領側過臉頰:“在哥倫貝,龍且軍團成為叛軍的那一天,我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可怕的畫面。我害怕這支軍團突然殺到這裏,我害怕幾年前的噩夢再次降臨,我更加害怕整個商國將會成為戰場。”
“身為一名統領,我需要考慮的太多了。”梅統領說道:“哥倫貝戰役再次爆發,所有軍官里只有你對哥倫貝熟悉,因為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啊!”
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毫無疑問。
但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寧靜的夜色中,雪地上,那名堅強的女孩又一次流淚了。
正如梅統領所說,從一開始她就屬於青羽軍,也不是龍且軍,而是一名貨真價實的辛亥軍。
從一開始,她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身為一名軍人,她的職責就是守護這個國度,而戰場就是她所決定命運的地方。
十二月,二十號。
濰城的邢台上,一代名將馬格,被處死刑。
次日,多勒克行省向哥倫貝發動了攻城戰役。
這一天,天色很陰沉,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中,矗立着許多身影,密密麻麻,交叉縱橫。遠遠看去充斥着肅殺之氣。
相對於辛亥軍,哥倫貝城牆上,士兵們卻是慌了神。
秦蒙發出了將領會晤的要求,卻遭遇了寧霜無情的拒絕。李上怒吼着,淚流滿面,猶若一頭暴怒的野獸般。
“大人。”李上走過來。眼睛已經紅腫,神情落幕。
“我早知道你喜歡的不是小鳳。”秦蒙默默看着遠方:“如果你們有不得不殺了對方的一天,你會如何選擇?”
李上顫抖。
“這是戰場,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立場,同樣寧霜也有。”秦蒙眯起雙眼。
“我!”
“好好休息一天吧!”秦蒙轉身。
響午十分,戰役爆發了,六萬辛亥軍衝上來,洶湧磅礴。
李上並沒有休息,馬克油守城,他帶着兩萬兵馬沖了出去。
在人數上,龍且軍並沒有佔優勢,且他們的士兵大多數都是新兵,沒有作戰經驗,唯一可怕的是李上這個人。
在這場攻城戰役中,李上帶着兩萬兵馬,猶若神錘一樣敲入敵人的心臟地帶,從而給予辛亥軍致命的打擊。
憤怒,燃燒,冰火,所有一切具備爆發戰鬥力的因素結合在李上的身上,這也造成了兩萬兵馬彷彿不知疲倦的野獸般,橫衝直撞。
戰役持續到兩個時辰,辛亥軍大敗。
一萬多龍且軍團矗立在高岡上,沉默不已。
後方已然成為阿修羅地獄,猩紅的血跡到處瀰漫,就連雪花也難以掩飾那種那濃郁的血腥味。
多勒克行省會議上,官員們紛紛起訴,彈劾寧霜的作戰失誤。
“下官認為應該堅持圍城作戰計劃。”一名官員說道:“從目前龍且軍團在戰役上所表現出來的,幾乎可以確定,他們已然處於高消耗地帶,一旦我省斷絕哥倫貝經濟商路,在也沒有糧草與輜重的新注入,外加上他們根本無法自產出糧草的因素下,如果我方堅持圍城,兩個月後哥倫貝將不攻自破。”
“不然。”有官員搖頭:“兩個月的時間太長了,哥倫貝完全可以求助第七邊城,又或許三江行省,而且他們還有一條秘密通道。”
阿貝里大山脈,這條作為哥倫貝的秘密通道,給多勒克行省內的官員們一定程度的噩夢。
對此,梅統領表示,圍城作戰計劃不可能了,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時間去消耗,但讓寧霜領兵作戰也是不可能了。
似乎只要寧霜出戰,整個哥倫貝都變得更加強大了。
是夜,濰城翰林學院中。
司徒歌收到了一封來自於哥倫貝的秘密信筏,看完信筏后,他整個人都沉默了。
信筏是由秦蒙發出的。
“老師死去的那一天,我也在場。我要馬格活着。”
短短的一句話,卻足以說明很多。
外界傳,書聖年邁體力下降,最後被秦蒙刺殺從而逃脫出來,但只有極少人知道,書聖的死就是一場陰謀。
也是司徒歌野心的開始。
這是一封五天前就已經發出來的信筏,可惜的是,馬格幾天前就被處死了。
當秦蒙收到消息后,一切已經晚了。
“報。”傳令兵匆忙而來:“大人,辛亥軍舊軍兵變。”
得知馬格被處死,那三萬名投奔而來的士兵都很憤怒。軍營里吵得不可開交,雙方几乎都打起來了。
這是令人沉重的一天。
龍且軍團得知寧霜叛變,辛亥舊軍得知馬格被處死,這一天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樣,讓所有士兵都很壓抑,又好像那沉甸着的火山口一樣,在等待着爆發的一天。
秦蒙來到后,直接衝上去,雪亮的大刀架在那名將領的脖頸上,瞬間整個軍營都安靜下來了。
“我們要報仇。”
“對,我們要報仇。”士兵們怒吼着。
“就憑你們?”秦蒙怒喝,雙眸爆發寒芒。
“你什麼意思?”
“我們是辛亥軍,我們只有一個將軍,與你無關。”那名將領死死的盯着秦蒙。
那句話,四個字,彷彿觸動了他們心底深處的禁臠般。哥倫貝戰役,他們一敗再敗,恥辱兩個字簡直摹刻在臉上了。
回到多勒克行省后,他們飽受嘲笑,飽受質疑,心底早已壓抑着一團怒火。
“好,你們去,誰把司徒歌的腦袋擰下來,我這個位置就是他的了。”秦蒙憤怒。